拉着十七跑了起来,一口气冲到郎中家门口,气喘吁吁把门拍得哐当响。
姜婉哭着道:“李郎中,你在不在家,求你快点看门吧,我爹,我爹不好了……”
十七本来还在上扬的唇角瞬间垮了下来。
见她哭了,一时间慌了心神,跟着使劲敲门。
郎中披上衣裳匆匆走出。
听了情况,二话不说背上药箱跟着她过去。
三人回到姜大河住处。
姜婉走进院里,看到倒在堂屋门槛的人,当即就冲过去,声泪俱下地喊:“爹!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爹!”
十七帮忙把人扶进房间。
姜婉让他在旁边看着,抹着泪去找姜老太太。
把几人喊醒过来后,老郎中抚着胡须,摇着头叹声道:“准备后事吧。”
姜婉踉跄着后退,身后的十七连忙扶住了他。
受到刺激的姜老太太一下子晕了过去。
姜家注定是个不眠夜。
老太太虚弱地躺在床上,抹着泪埋怨两个儿子不肯出钱给他看病,人才会这么快去了。
反正人已经没了,两人任她数落,等她累了,姜老大便给她递上一杯茶,商量着关于姜老三的后事。
老太太摆了摆手,躺下,背对着他们道:“你们看着办吧。”
姜老大和姜老二对视,让他们看着办,就意味着也让他们出钱了?
两人出了院子往姜老三家里走去,就看到姜婉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她身上还是一件破破烂烂的衣裳,脸颊惨白,头上簪着一朵白色的小花,整个人摇摇欲坠,看起来实在是可怜。
姜婉拿出一纸欠条,红着眼睛说:“我一个弱女子没办法操持我爹的后事,还要劳烦大伯和二伯了,我知道你们也不容易,大伯娘和二伯娘更是整日辛苦。
我不能让我爹的后事拖累你们,这是我让人打的欠条,你们放心,我会想办法挣钱的,就是不吃不喝,也争取在来年这个时候把钱还给你们。”
两人接过来欠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欠他们两人每人五百文,姜老大嘴上说着都是一家人,用不着这么客气,手却十分诚实的把欠条揣进怀里。
姜老三为人不行,往常都没有什么人情往来,所以在后事上一切从了简,坟头定在了后山的一处山坡上,披麻戴孝的姜婉跟着哭了几声。
她还特地让姜大山找了人把姜大河睡得床抬了过来。
十七按照她的吩咐,把床劈成一块一块的,姜婉在他坟前点燃了木块和他的被褥。
她抹着泪说,家里穷,除了给他烧点纸钱,就只能是给他再烧张床和一床被褥了,希望他在地下也能过得好点。
姜大河的离世对姜家造不成什么影响,更不用说对旁人了。
姜婉跪在坟前哭着不肯起身。
早就得到她安排的十七把人架起来,搀扶着她回了家,人刚走到村头,身子一软便晕了过去。
吓得十七连忙将人打横抱起,他都没想着抱着姜婉回家再请大夫,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抱着一个人穿过两个村庄,直奔李郎中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