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意朦胧的脸庞。
这时浑身上下沾满泥水的帅由旭来到爷爷面前说道:“爷爷,天气这么冷,雨下得越来越大,咱们回家吧。爷爷身体不好,着凉会生病的。”
帅兆昌看到宝贝孙子,手提军工铲,满头大汗站在自己面前。他知道这个孩子刚才去哪块荒地上挖土开荒,回来还没忘记关心自己。
在帅兆昌心里不由得感到一股难以名状的悲凉,这样一个聪明伶俐的好孩子,却有着一个让所有人都嗤之以鼻的特殊嗜好。
从孩子刚刚学会走路那天开始,脑子里什么都不想,也不跟别的孩子一块玩,每天只想着拿着一把小铁铲四处挖地。这样的孩子,这辈子注定离不开土地,一生只能做一个没出息的农民。
“老哥哥,当年你没有看走眼,这孩子身上确实有一股不可思议的魔性。”帅兆昌在心里暗暗说道。
在帅由旭的搀扶下,帅兆昌跟跟跄跄的爬起来,摇摇晃晃的站在项民义的坟前说道:“老哥哥,你和青山都已经得到平反,你的冤屈终于昭雪。现在青山回到县里工作,我看这孩子出生于蓝胜于蓝,前途无可限量,恐怕跟老哥哥您比起来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哥哥,你放心,就等着为晚辈们的辉煌成就而骄傲吧!老哥哥,这里并非你和东方校长久居之地,青山迟早会带着你们回老家,请原谅兄弟我不能为你们在此竖碑立传。”
帅兆昌说完,仰天长叹一声,用手拂一把自己的脸,不知道他擦去的是雨水还是泪水,然后牵着帅由旭的小手,里倒歪斜的离开这片阴气森森的墓地,向着五骏河边走去。
帅由旭的奶奶廖明凤有一位名叫盖长风的远房表弟,是建国初期的高中毕业生,在很早就接受过农业技术培训,是五骏元屈指可数的知识分子。
刚开始时候,大队革委会主任丁先理发现盖长风父亲成分有问题,硬是把他说成右派反革命,不允许他参加生产队的劳动。
不能参加劳动就意味着盖长风没有任何收入,还意味着他的一腔抱负无法实现,他满肚子才华没有用武之地。在丁先理把持五骏元大队革委会的时候,好在有帅兆昌以及其他亲友们接济,他和家人才勉强能够生活下来。
丁先理失踪以后,再也没有人追究他的右派身份,大队领导虽然允许他参加生产劳动,一直没能得到重用。盖长风的理想就是当一名农业技术员,可是一直都难以如愿,所以天天闷闷不乐的过日子。
今天因为作业班长没有采纳盖长风合理的建议,就和大队领导们闹起情绪,自己跑到阅江川江江边割柳条。
风雨越来越大,他想着把已经割好的柳条捆好以后再回家。抬头猛然看到帅兆昌划着小船从五骏河口转出来,船上还坐着帅由旭,小船迎着狂风骇浪艰难前进着。
盖长风远远的就能看出来帅兆昌喝了不少酒,他醉成那个样子,连自己的平衡都很难掌握,更何况要在这样大的风浪中操纵一只小船,已经到了极其危险的程度,岸上的盖长风看着不免为他们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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