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雄辉是个挺讲死理儿的人,牢记面铺老板临终遗言,也是对老板报恩,每一碗面必加香菜。
如此又过了几年,面铺名气越来越大。一日,夫妻俩正在做面,突然来了一队士兵把食客们赶走,拥簇着身着华服的贵人进了面铺。贵人往桌上拍了一两金子,声称只要面做得好吃,就可入西夏籍。
展雄辉见这阵势哪敢怠慢,精心烹制了一碗好面,小心翼翼端上桌。贵人凑着鼻子闻了闻,脸色泛青,两腮长出一片猩红色的小疙瘩,扶着桌子呕吐不止。
夫妻俩吓得“扑通”跪地,士兵们抽出腰刀架上两人脖子。贵人呕吐了半天,从碗中挑起一根香菜,强忍着又闻了闻汤味儿,面色一变,留住活口下令搜家。
士兵们连砸带挖,从面铺老屋的床底掘出一个大坑,里面全是爬满尸虫的人体骸骨,每具骨架唯独少了腿骨,骸骨堆中还放着一个刻着五种毒虫的铁盒。
贵人打开铁盒,取出几根竹简,细细读罢,面色讶异道:“中原竟然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话刚出口,贵人自知失言,命士兵把夫妻带走,放火烧了面铺。
夫妻俩自知活不了,也不挣扎,任由士兵被带到军营。
贵人命令士兵从坟里挖出面铺老板早已腐烂的尸体,架起大锅,倒水烧沸,把尸体丢进放入锅里。顿时尸虫煮爆,臭气四溢,一层厚厚的油脂铺在锅面,水泡咕嘟嘟冒着,偶尔有几块人骨浮起,很快被翻腾的沸汤卷进锅里。
夫妻俩看得心惊胆寒,想想自己的下场也是这样,不禁抱头痛哭。
贵人冷冷一笑,说出了一个可以活命的条件——夫妻俩只要有一人愿意喝下三碗煮沸的人汤,如果不死两人都可活命,如果死了另外一人活命。
雪女抹了把眼泪,凝视着展雄辉:“你要好好活着。”
展雄辉把雪女推翻在地,几步跑到锅前,举起碗就要舀汤。
雪女哭哑了嗓子,嚎声凄厉如同厉鬼,正要冲过去,却被士兵一棍打中膝盖。骨裂声响起,雪女跪倒在地,双手抠进土中艰难地爬着。
“雄辉,要死一起死。你走了,我也活不了。”
贵人缓缓击掌:“呵呵,好恩爱的夫妻。”
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
展雄辉站在锅前,举着碗的手抖个不停,热腾腾的沸汤泛着油泡,面铺老板的头骨从汤中浮出,黑洞洞的眼眶喷着热气,扑到他的脸上。
展雄辉“啊”的一声长嚎,连手带碗探入汤里,不顾满手燎泡捞了满满一碗沸汤,跑回雪女身前,捏着雪女下巴猛地灌了进去。
“你是我的老婆,为我死是应该的!”展雄辉双眼血红,脸部扭曲狞笑着。
沸汤大半灌进雪女嘴里,小半洒在她的身上,“嗞嗞”作响,一片裹着脓液的燎泡“唰”地冒出。雪女痛得拼命挣扎,却被展雄辉一脚踹中肚子,仰面摔倒。
雪女满脸不信地伸手指着展雄辉,张嘴“啊啊”了几声,舌头、口腔、牙床全都烫成烂肉,嗓子也被烫得稀烂,再也说不出话。
展雄辉又捞起一碗汤,对着雪女的脸浇了下去。好好一张脸皮瞬间皮开肉绽,那双绝望的眼睛也被沸汤烫烂,在眼眶里汪成一窝黏液。
第三碗灌进,沸汤从雪女烫烂的喉咙里流出,掺着血液凝在雪里,结成一坨坨红色的冰渣,很快又被大雪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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