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陈典衣代为求情

    明玉见陈典衣坚持，心下不解，却也只好由她。

    一行人到了里间，陈典衣上前为明玉更衣，宽下外袍，正准备换上新衣时，陈典衣突然一脸懊恼道：“这衣服原还有一条腰带的，怎地却找不到了，许是忘在外间，还请明玉姑娘派个人到外间去取一下。”

    明玉笑了笑，心下明了，陈典衣又是主动帮着试衣服，又是支开服侍的人，想必定有什么话要说。便指着红芍道：“带个人出去找找看，找不到便问问外头陈典衣带来的姐姐们。”红芍带着小宫女应声出去了。

    陈典衣手里仍然整理这那袭衣裳，那衣裳果然繁复华丽，光看来便有好几层之多，光外面一层罩纱，堆叠在托盘里面，如烟似雾，若隐若现，就足见制作精良了。

    假若不是先头那一番动作，明玉都要认为她果然只是送衣服来而已了，明玉走到一旁缓缓坐下，道：“陈典衣既然有话就快说吧，这里没有外人，再耽搁下去，可就没时间了。”

    陈典衣闻言转身，笑道：“姑娘果然是个爽快的，我就不拐弯抹角了，这次来原也是为故人所托，想必姑娘早已心知肚明。”

    明玉一挑眉，道：“哦，明玉愚钝，还有劳陈典衣明示。”

    陈典衣不由得笑了，在她眼里，明玉不过还是个孩子，孩子这么老成的说着大人的话，居然不让人觉得突兀，这位姑娘也算是了得了。她对自己好友所说的对明玉的评价不免有些动摇起来，对今日这事能否办成也就抱了几分怀疑。她对明玉说道：“我给明玉姑娘讲个故事吧。”

    说罢也不管明玉的反应，直接讲了起来。“有一年，黄河水灾，周边村庄遭水灾的不计其数，有一个村就在黄河边上，全村都被淹没了，村里幸存的人只好拖儿带女逃灾去，一路上饿死病死的不计其数，活不下去的只好卖儿卖女，换几口饭吃。有一个小姑娘，便是这样被卖了，不过她运气比较好，没有被人贩子转身卖到那些肮脏的地方去，她父母还有几分良心，将她卖给了路边上一个村庄，当了童养媳。”

    说到这里，陈典衣的语气悲伤起来，“谁知那姑娘命硬，没等圆婚，那家的儿子居然一病不起，死了，那家也不想白养个人，正好那年宫里派人到各处买人充实后宫，这姑娘就被卖进了宫，成了一个小宫女。”

    “她刚进宫的时候，因为长得瘦小，又木讷不知变通，常被其他的宫女们欺负排挤，有一次更是诬赖她洒扫时将尚功房里的花瓶打碎了，尚功一怒之下要打她板子。要知道宫里面小宫女们因为犯错挨了板子又得不到有效的治疗最后伤口发炎溃烂而死的不在少数。这个小宫女正害怕的时候，有个宫女姐姐站出来为她说了实话，原是其他的宫女打扫时不小心打碎了却又不敢承担责任便将这错推倒了她身上。”

    “这个小宫女从此便非常感激那个姐姐，后来只听说那姐姐去了莲秀宫，便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一晃多年过去，那小宫女终于靠着自己的勤勉在宫里熬出头，成了一个小小的七品女官，而她后来才知道那个宫女姐姐因为犯错被发配去了浣衣局。一日，那个姐姐求到了这个小宫女面前，说为了往日的姐妹情谊，求她办一件事。”

    陈典衣问明玉，“假若你是那个宫女，这个忙你帮不帮？”

    明玉道：“陈典衣心里想必早已有了答案，又何必来问我。”

    陈典衣点头道：“明玉姑娘果然有一双慧眼。”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方帕子，递给明玉，“我今日便只为报恩而来，并没有别的意思，只要姑娘见了这帕子，我这恩便算是报过了。”

    明玉接过那帕子，并不急着看，对陈典衣说道：“陈典衣的故事真是感人，奈何没头没脑的，让人听不懂。既然陈典衣是来报恩的，这恩报完了，我看陈典衣已经急着回去了，衣服想来定是合身的，不试也罢。明玉就不耽搁陈典衣的时间了。”一边喊红芍送客，一边客气道：“陈典衣慢走，恕明玉不送。”

    尚在外间找那条莫须有的腰带的红芍急急走进来，心下疑惑，这腰带都没找到，衣服也没试呢，怎么就要走了？

    陈典衣含笑福了福，道：“谢姑娘体贴，那我就先告退了，衣服不合身，或有什么问题，姑娘尽管差人去司衣司找我，我定会给姑娘一个满意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