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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永夜前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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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鹰山南麓的纳尔络,午夜,从散碎的砾石坡蜿蜒而下,沿着城墙外的护城壕绕向北方的的提尔大道,不能往南跑,平原上嗜血的巴瑞森部族不欢迎任何外人,一定要一直沿着右侧的海岸跑,直到看见巍峨的厄弗娜瑞尔瀑布,付给渡口摆渡的一些酬劳,他会带你去若辰岛,只有在哪里才有南下的货船……

    瑟加德已经不止一个夜晚回想起他那天逃出自己家乡的情景了,虽然当着伊弥尔的面他永远也不会承认自己的莽撞和冒失,不过当他已身无分文再没办法活命而从自由人转变成奴隶时,他或许也曾后悔过,只不过他倾向于把这些归咎给他那严苛的铁匠父亲……连同他现在打翻的一提桶的树漆。

    他又要吃苦头了,帮着他一块干活伊弥尔见状赶忙奔回工人那边取来现成的一桶补上,幸好没被什么人发觉,才免于又是一顿皮肉之苦。

    “你最近心不在焉啊,瑟加德先生,难不成是想家了?”伊弥尔故意讽刺他。

    “谁会想整天和一个着酗酒的公牛住在一间长屋里。”瑟加德一脸的不在乎,伊弥尔知道他是逞强,谁又会想失去自由整天和奴隶生活在一起呢?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地流逝着,工人们还是成天喝酒,船厂里的日子还是这么轮乱而正常的过着。

    大半个月后的一天,唛隆一夜未归,次日正午,领着几个打着古里希旗号的骑兵,为首的那人骑一匹白斑的灰马,腰配长剑,皮质的胸甲上嵌着金色家族徽章,几个工人认出那一定是征战的世家,他们骑着马绕着船厂巡视,唛隆也骑着马,小心翼翼地跟着。

    等他们看够了,又来到那幢二层小楼,叫伊弥尔去拿自己的大麦酒,伊弥尔不敢怠慢,赶忙用大木杯装了,捧上楼来,唛隆示意其他人下去,就留他们两人在楼上谈话。

    其他人还是照例做着自己的工作,当然也包括下棋。只有伊弥尔留心,并没有走远,侧耳在楼旁的木柱上。

    “……你会得到你应得的黄金,我发誓。”那个陌生人信誓旦旦地说。唛隆还是有所顾忌。

    “我已经请示领主,等这里成了我们新的军港,一定兑现承诺,到时候途径这里的货物你都可以经手,害怕捞不到金子?”

    “说的也是。”“不过你的这一百来个奴隶必须向领主效忠,而不再向你效忠,这个条件你应该可以接受。”伊弥尔隐隐约约听着他们讨论这事。

    “这也没什么关系,只是领主要这么多奴隶做什么……真的是要打仗了吗。”唛隆压低了声音。

    “千真万确!下个月提尔日就要在北方集结完毕了,巴瑞森不好对付,喂马劈柴不让奴隶干难道让战士干?”“可不是吗。”“到时候援军可就要在这里登岸了呦,唛隆阁下。”

    “遵命,男爵大人。”

    两人互相致意,一同走下楼来,伊弥尔赶忙闪到一边,男爵上来马,领着那几个仆从,战马嘶鸣着绝尘而去。

    “伊弥尔!”唛隆大叫他的名字,“这里,先生。”唛隆瞥了伊弥尔一眼,“现在可没功夫偷懒年轻人,你早该去搬运橡木板,而不是在这儿发呆!”

    “是……遵命先生。”看着唛隆的表情伊弥尔也不能在说些什么,识趣的照着他的话做了。他刚走,背后就传来他呵斥那些工人的声音。

    最后的一周,伊弥尔又回到了他原来呆的窝棚,又和原先的奴隶待在一起,可他知道,自己的苦日子很快就到头了,可这些人……

    “怎么啦?雪人儿。”瑟加德善意地嘲笑他,“你一定是被洛基施了魔法,哈哈哈。”“他再怎么施法我也就到下一个托尔日就结束了,可你……”望着年轻的瑟加德,伊弥尔把下午听到的都告诉了他。不出他所料,瑟加德也是沉默了。“大不了为部族战死,还能去瓦尔哈拉神殿赴宴呢!”瑟加德说着看着夕阳。“奴隶是进不了神殿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也没人会让你上阵杀敌,少装腔作势了!”

    瑟加德还是望着落日,伊弥尔故意扭回头来看着他,余晖落在他消瘦的侧脸上,泪,滑落到他的唇边,在眼角边留下晶亮的斑痕,伊弥尔低头不语。

    末了,他抬起头,纤细的眼帘下那对湖蓝色的大眼睛,闪动着异样的光,“瑟加德,我带你走!”那双眼睛坚定的看着他。

    就跟传说中的,托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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