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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阳急的跺脚,可是,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跟凌寒解释清楚,又担心云清,最后还是回到房间去照顾云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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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章林峰被刺,奉天全境宵禁。
夜晚十点多的时候,大帅府早已经四门紧闭,但是,凌寒还是敲开了大帅府的门。
守卫的揉着眼睛:“谁啊,半夜三更敲门,作死啊……”
“现在这个时候了,你们值勤的还不知道精神点儿吗?”凌寒冷冷的说道。
到底曾是东北军的高级将领,守卫的人也是认得他的,连忙让凌寒进来。
“这个点儿,少帅怕是休息了……啊,您是住府上的对吧,看我脑子……您下回早点回来……”
守门人打着哈欠说道。
凌寒皱眉,不去理会他。恰是这个时候,大帅府卫队的人过来问询为什么开门。
“从军中多调来些人手警戒吧。这个时候,心怀叵测的人很多,少帅的安全格外重要,不能有任何的差池了……”
凌寒吩咐道。
尽管卫队的人也没想明白凌寒是什么立场吩咐这些话,却是由衷的认可,连声应着。
凌寒刚刚回到内院,邵阳便跳出来喊他。
“小寒哥,你回来了……少帅也一直等你回来呢。”邵阳道,很是急切的样子。
凌寒站定,看着邵阳,也是有些歉意:
“邵阳,下午的时候,我太冲动了,对不起……”
邵阳摇头:“没什么……小寒哥我知道你生气……可是,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你看到的不是全部……”
邵阳拼命的解释着。
正说着,云清也推门出来。他穿着月白的丝绸睡衣,有些肥大,更是显得他站在风里有些瑟缩。
“凌寒回来,屋里说话吧。”云清道。
凌寒应着,与邵阳一起进屋。
这一个下午,他在奉天城外的茶楼,坐了很久。隔着窗户往外看,能够看到这个东北富裕城市的繁华,茶楼里纷纭着是关于章氏家族的议论,人们担忧着东北的何去何从,他们的未来将是如何。
这不是一个人的命运,不只是一个家族的命运,关乎着东北的未来。一着不慎满盘皆输,那沉重,是云清一定不能负担的。
凌寒开始想到大哥每每说起扬城的话,肩负着责任,无从选择,他纵使艰难跋涉,也不会一刻的软弱怯懦。
气归气,站在这个位置上,凌寒知道自己不能够一走了之。云清是他一直尊重的兄长和朋友,他不能看着他陷入深渊不可自拔,更何况,云清的肩上肩负着那么重的责任。
凌寒仔细的看着云清,云清的眼窝深陷,眼圈发黑,脸色惨白,真的是虚弱至极。虽然知道他抽烟片很不耻,可是,他一直坚持着处理纷纭的事务,劳心劳力的强撑,也必然很辛苦。
“云清哥……”凌寒低低唤了一声。
云清点点头,目光中尽是苦涩。
“凌寒,对不起,我教你失望了……”
凌寒转头,不应他。
“小寒哥,刚刚我没有说完……少帅,他真的不是自愿抽大烟的。少帅他也很难……我不是助纣为虐,是不忍……”邵阳忍不住的插嘴。
凌寒看他,等着他的解释。
“华衡方之变的时候,你在奉天。你知道少帅在秦皇岛就感染了风寒,前线指挥的时候一直咳嗽不止,你知道少帅是怎么样强撑着到北平的……你回扬城了。可是,你不知道,少帅的咳嗽一直不能病愈。我们求医问药,无论是中医西医都去看,输液打针吃药,针灸都试过,都没有见效。后来少帅咳血越来越严重,便开始用一些鸦片膏子镇咳,是没有办法的事儿……本来也是想着慢慢的戒掉,可是,又赶着老帅吩咐着少帅去打仗,来回的奔波,中断了正常的治疗。少帅不愿意再忤逆老帅,一直强撑着,实在是身体受不住了,就渐渐的只靠着鸦片了……”
邵阳说着,也是一脸的不忍。
凌寒略是一怔,也未及料到有这样的隐情。他记得云清一身伤病从奉天到北平时候云清的确咳嗽的厉害,可是那时候所距新年不远,他与曼卿匆匆回了扬城,又逢了凌言肺结核发作,当时虽然他在北平也没有去见云清。再见云清时候,云清也只说自己大好了。
凌寒回忆当时的情形,其实,云清当时已经状况不大好,却是不愿增加他的负担,没有说而已。
这半年来,对东北军祸事太多,云清想来真的自顾不暇。
凌寒看向云清,也有愧色。
“对不起,云清哥,我不该胡乱冲你发脾气……可是,你一定要戒掉鸦片。他会毁了你一辈子的!”
云清点点头:“我明白的……你回来正好……凌寒,来说说现在的局势,也就是几天的时间,还真的是许多事,都要你帮我做……我现在身体很差,精力不济,别说是戒掉鸦片,就是这口气都艰难。凌寒,邵阳,很多事儿要拜托你们去做。”
“明白。”凌寒与邵阳应着。
暗夜,昏黄的灯,云清靠在椅子上,气息未足,说着东北的局势与艰难,几个年轻人,在为未来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