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荒唐了,如果不是她惦记着来替叶晨阳毁灭证据,魔将夙凝启封的消息一出,这些石块一旦现世,叶重琅……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大人,都在这了。”
大石头上已经陆续摆满了血红的石块,东南西北四方辟水赤印,整整十六大块,另有十几残碎的小块,那小块上才是浅薄的音裂痕迹,且是凭借着大块已被分割,仿佛画蛇添足一般。
死局翻盘,这翻得有点儿略惊悚。
凤起一边削着石块,一边问道:“你方才说,他已被我收服?”
“嗯?”溯流似被这卷土重来的疑问绕了一下,“难道不是大人安排,让那位仙家在其他同道面前,佯攻水祟,却以破障之音击碎了湖底阵眼?”
这其实是妖孽最初的打算吧,水祟作乱,引孤竹弟子铲除水祟,期待在混乱之时,孤竹弟子的音律能够误触阵眼。可叶重琅……他可能会出现这么大的失误么?
他今年二十一岁,这么多年来的口碑自然不会错,他是孤竹最出类拔萃的弟子,谨守行规堪称完美,修为德行堪称表率,如果只是失误,那会是他人生最大的败笔,且后果他未必承担得起,但如果是蓄意……
湖边的水风一吹,凤起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说说指点你的那个所谓高人吧。”
“是个妖界男子,红衣看是不俗,只不过他未曾留下姓名,仅交代我,若想成全夙凝放她出去,势必要兴风作浪,弄出些声势来。到那时,自然会引来能放夙凝出去的人。”
红衣……看来还真是那个一直暗中跟着她的蛇精病,凤起微微皱眉,“原话?”
溯流琢磨了半晌,“确是原话。”
那就是唬这水鬼的,虽说阴差阳错放了夙凝出去,但这是不是恩情,有待商权。
而这时,溯流似乎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大人,夙凝走得匆忙,大人能否替我带句话给她?”
凤起点了点头,“你说吧。”
“虽已过去整整二十八年,我也知道她早晚有一天会走的,只盼她日后若路过此地,还能来看看我。溯流自知身微言轻,但恳请大人多多关照她,莫让她在这乱世吃了苦……”
凤起生生沉了口气,忍不住咬牙翻了个白眼,她一直就觉得溯流谈起夙凝时候的语气颇显怪异,但之前只当是有情&人罢了,未曾多想。
可听这话里意思,溯流……还当夙凝是个阳春白雪般的女子呢?别说二十八年,就夙凝那性情,满天下都是她亲哥哥,但是可以亲完转头就忘,下床就形同陌路的……我会告诉你么?
“你是这湖中水祟,又不是个流连不去的缚地魂,寻找替死鬼是你的职责,找个机会拖一个下去,你不就能去找她了么?”
溯流一笑,湖波轻荡,“我留在此地太久,陪伴她之余她也教我修炼,如今已有二十多年修为,寻一有修为者替死,谈何容易。”
恕我直言,夙凝教你修炼,恐怕就是打算有朝一日她走了,你留下,她这人从来不喜欢拖累情债!
不过,凤起还是咽下了没说,毕竟世间这般痴情男儿已是稀罕物,只不过落到夙凝手里,啧啧啧,俗话说得好,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而眼看着天已经黑透了,凤起举起一块刻完的阵眼石,问道:“你现如今能分辨出这是什么痕迹么?”
“似是……利器穿刺。”
咕咚,凤起将阵眼石丢入了湖水中,“把这些石头送回原地,看你也是个勤快的水鬼,没事了清清上面的淤泥,别让这些石头埋得太深,总有一天,会有人来找的。”
“是。”
说完,凤起又咕咚一声把惊情也扔进了湖水中,“今天我没来过。”
“溯流明白!”
而至始至终,凤起也没说句知恩图报的话,她若想替溯流寻个替死鬼也不是办不到,只不过,那是夙凝的私事。
反倒是溯流,似是已将她视作了夙凝的娘家人,临走前,他还卷了一大捆莲蓬送给凤起,说这南湘湖中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好东西,寥寥薄礼不成敬意,好吃再来。
凤起抱着一大捆南湘湖特产回到客栈时,天已经黑透了,大堂中还有三五成桌的客人,并未见有孤竹和浔阳弟子的身影,反倒是三楼,叶重琅的房门前,守着叶存曦和叶晨阳。
凤起将莲蓬送回房中,才又出门,望了望叶重琅紧闭的房门,问道:“师兄,胥山君好些了么?”
“好些了。”叶存曦略显尴尬,赶忙道:“方才蓝二公子已经诊治过了,胥山君本就有伤在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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