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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城的百姓又一次沸腾了,全城都在讨论岳老爷娶二房的亲事,这第二次娶亲可没有第一次的低调,并且这次更是一场违背纲常伦理的闹剧。
岳府锣鼓喧天的仗队领着八抬大轿直奔藏春阁,岳老爷亲自将这扬州城闻名遐迩的头牌名妓接入花轿,并赠予这藏春阁的老鸨三箱彩礼。晌午过后,在震耳欲聋的炮竹声之中,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朝远郊的岳府庄园行进。大街上的百姓将闹市大街挤得水泄不通,围观的人们或是摇头叹气,或是低声咒骂,不停的谴责着如今的世风日下,道德沦丧,这世下竟有大张旗鼓将妓‘女娶回家中的苟且之事,这岂不是与白日宣淫一般不堪入目吗?大概若不是岳老爷在场,现场非得有人朝花轿扔臭鸡蛋不可。
人们开始为岳府的大夫人鸣不平,即便她是岳府仇家的女儿,难道一名受万人唾弃的□□竟比那位总在受难的夫人更加金贵吗?难道这便是岳老爷报复叶府的手段?
简直是胡闹!
坐在白马上的岳老爷到没有受到外界这般激昂情绪的影响,一路上,他只是冷眼观望马下众人毫不客气的指指点点,无动于衷。
日后很长一段时间,岳老爷出格的举动沐浴在扬州城里的一片怨声之中,可惜当事人熟视无睹,生活照旧,指责的声音也只得在一片唏嘘中逐渐消停,吵闹过的人们不得不感叹富贵人家的过法到底是与寻常百姓家不一样的。
这下,扬州城,又多了一项饭后谈资。
岳梓成亲那天,子桑没有现身,司仪官在金碧辉煌的正堂高声宣仪的时候,她和昨夜一样,正慵懒地趴在西窗,望着满园的繁夏盛景不知在想些什么,嘴边哼着细不可闻的小调,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窗台的细板,空心的木头发出嗒嗒的声音。莲儿看不出夫人脸上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此时夫人的模样与前个晚上她小心翼翼地向夫人告知老爷的亲事时夫人的样子几乎是相似的。
起初,莲儿以为夫人会惊讶然更会伤心,毕竟这个要进门的二夫人出身可不太干净,但夫人没有任何本该会有的反应,只是毫不在意的说了一声“知道了”,似乎老爷娶亲这件事与她没有丝毫关系,莲儿又问她明日是否要去前厅参加老爷的婚庆,夫人也只是摇了摇头,然后继续伏在窗沿上发呆。
老爷与夫人还真是怪人,莲儿不由得想到,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她自己上心太多,这不是她该关心的范畴,毕竟这些年大家对于府里的那些私事都不太感冒,不对,与其说是不感冒,不如说是敬而远之来的确切。这是岳府不成文的规矩,也是岳府唯一的家规。
所以,当夫人挥挥手,提早让她回房休息的时候,莲儿便知趣的退下,拉上门离开了。
正堂那处传来的炮竹实在吵闹,大概过了约合一个时辰过后,整个岳府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静得有些渗人,似乎,这场一开始就夺人耳目婚庆压根没有发生过。
估计是洞房良辰已到,宾客都三三两两回城了?子桑有些纳闷,与她成婚那时的光景相比,子桑莫名的觉得岳梓这门亲事有些怪异,但又不知这怪到底怪在何处,想了想,她站起身子打算出去逛逛。
虽然她与莲儿说了她不想参与老爷的婚事,但似乎这场婚礼已经落下帷幕,这也不妨碍她出去。
南厢房的前院静悄悄的,莲儿的屋子早早熄了灯,估计是睡下了。子桑提着盏灯笼悄然声息地出门了。南厢房与岳府的正厅之间隔着,一条长廊,一方别院,一房书斋,两三座花园,小道弯弯曲曲,路程倒有些小远,可这一路上,子桑竟然没有撞见一人,通往正堂的廊下,既无散场的宾客的影子,也无客人走动过的痕迹,甚至是平日常在院里走动的岳家家仆也不知跑哪去了。子桑在廊庑的拐角,朝正堂远望,那里早已换了番模样,厅门虚掩着,从不大不小的门缝里,能看到几根彻夜蜡烛的烛光摇曳着一室昏暗的影子在来回摆动,堂厅里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若不是廊下被风吹来的三两片喜炮的鲜红碎片,还有廊上挂着的彩带和绘有喜字的灯笼,子桑还以为那些她在西窗外听到的那些热闹和喧哗都是一场错觉。难道岳府此番婚庆没有大宴宾客?子桑转念一想,倒觉得这蹊跷似乎也有合情理的地方,毕竟这桩亲事或多或少会为人诟病,不声张倒像是岳府的风格,可为何岳梓又在一开始便大张旗鼓地公布于世,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子桑边想着,边沿着脚下碎裂炮衣星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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