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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场中除了阮山、金娇和那服了化骨毒丹的唐姑娘,玉娇之外,只剩下许文昌和林玉两人。
那许文昌在阮山手中,自是不能硬起头皮再战,能和阮山动手的,只剩下林玉一人。
那林玉为人虽然迂腐固执,但他自知论名气,难及求丐、邪僧,论武功难比得上智光大师,这三人尚且败在了阮山的手中,自己纵然奋起一战,也是必败无疑。
但形势如此,又不能纵身而退,因为要比打败了更损声名,只好取下背上双轮,举手一挥,闪动起一片青光,说道:“老夫以双轮领教三庄主的剑术。”
阮山双手抱拳,微微一笑,道:“老前辈还认识在下吗?”
林玉已经拉开架势,准备抢攻,他心中不但没有丝毫胜人的信心,而且自知必败无疑,是以双轮握在手中之后,立时全神凝注,却不料阮山和他叙起旧来。
林玉怔了一怔,收起手中双轮,说道:“你就是近年中崛起江湖的阮山吗?老夫闻你之名久矣!今日有幸一会。”
阮山叹道:“在下虽然也叫阮山,但却不是那位名动江湖的阮山……”他只觉得此事缠夹不清,一时间实难找出适当之言,三言两语,说个明白。
林玉一皱眉头,道:“这世间究竟有几个阮山,老夫越听越糊涂了。”
阮山道:“老前辈仔细的想上一想,你见过几个阮山?”
林玉呆了一呆,凝目沉思,良久之后,突然说道:“老夫想起来了,大约五年前吧!老夫曾经见过一个虚弱多病的孩子,那孩子似乎也叫阮山,后来,他被送上了武当山,此后就下落不明了!”
阮山道:“你可还记得那阮山的相貌?”
林玉道:“这个老夫已经记不清楚了,隐隐之间,只记得那孩子身体虽弱,但口齿却很伶俐,胆子很大。”
阮山道,“老前辈可还想见见那昔年的阮山吗?”
林玉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道:“那娃儿和老夫谈的十分投缘,可惜他身得绝症,虚弱多病,又被卷入江湖恩怨之中,受尽折磨,唉!听闻他落江而死……”
阮山叹道:“多承挂念,在下就是那昔年虚弱多病的阮山。”
林玉双目圆睁,打量了阮山一阵,突然怒声喝道:“你胡说八道,老夫是何等人物,岂是好骗的吗?”
阮山知道他为人迂腐顽固,也不生气,微微一笑,道:“五年之前,在下和老前辈被逼在一座山巅之上,在那山上还有我的王姐姐……”
林玉接道:“你说的是王小玉吗?”
阮山道:”不错,以后又遇上了中原快手……”
林玉突然跳了起来,道:“不错啊!你怎么知道的这样清楚?”
阮山心中暗暗好笑,忖道:这人当真是固执的很,我说的这样清楚了,他还是不肯相信,但他可爱之处,也就在此了,一旦相信之事,承诺之言,终生不变,当下微微一笑,道:“在下就是那在场目睹的阮山,自然清楚了。”
林玉仔细的看了阮山一眼,又道:“不像,不像,老夫绝不受你欺骗。”
阮山一皱眉头,道:“你如何才能相信呢?”
林玉道:“任凭你说的天花乱坠,舌翻金莲,我不信还是不信。”
阮山凝目沉思了片刻,心中突然一动,笑道:“我说出一件事来,老前辈定会相信了。”
林玉道:“老夫眼睛里,向来是不揉一颗砂子,你倒说说看,能不能使老夫相信。”
阮山道:“我还记得,那时在下曾拔过老前辈颚下长髯,说你生的好胡子。”
林玉沉思了片刻,突然心头一动,道:“有过此事!”
阮山道:“老前辈相信了吧?”
林玉道:“你当真是他吗?”
阮山道:“在下为什么要骗老前辈呢?”
林玉突然抛去右手的青铜轮,握住阮山一只手,道:“小老弟啊,五年不见,你竟然长的这般高大了……”
他口齿有些拙笨,但字字句句都说的十分真诚。
阮山自从离开师门之后,一直在险恶机诈的环境之中摸索,但觉得人与人之间,充满着险恶,此刻却被这老人豪爽真挚的热情感动,不禁真情激动,涌现出两眶热泪。
林玉摇着阮山的手,接道:“好孩子,看来这世间当真是有脱胎换骨的灵药了,以你那样纤弱之躯,变的这般英俊,有如换了一个人一样,别说老夫了,就是那王小玉见到了你,只怕也不敢相认了!”
阮山道:“晚辈的际遇,一言难尽,以后再详细告诉老前辈。”
林玉突然松开了阮山的手掌,捡起地上的青铜轮,道:“可是那沈天奎改变了你纤弱的身躯,传授了你这身惊人的武功吗?”
阮山接口道:“不是,晚辈这身武功,却是际遇奇幻,想来如梦……”
林玉冷冷说道:“人生在世,恩怨分明,那沈天奎虽然是积恶如山,双手血腥,但他对你有恩,你助他为恶,总也是情非得已,老夫日后自会替你解说。”
阮山长长呼出一口气,道:“在下说的句句实言,这身武功,丝毫与沈天奎无关……”
林玉接道:“那你为什么要加入归云山庄?”
阮山道:“只怪我初入江湖,不解险恶,识人不明,才闹出这样一件事情,一时失足,终生抱恨,使天下武林都不耻我阮山的为人。”
林玉轻轻叹息一声,道:“年轻人没有经验,不能怪你,既然知道失足,应该及时回头才是……”说道此处,声色突然转变严厉,大声接道:“为什么还要下那毒手,伤杀了九名武林高手,别人不知道他的为人,也还罢了,但那三湘老渔翁,和老夫相交了数十年,他的为人,老夫知之甚深,谦和慈爱,从无仇家,你竟然皂白不分的把他也伤在了毒暗器之下?”
阮山眼中神光一闪,肃然说道:“林大侠也相信那九名武林高手,是我阮山杀的吗?”
林玉道:“众口难变,人家说的历历如绘,许大侠又说是他亲眼所见,亲耳所听,要我如何能够不信。”
阮山一字一句地缓缓说道:“他们都是伤在沈天奎的手中!”
林玉呆了一呆,道:“沈天奎也来了吗?”
阮山点头说道:“来了,但他却一直隐身在暗处,不肯出面,连杀九名武林高手,是有心要嫁祸于我。”
阮山回顾了金娇一眼,接道:“如若不是她告诉我事情经过,连我也不知内情。”
林玉收了双轮,右手拉着颚下长髯,轻轻的扯动一阵,目注金娇,道:“你当真的瞧到了吗?”
金娇道:“目睹耳听,一字不虚。”
林玉听他声音娇柔,不禁一皱眉头,道:“你究竟是男子还是女人?”
金娇道:“小婢金娇,女扮男装。”
林玉道:“原来如此,你说说此事经过,也好洗刷阮山的冤枉。”
金娇道:“那时三爷身受重伤,力尽晕倒,大庄主却突然出现,点了三爷的穴道,扶他上车,连杀九名追踪马车的高手,事情经过,就是如此简单,但说出来有谁肯相信呢?”
林玉手拂长髯,摇头晃脑的说道:“老夫相信,此乃三十六计中移花接木之策,不足为奇。”此人当真是迂腐的可以,似乎是计出有典,大可不用怀疑了。
站在一旁静静听,始终不发一言的许文昌,突然接口说道:“败兵之将,原已无说话余地,但在下心中有数点疑问难解,实难忍下……”
阮山道:“许兄有何高论?兄弟洗耳恭听。”
许文昌道:“九个受伤武林高手,已经死了八个,只剩下那风尘三侠中的神行追风客,还有一口气息未绝,此人轻功,盖世无双,他是当先追近马车之人,只要他能够说话,此事不难弄个明白。”
阮山急忙接道:“不知他现在何处,请许兄带兄弟去瞧瞧,或能代为效劳,疗好他的伤势。”
许文昌凝目沉思了片刻,道:“这个必须得到邪僧、求丐同意之后才行,兄弟实难作主。”
阮山知道他心中仍然有极深的怀疑,不再多言此事,回顾了林玉一眼,道:“老前辈既然相信在下之言,还望代我解说一二。”阮山一直记着任南公的话,和人平辈论交,难得称人一声老前辈,但想初遇林玉时,自己不过十二三岁,林玉已是白髯垂胸,这才破例称他一声前辈。
林玉道:“老夫既然相信你之言,自是要为你解说,但因那沈天奎恶名远扬,你既然和归云山庄攀上了关系;恐怕非短时间能够解说的清楚,日后还得你自己忍耐一些才行。”
阮山道:“能得老前辈为我解说,已经够了,至于他们能否相信,也无法强人所难。”
林玉道:“你如能脱离那归云山庄,自可消除武林同道之疑。”
阮山道:“眼下还难已如此,必须得先见过那沈天奎之后,才能决定……”
金娇接口道:“沈天奎心机是何等的阴沉,手段是何等毒辣,三爷既然已陷足在先,拔足必得等候到适当时机……”
她回顾了玉娇和唐姑娘一眼接道:“两位可看到了这两个可怜的姑娘吗?”
林玉、许文昌四道目光,一齐投注到唐姑娘和玉娇的脸上,说道:“这两位不知是何等人物,受了什么暗算?”
金娇道:“一位是贱妾闺房好友,同是天涯沦落人,奉侍于三爷身旁为婢,另一位却是武林中大大的有名人物……”
许文昌接道:“什么人?”
金娇道:“唐姑娘,不在西南道上走动之人,提起唐三姑,也许还无人知道,但如果提起四川唐家,只怕天下皆闻了。”
林玉道:“数百年来,四川唐家一直是威势显赫,自成一派门户,但不知这位唐姑娘在四川唐门中,是何身份?”
金娇道:“唐姑娘得天独厚,境遇和我们两姐妹大不相同,她是当今唐家主事人,唐老夫人的亲三闺女。”
林玉道:“好啊!这沈天奎当真是胆大的很,四川唐家的淬毒暗器,天下有谁不知,数百年来,一直被人尊为施暗器的泰山北斗,这沈天奎竟然不把唐家看在眼中。”
许文昌接道:“两位姑娘目光迟滞,神情恍忽,似乎是中了迷魂药物之类的毒。”
金娇道:“如果是中了迷魂药物,那也不算沈天奎的手段,她们服用了化骨毒丹,此刻毒性尚未完全发作,发作时的痛苦,实在叫人不敢去想……”
她回目望了阮山一眼,接道:“阮三爷大仁大义,侠骨铁胆,他尽可抛弃我们不管,但他却不忍心弃我们独去,才落得这般下场,被武林同道视为杀人凶手。”
金娇为了阮山的清白,不计后果,说出了事实经过,话说出口,却突然想起那泄露庄中秘密的森严条规,当真求生不能,求死不成,要遍历百般痛苦。
一念及此,顿时心头大震,冷汗淋漓而下。
阮山一抱拳道:“两位想已尽知内情,但愿能在天下英雄之前,为我阮山辩说几句,在下就感激不尽了,咱们青山绿水,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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