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他们弹琴只为高雅,这位琴师既然能让人顿悟,显然不是一个普通人,必定为一些隐世的老人家。
她一个年轻人,与老人家如何相比?
“什么应是高手,”魏琼冷笑道,“不过是巧合让你突破了罢了,我看着琴师也不过如此,和秦姑娘根本无法相提并论,而且他谈的居然是什么行军打仗,可笑!”
胡斐猛地拎起茶杯,往地上一砸。
她这动作让人皆是一愣,错愕的望向少女气红了的脸。
“行军打仗很可笑?你们这群在望京享福的贵族子弟,可有想过你们今日的优越生活是从何而来?没有那些军人,何来的你们?”
魏琼脸色微变:“我的生活自然是魏家给我的,是我父亲有本事成为了一国之相,和其他人有什么关系?”
胡斐这一次,直接抓起茶杯,砸在了魏琼的额头上。
滚烫的茶水烫的魏琼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带着凄厉:“胡斐,你个该死的女人!”
“我的兄长,就是为你们这些人在卖命!”胡斐悲痛的泪水从眼中流淌了下来,目光中含着震怒,“他们付出了所有,还有边关其他的将士,都背井离乡,远离亲人,我不许你对他们不尊重!”
这一次,没有人开口说话。
确实是魏琼做错了,军人是不容亵渎的,胡斐动怒也无可厚非。
毕竟人家的亲兄长,差点在战场上没了命!
“你……”
魏琼怒火冲天的指向了胡斐,双眼都布着红血丝。
叮!
琴乐突然而变。
刚才还是豪情万丈,热血飞扬,下一刻,则变得杀机四伏,十面皆杀。
琴乐如剑,带着杀气划过魏琼的脸,将他的头发都割断了下来,血迹亦是染红了他的半张脸。
喧闹的船坊再次安静了下来。
魏琼吓傻了眼,他抬手摸了摸脸,放到眼前一看,看见的是一手的血迹,吓得他尖叫了一声,晕了过去。
震惊,错愕,惊恐……
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在紧闭着的屋门之上。
唯独胡斐,她看向屋门的眼神中含着向往与崇拜。
琴,可助人。
亦可杀人。
而今日,她终于亲眼所见。
秦玉柔呆了片刻,她向着身旁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
小丫鬟示意,往屋门走去。
秦玉柔的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着屋门,连呼吸都有些沉重。
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何人能弹奏出如此的琴。
然而……
小丫鬟的手刚碰到屋门,一道力量陡然而来,将她整个人都激飞了出去。
口吐鲜血,晕厥了过去。
屋门之中,传来一道温润而好听的嗓音:“我们琴坊有规定,任何人都不得打扰琴师弹奏,若有违背者,将此生不得踏入!”
这声音好听到什么程度?
哪怕在场的姑娘们没有看到屋内的人,都会为之心动,恨不得一睹他的容颜。
秦玉柔亦是一阵恍惚。
除了当初的那个瘸子之外……貌似,这声音是她听过最好听的。
可惜了……
这两个男人,一个是瘸子,另一个即使不是琴师,可在琴坊之中的能有什么高贵之人?
她要的,是人中龙凤,非屈居于他人之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