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恶是要还的(6)
忽然,瀑布流下来的水面出现一阵波动,我赶紧把狙击镜向瀑布上的木墙后查看。木棍编排起来的墙下,码着高度统一的石头,这时却在中间明显的突兀起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我想这应该就是那个狙击手的位置。
我又将狙击步枪的准镜标尺再度调高,从放大的镜像里,能清晰的辨别出棍板缝隙中、有个身穿绿色上衣的人,他左手食指正勾在扳机上,随时待命着发射子弹。
从他手指的位置,再向上偏右,就是一个闪亮的圆形小镜片,这个家伙使用的武器和我一样,也是M25狙击步枪。他没有把枪管儿探出木墙太多,黑亮的枪头刚好卡在棍板缝隙。从我现在这个角度,想直接射中他的头部或者心脏是办不到的。
我俩所在的高度不同,如果将子弹射进他的狙击镜片,只是破坏了他的武器,但无法使子弹通过狙击镜的管道直接打透,钻瞎他左眼。当然,凭借这种枪的穿透力,子弹并不会在破坏了他的眼球之后就静止下来,完全可以继续钻进头骨里的脑浆。
“砰,砰”我打出一发子弹后,对方的狙击步枪也响了一下。瀑布上的狙击手并没有发现我,我是将他勾在扳机上的食指射断了。突然袭来的疼痛,使他自己的狙击步枪也被勾响,至于子弹飞到了那棵倒霉的大树身上,就无从所知了。
第一枪打出三秒后,“砰”又是一枪,再过三秒,“砰”又是第三枪。十秒内,我一共打出三枪。虽然看不到躲在瀑布后面的家伙,但从枪管露出水帘的位置,可以臆想出他站立时端枪的姿势。为了增大击中的概率,我向他上半身的中间位置射出两枪。
第三颗子弹,打烂了牛仔裤裹住的膝盖。他和瀑布上的狙击手一样,中弹后发疯似的喊叫,并急速向后抽身,蜷缩在一块大石头后面。
瀑布水帘挡着的家伙倒没动静,子弹窜进瀑布之后,瀑面下露出的枪头掉了下去,无论打中他的心脏与否,肯定是中弹了。
这一阵混乱当中,我始终没观测到其余五人的动向,猜想他们可能没在一起,或许又分了组。
瀑布上的狙击手,一定握着血淋淋的左手,痛惜着突然失去的食指。他的那截断指,被狙击子弹炸碎后,残渣般的血色骨肉崩出棍板缝隙,散落进下面的瀑流。要是坑潭里还有活着的鳟鱼,一定群起而食之,对这些食物链底端的生物,品尝新鲜人肉是万载难逢。
无论这个家伙过去是多么优秀的狙击手,从这一刻起,终将无法再抱稳武器,更不用说控制精密的准线。击中他手指的瞬间,他自己也意识到了悲剧,迟迟没将架好的狙击步枪拽下棍板。
这些人并无信念,他们做着丧尽天良的事情,一旦受到挫折,承受能力会很差。即使今天他活着回到船上,再想像以前一样,神高气傲的在舱内赌博玩女人,恐怕没什么自以为是的资本了。
被打爆膝盖骨的家伙,依然藏在院子的木墙下,这会儿正拼命摆手,好像是招呼瀑布上的狙击手还击,以便缓解自己心中的愤恨和恐惧。这个家伙会和那个断指的狙击手有同样的命运,他也应该知道自己以后没法混了,就像大泥淖里受了重伤的一只鳄鱼,同伴随时都可以围拢过来疯咬。
也许,膝盖骨的破碎疼得他失去理智,见瀑布上的狙击手迟迟没有回应,他又向身旁埋伏着的同伙招手,示意过来个人救自己,想法子将自己弄回船上,及时治疗伤口。
“嗒嗒嗒”连续几枪响起,他被自己人击毙在大石后面。很显然,其余几个同伙看到这种局面也恐惧的要命,生怕被幽灵般射来的子弹打到,却见碎膝盖的同伙向自己招手呼救,一是吵得惊恐之心混乱,二是嫌他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一气之下,索性射死。
他们上岛时,个个杀气腾腾。可从这会儿的大意劲儿,不难想象出,大多数敌人误以为我只是个会开枪的猎户,或者野人。
欺负温顺平和的普通百姓惯了,突然在这种杳无人烟的荒岛上碰到我这个佣兵退役的老杀手,他们真的一时难以适应,被打得猝不及防。
院子里藏着的人都不敢再动了,既然他们没有再分成小组,我就得想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们全部消灭,不能放一个活的回去反应情况。
足足两个小时过去,我还是一动不动的躲在远处的山谷顶,瞄准着院内躲藏的目标。从作战心里学角度剖析,敌人在这种恐惧心态下,最容易失去耐性和产生幻想。
只要他们幻想着远处的狙击手撤离了,不该固执的守射自己,那么他们就开始蠢蠢欲动,想从院子的木门溜出来,跑进浓密的树林,找个隐蔽的地方藏到天黑,再魂不守舍的跑到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