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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府的新娘到底是谁,不出两日全扬州城都知道了,毕竟当时岳府大婚之上,来自扬州城内外大户的宾客也不算少数,这样你言我语的两三句,从上至下,消息便传开了。当然,每个人听到传言后都会大惊失色,然后百思不得其解。没人知道这位岳家老爷葫芦里到底买了什么药,岳梓居然娶了仇家的女儿,更让人吃惊的是,这新娘可不是小妾,竟是正房。
叶子桑的父亲可是当年的扬州知府,在任期间干过不少不干不净的勾当,十年前被人检举后,城里人才知道原来叶知府是导致二十多年岳家惨案的罪魁祸首。曾经官显一时的叶府就这样因为督察巡抚颁下的一道诏书,遭受了如同当年岳家一般,几乎是灭门的惨案。
叶府的三名男丁,其中两位随着叶知府游街示众,斩首于街市,另一位则与其他亲戚一起被发配边疆,其余女眷有些不堪其辱吊颈自杀,要不就是便是被当作物件卖掉。私底下,大多数人不会认为叶府的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只是意外,因为岳家二少爷从北方回来没多久,叶知府就随即落马了,其中的接连巧合让人很难不嗅出其中阴谋的味道。
而叶子桑虽是庶出,母亲也只是又丫鬟上位的第五房小妾,身份卑贱,在叶府一直不受待见。但其命算是叶府里最好的,当年叶子桑随同叶家的一众女眷被分批卖去后,不知怎么的被母亲的远房亲戚赎走,然后就一直生活在城西的一处旮旯院子里,成了贫家里被收养的孩子。
城西人每每路过她家的院子,总会看见一个瘦小的小女孩坐在水磨台的下方的石阶上,面黄肌瘦,眼神呆滞,一年四季穿着单薄又不合身的衣裳,边呲着鼻涕。边忙着手里的活计,或是缝补,或是择菜,或是劈柴,或是斩猪草。人们倒是可怜她的身世,虽然她有一个可恨的爹爹,但她爹对她也好不到哪去,所以扬州城里的百姓对叶府的憎恶还波及不到叶子桑的身上。
好像,大家都认为这孩子一生也就这样了,寄人篱下,打着苦工,长大了,童养媳也就成为了贫妇,变得粗糙,粗俗,粗鄙。
城西算是扬州城的下城区,子桑在当地并不好过,受同辈人欺负也是常有的事,富贵人家出身的小姐到底还是和从草棚里生出的娃不一样的,总有人看不惯她,就算她早已身陷囹圄,穿着破衣烂鞋,吃着糙食,喝着生水,做着贱活,她的言行举止,她的相貌,她的身板还是会保留曾经锦衣玉食滋养过的痕迹,这就是差别,身旁同龄的孩子不愿与她结伴,还老是欺负她,收养她的亲戚对于这个身上有污点的孩子,虽无过多的打骂,但更多时候都是放养,或者是让其自生自灭。
家里人大多时候,不知道子桑除了干活之外都在做什么,反正她要不出门要不就躲在后院的柴房发呆。
贫苦人家总是忙碌,忙着打零碎的活计赚些小钱,好在维持生计的同时,可以有些小钱可以与同村人一起边吃些廉价的卤煮下水,再喝些小酒,没人管她,也没人知道这些年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她总是一个人。
可等到子桑十八岁的时候,终于,有人发现,这个落魄的富家小姐的清瘦的脸庞上虽然沾满了穷苦之色,但也居然还保存了多少灵气,青黄不接的皮肤仍是留下了清秀的轮廓。并且子桑的气性与同龄的孩子大不一样,人们所预测的那些粗俗鄙陋并没沾染于她的身上,她眼神与十年前她刚进城西贫家是一样,深邃又朦胧,像是有些什么灵动的东西藏在她眼睛里。加女孩狭长的眼角下那颗泪痣的点缀,让她的脸部的五官点变得纤细而柔弱。
人们不难发现,十八岁的子桑已是出水芙蓉,若是泛白唇色还有苍黄的脸颊能多些生气,那她便是落落大方的美人儿。村里有人看重子桑曾经是富家小姐的气质,又见这贫家的儿子迟迟不将这可怜的姑娘娶去,附近上门提亲的人便多了起来,可惜子桑的姨母左是推辞右是拒绝,女孩也年纪也不小了,亲事却迟迟未定。大家正纳闷到底这家人古怪的行为时,这年刚满十九岁的子桑就被亲戚不吭不响的拱手让给他人,那他人还竟然是扬州城里大名鼎鼎的岳老爷。
原来供着落魄闺女不娶是早有打算。
但这事又跟岳老爷又何干系?好事之人赶紧奔至城西,想上门当面问问情况,可惜到地方了才发现,子桑那户穷苦亲戚早在子桑成亲的前两天便搬走了,如今人去楼空,留下一块破旧不堪院子,曾经住在这里的人也不知所踪。
想要一探究竟的人们只好悻悻而归。当然,城里人又闻到一股预谋的味道
岳老爷究竟是想报复,还是另有所图,没人知道。
这一点,子桑自己也不知道,这便是一直困扰她的疑惑。
为什么,子桑不敢问,也不能问,何况她连丈夫的长相都不清楚,自己今后在岳府的处境更是扑朔迷离,子桑只好将疑惑别在心里。
她想,或许再过些时日,谜团就会清楚了。子桑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安安静静地待在岳府里,终日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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