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万事俱备

席厨师，每逢乡下的红白喜事，表舅就要带着锅碗瓢盆这种家伙事，到主家去制作宴席。

    北方农村有个传统，一家有事，整村的男女老少都要来参加。一个村子往往要几百人，这么多张嘴要等着吃饭，对于厨师的压力那是可想而知的。对于宴席厨师来说，最大的问题不是人手不够，而是灶眼火力不够强。

    这些厨师为了多赚一些钱，也就只雇一个助手，其余的事情都是自己亲力亲为。在农村小院的临时厨房，一个厨师同时照顾五六个大锅，那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当然这一切的基础，不仅要建立在厨师有丰富的经验上，还需要厨师有一手好的盘灶手艺。好的厨师盘出来的灶台，不仅结构合理，通风燃烧性好，而且比较省炭。只有炉灶具备了很好燃烧速度，才不至于在操办宴席时候，让厨师手忙脚乱，丢了主家的面子。

    刘昂上学那会，父母都非常的忙，为了防止刘昂沉迷于网瘾，每年的暑假寒假，都会把他送到农村的姥姥家。在村子里面没有什么可以消遣的事情，所以有一段时间，无聊的刘昂就为自己的表叔充当学徒，跟随着他一起去为人做宴席。因此把这盘灶的手艺，他也学了个精通。

    刘昂让大伙分头准备，弄来了清水、黄泥、砖块、石块、秸秆等材料。在大家不解的目光中，刘昂也没有让别人帮忙，自己挽起袖子直接开干。用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一个像模像样的灶台便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徐氏昨夜和武业德宿在一处，今日武业德有事，起来得早，徐氏也就跟着一同起来了。

    待刘昂盘好这炉灶，徐氏也安顿好了小狗子，刚好从院子里走出来。

    徐氏看看造型奇特的炙子板，又摸着表面有些粗糙的灶台，表情上有些错愕，“昂哥儿，这个就是要做烤肉的炉子啊，你这灶台样子倒盘得不错，就不知道好不好用啊？我们寻常百姓家里，一般用的都是火塘，火塘比这玩意更容易搭，而且操作起来也比较简单。”

    刘昂道：“火塘整体结构太矮了，不利于我站着操作。在室内的情况下，一般都会在地面挖一个坑，把火塘放在里面，人为的增加火焰与操作人员之间的距离，这样使用起来才能得心应手。”

    刘昂踩了两脚街道表面的地砖，发出了“啪啪”的声响。

    刘昂接着说道：“这甘泉县城里面都是这样的地砖，如果在这上面挖个坑，估计用不了不多，我就会被巡城的衙役给带走了。”

    徐氏讪讪一笑，没有说话，但眼中还是透露着怀疑的神色。

    武业豪直言道：“我相信昂哥儿的本事。”

    面对“丈夫”这样过于简单的解释，徐氏显然是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脸上质疑的表情更盛了。

    武业豪有些看不下去，冲着徐氏摆了下手，“我的好二嫂啊！昂哥儿之前制作的烤肉，还有用冰块救人，都是我们闻所未闻的本事。既然昂哥儿敢把这个灶盘出来，那他心里自然是有把握的。要是二哥不信的话，咱们可以试上一议。”

    徐氏不可见的脸红了一下，噗嗤一笑，“你们大男人弄的东西，何必在乎我一个妇道人家的意见。不过你们要试便试，我倒还真想看看，昂哥儿的手艺如何。如果弄的好啊，改日也央求昂哥儿，也在我那伙房中盘上一个。”

    武业豪是个急性子，听“二嫂”这么说，急不可耐得拿火折子，点燃了灶台中的木炭。

    武业德连忙阻止道：“老三，你难道是傻了不成？整日和木炭打交道，怎么连最基本的东西都忘了。咱家的木炭质量是好，但只用火折子是引不燃的，还得需要木屑等引燃之物……”

    武业德说到这里，武业豪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还在他处于懊悔之中的时候，灶台中的木炭，却突然毫无征兆得被引燃，原本漆黑无比的木炭，立即变成了通红的起来，紧接着一团巨大的火焰，就从灶台的灶眼中喷出，直向半空中冲去，吓得众人连忙后退。

    等了半晌的工夫，火势依然没有任何要减缓的意思，直到木炭全部烧尽，火势才骤然停止。

    徐氏捂着胸口道：“没想到昂哥儿有这种精妙的本事，这灶台能烧出这么旺的火焰，还能如此的省炭，果然是个好东西。如果家家户户都装上这样的灶台，那卖炭的岂不是没有饭吃了？”

    “咳咳！”旁边那个脸色比木炭还要黑，从事卖炭职业的武业德，忍不住咳嗽了几下。

    徐氏刚说完，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口误，忍不住吐了下舌头。

    武业德又装模作样咳了一会，说道：“这给别人盘灶的事情，暂且还是放放，大伙还是先忙眼前的事情吧。”

    众人皆称是。

    大伙把要用了食材全部搬了出来，刘昂又将村长所写的“炙香野猪肉”的幌子，高高地挂在徐氏的院墙上，一个简易但功能齐备的烤肉摊，就此终于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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