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陈年，乌兰图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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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安之院的下人都被王氏体贴的带走了。所以这会儿倒没人注意到院子里的动静。

    只听“啪”的一声响，一旁花架上的瓷瓶掉了下来，伴随着声响，摔的四分五裂。

    一个老妪从那排书架后跌了出来，跪地哭喊：“殿下饶命！”

    慕浅若问道：“你是何人？”

    “老奴……老奴姓李，是……是这院子里的粗使婆子。”

    慕浅若抿唇，她看着面前伏地的老妪，道：“你且抬起头来。”

    老妪颤抖着直起身来，一张极其陌生的脸映入慕浅若的眼底，

    那是一张极其普通的脸，可这张普通的脸的右侧有一个疤痕，长寸许，呈十字。看样子不像是意外留下的。

    慕浅若曾在一本记录民俗的书中看到，在靠近南疆的地方有一个名曰乌兰的族群，他们的族人若要效忠于某一个人那便是一辈子。若他们效忠的人死了，他们不会再投靠其他人，为了表示忠诚，他们会在右脸用匕首划上一个十字，用特殊的药液涂上，来表示他们不再效忠他人。是以这种行为称之曰守节，意为守住气节。

    这个时代讲究的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没有人会轻易在自己的身上弄出这样的疤痕，尤其是脸上。除非这代表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慕浅若盯了那个疤痕良久，才问出这么一句：“你在为谁守节？”

    “什……什么守节？”那老妪茫然道。

    慕浅若没有做声，似是刚才那话不过是随口一问，她笑了一声。望着那老妪又道：

    “你躲在书架后想做什么？”

    “老奴……老奴过来打扫，没想到冲撞了殿下，便……便躲在了那里。”那老妪道。

    “是吗？”慕浅若漠然的看着她，声音冰冷的没有一起温度，

    “你既唤我殿下，便知在我面前撒谎的后果。”

    那老妪听罢，本来便颤抖的身子抖的更厉害了，一个不支再次伏到地上。

    “老奴不敢。”

    “呵。”慕浅若勾了勾唇角，轻笑一声，“既然书房归你打扫，桌上的摆设又去了何处？”

    那老妪道：“回……回殿下，安之院久为住人，桌上的摆设都被收起来了。”

    慕浅若适时的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她道：“李婆子，你可知这安之院原本是谁的居处？”

    “回……回殿下，这安之院原本是文华皇后的……”那老妪猛的一顿，她抬起头，正对上慕浅若带着笑意的脸，整个人无力的瘫在地上。

    安之院是先皇后的故居，国公府为表尊重，必然不会动院子里的摆设，她一时口误，便已注定了她的暴露。

    她慢慢的直起身来，脸上带着解脱的笑，“既然殿下已经知晓，那么老奴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殿下之前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在守节。”那老妪没有再自称老奴，“而让我甘愿守节的人是便是殿下的母亲已故的文华皇后。”

    “我名乌兰图雅，是乌兰一族的巫女。”

    慕浅若有些惊讶，她猜到这李婆子可能是乌兰族人，却没想到她竟然是乌兰巫女，好比公主的存在。

    那老妪……不，应该是乌兰图雅了，她没有在意慕浅若此时的想法，她只是恬淡的笑了，因着这笑容，她那张略显普通的脸也有了亮色，连那右脸的十字疤痕都没有那么刺眼了。

    其实之前说是老妪，但其实乌兰图雅并不老，也不过才四十有余罢了。

    乌兰图似是回忆起什么美好的事情，她缓缓道：“乌兰一族靠近南疆，并不喜欢与人往来，平日里自给自足过的也算是不错。我们的族人纯朴善良，不与人为恶。”说到这儿，她顿了顿，面上带着一丝愤恨，“可哪怕就是这样，还是有人看不惯。那日，我祈祷时心思不宁，恐有大事发生。可我还没来得及通知族人，那些人便来了。”

    “那些人闯进来，见人就杀，见东西就砸。就在我惊慌不已，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有族人冲进我的住所，拽着我便跑。族人把我送到了一个隐蔽的出口处，便转身走了。”

    那是乌兰图雅一生都忘不了的梦魇。

    她守护的族人一个个死在了那些人的刀下，血染了整片土地。

    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却无能为力。

    她想回去，若是死了，那也正好。

    她是为了族人而生的，如今护不得他们，便和他们一起死吧。

    可是族人拼了命的把她送出来，他们说，她是乌兰一族的巫女，是族人的希望。

    她要好好活下去。

    她的命是族人用鲜血换来的，她没有资格放弃它。

    “那你是如何遇上我母亲的？”慕浅若问道。

    乌兰图雅闭了闭眼，压制住内心的悲怆，道：“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出过族地，我从那些人手里逃出来后，便到了不远的城镇里，当了身上值钱的东西便扮作男子打扮，买了匹马，朝着奉京的方向离去。”

    “后来，我在路上碰到了一支队伍，那是成国公府嫡长女回京的车队。”乌兰图雅面上带了笑意，“我扮作无家可归的少女求她收留。”

    世家小姐出行皆有侍卫跟随，尤其她的母亲还是武将的女儿，跟着的随从都是兵将，不可能让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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