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兄还不能取得少林掌门和无为道长的人头,那就要开始加刑于阮兄父母。
阮山心知再言无益,缓缓站了起来,强自按下激动的心情,一拱手,道:“三月限满在下定当重来归云山庄……”
沈天奎接道:“令尊、令堂年迈体衰,只怕是难当刑具加身之苦,阮兄重来归云山庄时,希望你已经取得了少林掌门和无为道长的人头。”
阮山只觉得沈天奎每字每句,都如利剑一般,刺入胸中,全身震颤,转过身子,步履踉跄而去。
金娇、玉娇互相望了一眼,齐齐站起身来,道:“奴婢们就此别过。”
沈天奎哈哈大笑,道:“两位姑娘要多多照顾和劝慰那阮山,别让他气出病来,不但苦了自己的身体,而且也害了两位老人家。”
玉娇道:“大庄主请放心,奴婢自当善为劝解三爷。”
沈天奎道:“那很好,恕我不多送了。”
金娇、玉娇齐欠身一礼,转身追上阮山,出了归云山庄。
阮山气愤填胸,心头一片茫然,不辨方向的一阵乱走,直到走到江边,才停了下来。
金娇、玉娇,知他心头烦恼,也不敢多言相劝,相随身后而行。
阮山望着那滔滔江流,呆呆出神,足足有顿饭工夫之久,不发一言。
金娇低声对玉娇说道:“三爷神志似乎已经有些迷乱,咱们得想个法子,让他清醒才是。”
阮山突然长长呼了一口气,回头说道:“我很好,两位不用多费心了。”
玉娇双目眨动了一阵,道:“此时此情,必得以大智慧、大定力,应付难关,尚望三爷能够保持冷静,好在三月时光,不算太短,或可想出良策拯救老爷、夫人。”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我已经和那沈天奎、王玉龙割袍断义,以后不用称我三爷了。”
金娇道:“妾婢们叫顺了口,不叫三爷,真不知该称呼什么才好。”
阮山道:“叫我阮山吧!”
玉娇摇了摇头,道:“这个妾婢们担当不起。”
阮山道:“彼此都是人,那来的尊、卑之分,叫我阮山有何不可?”
金娇道:“直呼姓名,妾婢们有天大的胆子也是不敢,阮爷既然瞧得起我们姐妹,妾婢就斗胆叫你阮相公了。”
阮山道:“随便你们叫吧!”缓缓坐了下去。
玉娇屈下一膝,柔声说道:“妾婢身受相公大恩,朝思暮想,无以为报,如今老爷和夫人,被困归云山庄,照料乏人,妾婢想返回归云山庄,请求那沈天奎让妾婢去照料老爷、夫人,相公有金娇姐姐照顾,实不用妾婢……”
阮山接道:“什么?你要回归云山庄?”
玉娇道:“不错,我要去照顾老爷、夫人。”
阮山道:“你不用多费心机了,沈天奎不会答应的。”
玉娇道:“如若妾婢让他废去武功,说是奉三爷之命而来,或可得偿夙愿。”
阮山摇了摇头,道:“不行……”
玉娇俊目四望了一阵,道:“相公,归云山庄的周围,到处都有暗桩,咱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暗桩监视之下,妾婢之意,咱们先兜上一个大圈子,扰乱那些暗桩的耳目,再设法找一处休息。”
阮山道:“好吧!就依你之见。”当下转向正南行去。
三人奔行的速度甚快,眨眼之间,跑出了好几十里。
阮山停住脚步,四下一望,只见一座茅屋,孤立在荒凉的田野中。
玉娇微微一笑,道:“相公,咱们到那茅屋中休息一下精神吧!
这四周一片辽阔麦田,一眼可见百丈内的景物,如果归云山庄中的暗桩盯来,最容易发现。”
金娇道:“咱们最好能设法抓住一两个暗桩,要他传出一些假讯,混乱那大庄主的耳目,那就更好了。”
玉娇道:“小妹也有此意。”
二女胆气似乎是逐渐的壮大起来,只看的阮山心中大感奇怪,暗忖:这两人对那沈天奎一向都敬畏异常,此刻怎么的竟然和变了一个人一样,心中念头转动,不觉间问道:“你们两个好像胆子大的多了?”
玉娇柔婉一笑,道:“相公可是觉着有些奇怪吗?”
阮山道:“你们久处在沈天奎的积威之下,一向是对他敬若神明,此刻竟然有胆子和他作对?”
玉娇道:“那是因为我们想通了一件事。”
阮山道:“想通了什么?”
玉娇道:“为知己死,相公待我们思情深厚,妾婢们但愿能为相公尽点心力,虽然粉身碎骨,在所不惜,这心愿使妾婢胆气大增。阮山道:“原来如此。”
谈话之间,人已经走近茅舍。
这是荒凉的荒屋,房中堆了很多麦草,别无他物。
阮山大步走入屋中,说道:“这地方不错啊!咱们就在这里养息精神。”
玉娇玉腕一翻,唰的一声,拔出手中长剑,目注堆积的麦草,高声说道:“快些给我出来,不然我要放火了。”
阮山一皱眉头,正想发问,忽然见玉娇连连向他施眼色,只好忍了下去。
金娇冷哼一声,道:“妹妹出来,咱们烧给他瞧瞧。”
两人一搭一挡,用尽诈语,但那麦草中却是毫无动静。
金娇沉声说道:“给我一个火折,咱们分成两面烧吧!”
只见麦草分裂,跳出一个蓬头赤足的小叫化,望了二婢一眼,哈哈大笑道:“好啊!
两位姑娘竟然把我小叫化子给骗出来了。”
玉娇目光转动,上下打量了那小叫化一眼道:“你是谁?”
那小叫化笑道:“小要饭的,天下何处不可见,用不着大惊小怪。”
玉娇冷冷说道:“你身手矫健,分明是武林中人!”
小叫化道:“是又怎样?”
金娇突然接口说道:“风闻人言,江湖之上,有一个丐帮,帮中之人,都是乞丐装束,但人人武功了得,你可是丐帮中人?”
那小叫化反问道:“你们可是归云山庄中人?”
阮山一直冷眼旁观,不插一语。
金娇、玉娇虽然听闻过很多江湖上事情,但只是在那归云山庄中听人谈起,并未实际在江湖之上走动,经验不多,听那小叫化反问之言,立时开口道:“不错,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了。”
那小叫化虽然刁钻古怪,但也听得愕然不解,茫然问道:
“为什么?”
玉娇道:“咱们眼下已经脱离了归云山庄……”突然觉着不对,急忙接道:“你问的这样清楚,是何居心?”
小叫化笑道:“如若两位说的实言,在下这里先向两位恭喜了。”
金娇道:“你问的我们都讲了,我们问的你也该说个明白了!”
小叫化道:“纵然你们是归云山庄中人,我也不伯,不错,我就是你听闻过的丐帮中人。”
阮山曾经听刘海青说过,百余年前丐帮一直是武林中第一大帮,门人众多,遍及大江南北,尤其高手辈出,鼎盛时期,声望凌驾各大门派之上,被武林视为泰山北斗的少林,都有所不及,三十年前,丐帮中发生重大变故,帮中长老,为争帮主之位,形成一场自相残杀的悲剧,落败一方,勾结了外面强敌,演出了一场激烈的血战,那一战,使丐帮中十大长老伤亡殆尽,也使帮中的数种绝技失传,从此声望大落,但如果以拥人之众,弟子之多而言,仍然是武林中第一大帮……
玉娇喜道:“久闻丐帮中人,个个是忠义侠士,今天有幸一见。”
那小叫化衣着虽然破败,油污满脸,但却掩不住清秀之貌,被玉娇高帽子一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哈哈一笑,道:
“姑娘夸奖了。”
玉娇突然长长叹息一声,回目望了阮山一眼,欲言又止。
原来她忽然想到如有丐帮中人相助,或可救出阮山的父母,但话到口边之时,突然又想起,此事太过重大,万一此人不是丐帮之中弟子,或是不肯答应,岂不是尽泄隐秘,而且又不便做主,才把想说出口的话,重又给咽了回去。
那小叫化缓缓把目光移注到阮山身上,不停的上下打量。
阮山一抱拳,道:“在下听过丐帮的名声,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那小叫化道:“兄弟施风,请教大名。”
阮山道:“在下阮山!”
施风双目突然闪动了一阵,道:“归云山庄中的三庄主,小要饭的久闻大名了!”
阮山道:“唉!在下此刻已经不是归云山庄中人。”
施风道:“小要饭的曾经从那豫、鄂、湘、赣总瓢把子口中,听得阮兄大名。”
阮山道:“那宇文付可在此地吗?”
施风道:“他和敝帮中几位长老,走在一起。”
阮山道:“在下有事,希望能见宇文总瓢把子一面,不知施兄可否告诉他们的所在。”
施风道:“眼下他们身在何处,小要饭的也不知道,不过,我却可以替你找找,但不知那宇文总瓢把子,是否肯和你相见。”
阮山道:“但愿施兄通知那宇文总瓢把子一声就说,见与不见,由他决定。”
施风道:“好!明日日落之前,小要饭的给你回信。”
阮山说道:“明日午时,咱们在此地相见如何?”
施风略一沉吟道:“好!咱们一言为定……”微微一顿,接道:“这地方暂时奉让三位。”纵身一跃,飞出茅舍眨眼不见。
阮山望着那小叫化的身形去远,才回顾了玉娇一眼,道:“你怎么发现这室中有人呢?”
王娇微微一笑,伸手指着门边,道:“只怪那小叫化太爱吃了。”
阮山顺着她手指瞧去,只见一块寸余大小的鸡骨,弃置在窗台边,不禁赞道:“你很细心。”
玉娇道:“相公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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