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闻人千绝微微敛了眸子,阖上了那口棺材。
她想的那些,果然都出现了。
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做出来这种事情,他又想从其中得到什么……
“第二个,有趣。”鬼面人开口,声音冷得似乎比尸体还甚。
看似繁华无害的京城里,似乎有一只手慢慢地伸出来,轻易地将人命捏得粉碎,而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闻人千绝原模原样地把棺材放回去了,依旧用小铲子填上了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还会有更多。夏云柔的死,只是一个开始。不……”
她拄着铲子,抬眸,冷得如同一块冰:“或许在没人知道的时候,早就开始了。”
半歪着头的样子有点痞气,还有点……莫名的恼怒。
鬼面人的玄色大氅在夜风中一动,微微飘扬,越发显得整个人如地狱里走出来的王者,诡秘,却强大。
他淡淡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闻人千绝摸了摸鼻子,眼神发亮:“当然是先进宫一趟。”
下了早朝后,皇上在御书房批阅着奏章,一言不发。
闻人千绝也就在房中等着,也是一言不发。
从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她就在这里后旨了,皇上下朝后却是什么都没说,仿佛根本就没看到她一般,做着自己的事情。
她也不急,依旧站得安稳,眼眸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关键的时候,她很沉得住气。
皇上身边的周公公给皇上打着扇子,不时地从小公公手中接过温度刚好的茶,放在皇上的面前。
茶香袅袅散出。
屋里一片死寂。
终于,皇上放下了手中的奏章,端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才抬了眼皮子:“你想说什么?”
闻人千绝面上是不卑不亢的笑意:“皇上,民女发现了第二具尸体,若民女没有猜错,跟夏云柔的死因,恐怕是一样的。”
皇上不动声色,喝了几口茶,才悠然吐出两个字:“所以?”
威严的眼眸里,含了异样的东西。
这个丫头,他觉得不错。
但也仅仅只是不错而已。
眼前的一点表现,不足以弥补这些年来她带给京城的笑话。他绝不允许自己最爱的儿子对这样一个女人动心!
若不是那个冷冰冰的儿子难得参政,他也不会答应给她这个断案的机会。
闻人千绝注视着皇上,两人的目光相遇,她面上浮现了淡淡的笑意,敛眸:“民女猜测,这个案子恐怕关系重大,现在只是个开始。等死人越来越多的时候再管,就晚了。想必皇上也不想京城引起骚乱吧?”
皇上一怔,冷笑逐渐爬上了自己的嘴角:“你在威胁朕?”
闻人千绝的语气依旧谦恭,谦恭之中又带着不卑不亢:“民女不敢。”
她很清楚,什么时候该低头,什么时候不该。
而她已经感受到,皇上的眼里,有了杀意。
皇上凝视她半晌,缓慢道:“闻人千绝。满朝皆知,朕,很重视百里夙夜这个儿子。”
闻人千绝没有抬头,唇边却浮现了一层笑意:“民女知道。”
皇上点头:“很好。这个案子既然由你入手,朕就让你查到底。不过……”他深深地看了闻人千绝一眼:“朕希望,你跟百里夙夜……”
“这个……”闻人千绝仰头,眼眸里是一抹骄傲:“民女求之不得。”
皇家还以为谁都想攀龙附凤?
未免想的太多。
比起皇上,她更想离那个危险的七殿下远一点。
借由皇上之口说出来更好。
“那便拿着这个。”皇上扬手,将一把小金扇扔到了她的面前:“去调查你想查的,只是,十五日的期限不变,即使查不到凶手,朕也要看到成果。”
“谢皇上。”闻人千绝拿起小金扇,轻松地走出了御书房。
夜宫中,百里夙夜颀长的身材倚在了软榻上。
漆黑的软毯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散发出难以言喻的低调光华。不过,什么风华都比不上榻上之人的惊鸿一瞥。
夜宫的管家垂手立在旁边,平板无奇地开口道:“主子不在这段时间,皇上曾经派人来问过。”
“你怎么说的?”榻上之人慵懒地捏着一个西域酒杯,悠然晃动着。
纯白透明的琉璃之中盛着金色的液体,细密的泡泡偶尔上浮。
“说是要满月了。”管家回答的平淡。
“唔。”晃动着琉璃杯的手散漫地抚摸着手中的杯子,端到了自己的唇边,啜饮了一口。
金色的液体顺着殷红的唇流进去。
美得好像一幅画。
管家站着没动。
他饮下杯中的酒,眉头略微一皱:“还有事?”
什么时候,他夜宫里的人,如此不懂规矩了。
管家沉默了一下,随即开口:“要满月了。”
他确实很担心自家主子的身体情况,马上就要满月了,以前满月的时候,主子都在夜宫里度过的。
要知道,那天,主子会非常非常的……不同!
可最近,主子却经常外出。
他不确定主子是否要在满月前回来,不得不提醒一句。
榻上的人晃动酒杯的手停下了,一双暗夜般的眸子冷冷地看了下面的管家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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