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目沉思时,苏穆延也抱着思琏进了厅里,看她虎着脸闭着眼睛一言不发,而身后跟进来的冰瑶又是副怯生生的模样,不由得就沉沉叹了口气。
他怜惜冰瑶,不止是因为她像极了已逝的阿莲,也因着她身世可怜,在青楼那种地方还能洁身自好,进府后又是通情达理,与府里的人皆是相处融洽。
虽然与荷香有过嫌隙,但两人也从未真正的红过脸,皇家别苑的事算是给了冰瑶,也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想不通冰瑶怎么会忽然间就有如此深的城府,竟敢自导自演,利用自己对她的怜惜来诬蔑蓦儿?
她也当真是傻,蓦儿声名在外,容她进府已是难得,竟还敢班门弄斧的犯她忌讳?
想到梅林里冰瑶当着圣上的面都敢面不改色的撒谎,苏穆延心里就堵得慌,自己这张老脸在各位同僚面前丢尽了不说,她也算是咎由自取,再有才华也终身只能屈居妾位。
若是荷香的事再与她脱不了关系,就算自己去苦求蓦儿,这相府也断是容不下她了。
苏沄蓦睁开眼,就见苏穆延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轻叹了口气,“爹爹,今日是女儿火气太躁,说话有什么没顾及到您的地方,您别往心里去。”
“你别怪为父护着冰瑶才好。”苏穆延闻声抬头,眼里露了丝欣慰,他的女儿,终归还是气度非凡,“梅林里确实是冰瑶不对,等荷香的事了之后,我再好好责罚她。”
“爹爹,皇后娘娘已经重罚了冰瑶,这事便不用再提。”苏沄蓦摇摇头,苏穆延见她大度容人,顿时就欣慰的点头,可还没等冰瑶高兴,苏沄蓦的眼神就落在了她身上,冷声道:“但是冰遥不能再留在相府里,爹爹您今日便着人送她离府。”
苏穆延诧异不已,还没来得及问,一旁的苏沄曦已经愤怒拍桌:“凭什么?”
“就凭你只会胡搅蛮缠,什么也不懂。”
清冷无波的一句话将苏沄曦气了个半死,水眸里含着怒意,“你懂,你倒是说出个弯弯道道来啊?冰瑶可是父亲纳的妾,凭什么你说送走就送走!”
“是啊,是父亲纳的妾,我说送走,父亲都没说话,你着什么急?”明眸含着丝冷笑打量她,“我可是不知道,姐姐你什么竟和冰瑶的关系如此亲近?”
苏沄曦被问得脸色一滞,随即支吾道:“我,我只是看不惯你的强势作风而已!”
“呵呵,那又更奇怪了,我也从来不知道姐姐竟是个热心肠的人。”
明眸里有丝狡黠,冷笑道:“想当初你和二哥尚能逼着四妹远嫁西域,如今反倒对个并不熟悉的冰瑶对此热心,莫不是你们故意安排父亲遇见冰瑶的吧?”
“你胡说什么?”被戳中隐密,苏沄曦顿时炸了毛,怒瞪着她:“我与冰瑶并不相熟,但我就是愿意帮她而不帮你,难道这也不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