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颤抖吧，系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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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和小叶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公司，再逗留片刻就得在这吃晚饭了，这不是我想要的。倒不是因为这里不卫生，主要是中午吃的还没消化完，而且外面的饭菜不够营养，我比较想回家吃份香菇炖鸡。

    “小叶，生意做得怎么样啊？”我扭了扭脖子，再沾了点口水擦了擦眼睛。在桌子上趴着睡了一下午，身子有些麻木了。小叶神情黯淡，许是累了，手掌向外，做了一个一无所获的手势。“不要气馁嘛，这条街的客户是这样的，小市民思想总是过于保守，fob的付款方式在风险转移之后，导致边际成本上升，这是消费者不愿看到的，自然不能刺激购买力的增长。“我拍拍小叶的肩膀，顺便擦擦手指的口水，继续分析：”在买方市场的大环境下，供大于求，研发部门没有及时提高产品的竞争力，我们销售部门只能以开拓新的消费市场，寻求具有更大需求消费人群的方式，保证企业的持久生命力。不要惊讶，学弟，我也是学国际经济与贸易的，明天带你去开发新市场，必定有所斩获。另外，嗯，其实我四级也没过。“

    看着小叶目瞪口呆的样子，我知道，他压根没听懂。专业知识匮乏啊！想想那些毕业多年的同学们，有的考了研，现在在研究人口增长与母猪生产存活率的隐性联系之类的伟大课题；有的进了单位，现在朝九晚五，浑浑噩噩，混吃等死；有的，额，在百度、美团这样的大公司就职。可又有谁能像我一样，把大学的知识融入生活，学以致用，附于实践。在这一刻，宏观经济学、微观经济学、货币银行学、统计学、会计学都化作蝴蝶，飞翔在我的身边。含笑九泉吧！系主任！

    回到公司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初春的晚上，温度还是蛮低的。有点冷，公司也没开空调。嗯，好像公司也没空调。凯德文公司在六楼，有一百多平的面积。旁边还有两家公司，也差不多大，分别是动脉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和娇阳美容咨询中心。就是卖保健品和化妆品的。凯德文公司的布局很直观。一个大大的活动室占据了大部分地方。这里主要是用来堆放产品和让我们同事之间交流工作的。所谓交流工作，就是晚上回来，大家站成一圈，一个个汇报业绩，再一起唱首”我相信我就是我，我相信明天。“，这是我们的企业之歌。完事了，一起高喊”努力！奋斗！我要成功！“没办法，用总经理的话说，这叫企业氛围。剩下的地方是一间总经理室和一个前台。此时，前台里坐着一个中年胖妇，正在玩手机。她是公司的前台、后勤、人事、财务和总经理夫人。由于身居高位，我们都尊称她王姐。

    ”王姐。“我亲切的打声招呼。”唔，货放活动室里，然后快走，他们去下面县城搞活动了，今晚不开例会了。“王姐头也不抬，语气很是厌恶：”要不是你今天带新人，我都不用来了，等你半天了。“现在这个社会，低着头的人不代表他很谦虚，也有可能是在玩农药。让你嘚瑟，等下找个公用电话，打到你掉线。”哎呦喂，罪过，罪过，我这就走。“我先麻痹一下你好了。

    安排好小叶明天到火车站报道后，我便独自回到家中。这是我租的一间房子，离公司很近。这里，视野很开阔，空气清晰。除了在七楼，又没电梯，而且小了点，就没毛病了。我轻轻的将房门推开一半，闪身进入房子，向前走了三步，坐在了床头上。伸出右手一按，打开了放在桌子左角的台灯。我的这片小天地，在橘黄色灯光的笼罩下，散发着温暖的味道。又从床下拎出一个热水瓶，再打开放在桌上的康师傅香菇炖鸡面，是时候吃晚饭了。营养要跟上啊，这香菇炖鸡面里居然还有枸杞，这玩意提气壮阳，真是大补啊。

    房间的墙上挂着一面小镜子，在等待晚饭做好的期间，我照了照我的脸。这是我的小习惯，早晚照一次镜子，为了观察一下我眼角的伤疤。我一直坚信，总有一天，这个疤痕会自然消退。二十二年过去了，经过我长期测量，已经短了一毫米了。按照这个进度，我会在二百二十八岁时，具备做坏人的资质。说到这个伤疤，我又想到了小飞。也许是愧疚，自从我受伤以后，他总会在我迷失是给我指明方向。高二那年抽烟被老爸发现，好像就是他告的密。虽然他给了我不幸，却是我最好的朋友。万八蛋。

    饭毕，我决定上床睡觉了。嗯，我已经在床上了。小小一张木板床，不但是我回复体力的地方，更是我挥发精力的圣地。忽然想到今天买了新的四件套，那就给圣地翻新一下吧。我把床单铺上，将两个枕套叠着放在枕头上，铺上被套，再盖上被子，钻进床里。一股甲醛味涌入鼻腔，我不以为意。碧绿的四件套让我仿佛置身广阔的草原，纵横驰骋，快乐逍遥。一个小时后，我终于缓缓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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