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另一条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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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伊弥尔来了工人这边以后，唛隆似乎一下子就变得忙了起来，三五天都没有在船厂露面了，工人们越发的肆无忌惮，他们把工棚里的任务全部压给了奴隶，到了夜里甚至私用港里的战船去镇上买酒，一帮人整日在一桶桶的蜜酒间喝的酩酊大醉。

    伊弥尔可不愿意睡懒觉，趁着这段没人约束的时光每日光明正大的翻修着自家的船，可他的手艺并不好。“用不着这么麻烦雪人儿！”一个睡眼惺忪的家伙瞅着忙碌的伊弥尔，“看我的！”这里的工人都喜欢伊弥尔，他的到来让他们的日子更加安逸，所以乐的帮他一把。

    那人大吼一声，叫住一个正在调胶油的奴隶。他们已经连这种小事也不愿做了！“叫你呢！先去修那条船!”伊弥尔向他看时，又是瑟加德，“他真是倒霉透了。”伊弥尔心想，瑟加德一声不吭，径直走到伊弥尔的船边。“放心孩子，修不好给他好看。哈哈哈！”说着偏过头去睡了，不再理会伊弥尔。

    伊弥尔跑到自己家的船边。船里，瑟加德拿着石头，卸着肮脏的船底板，伊弥尔拿过锤子递给他，瑟加德狠狠瞪了他一眼，推开他的手，又不理会他。

    “你是北方人吧。”伊弥尔靠在船上，阴阳怪气地说，瑟加德猛的抬起头来看他，“你父亲也许还是个……铁匠。”瑟加德瞪大了眼睛，伊弥尔也不采他，抬头望着屋顶。“你怎么……知道的？”瑟加德终于开口了，脸上微微泛出的红色出卖了他冰冷的脸。“告诉我。”

    伊弥尔心里憋着笑；“我也不知道，我瞎猜的呗，也许我还能猜到你父亲姓什么。”说着又递过那把锤子，示意瑟加德，瑟加德憋红了脸，侧过头去想用淡红色的短发遮着，不情愿地接过那把锤子。他并不想和这个人示好，要不是这个人自己也不用多做这一份工作。“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怎么认识我父亲的。”“别急嘛，来。”伊弥尔又从怀里摸出一块面包，他每天都会留一块在身上当点心。“这就告诉你。”他也转了一下头，不让对方看到自己没有憋住的表情。“你……”瑟加德只好半推半就的接过了，没想到竟然被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子牵着鼻子走。

    看着他吞下了最后一口，伊弥尔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是不是基托克”，望着瑟加德的眼神他知道自己说对了，瑟加德此刻也忘了矜持摇着伊弥尔追问他，伊弥尔笑的喘不上气，“你在船上拿石头自己刻的，哈哈哈。”伊弥尔轻声笑着，正是那天伊弥尔瞥见船侧弦上文字的发音，他不认字，暗自记下问那些工人的。伊弥尔又假装严肃，“你居然乱刻一个自由船主的船，等我告诉其他人……”

    “大人！求求你……这样我会……”望着他一下慌了的脸，伊弥尔又费了好大劲才憋了回去。

    “那帮我做件事。”看来伊弥尔已经占了上风了。“交个朋友。”伊弥尔用右手拍着自己的左肩膀，“你费了半天劲就为跟奴隶交个朋友？”还没说完两人终于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从此，只要是伊弥尔有空，他都会去帮瑟加德分担些沉重的劳动，而瑟加德也自然也教伊弥尔学些造船的技术，他们把木板两块交叠，用船钉固定以此类推做成船底，在麻编的方帆上涂满松油，用来防雨，伊弥尔知道他每天的工作繁重，所以也只用一点点时间来修缮自家的船。

    渐渐地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密切，瑟加德告诉伊弥尔，其实这里的工人和奴隶本来干的活差不多，待遇也是一样的，后来那些的工人开始成群结队，欺辱人数比他们多两三倍的奴隶们，在这里最开始建厂的日子里，这两派人动不动就会发生械斗，流血事件也在所难免，这些奴隶虽然人多，可在本地大都无依无靠，一旦得罪了这些工人，经常被他们本地的亲族联合讨伐，久而久之，这些工人也越发无所顾忌。

    “你是怎么知道的？”伊弥尔望着比他还小两个月的瑟加德。

    “两年前我就在这里工作了。”瑟加德望向北方。“你十三岁就来这里工作了？”“那是已经快十四岁了好吧。”

    望着还很稚嫩的瑟加德，伊弥尔很难相信。“你家里兄弟很多吗？”伊弥尔冲口而出，“不！我母亲在我出生就去世了，我是家里的独子。”瑟加德笑了笑。“你既然不是奴隶，怎么没跟着你父亲……”

    瑟加德收起了笑容，不再回答伊弥尔，静静地看着水面的波纹，也许在他心中，这也一个挥之不去的印记。

    正所谓：

    善恶莫分对错，上卿总有失德，从来父母泪痕多，只望儿孙安乐。

    岂料有心栽种，哪堪强要挣脱，早知何苦递衣钵，还可云乡醉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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