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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3章 大结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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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要承受多少的疼痛折磨?何况,陶凝还是有孕之身,身受之惨,可想而知。

    风絮儿泪落如雨,低声哭道,“小姐,可怜的小姐!”

    陶老爷身子颤抖,低声道,“凝儿……我的女儿……”

    陶夫人更是听的呆了,大睁了双眸,泪水滚滚而落,却是说不出话来。

    陶凝微微摇头,低声道,“我受了那般苦楚,尚不知觉,还想着……还想着,我……我有了这孩儿,待到……待到容貌全好,他……他必会与我好生相守。”

    “哪知,那一日,察加图来,说擒了陶诤与叶七郎。我惊吓之下,求他放了陶诤,他一口应允,却说……却说……”抬了头,向叶惊非速速瞧去一眼,面孔由青变白,却说不出一语。

    叶惊非苦笑道,“只是,他意欲杀我,又怕絮儿见怪,再难得她真心相随,便命你假意放我,却命蒲一凡率弓箭手伏于门外院墙上,只待我一出门,便将我射杀,却将过错推于蒲一凡身上,自己脱了干系。日后絮儿纵是得知,伤心之后,也只能怨上蒲一凡,却与他无干。”

    风絮儿闻言,大吃一惊,颤声道,“七……七郎,竟有此事?絮儿……絮儿竟是不知!”

    叶惊非见她一张小脸惊的苍白,娇柔身躯微微颤抖,心中不禁疼惜,环臂将她揽入怀中,柔声道,“絮儿莫怕,七郎这不是好端端的?”

    陶凝微微点头,说道,“我放了你之后,未敢多停,立时便去求他放了陶诤,哪知……哪知他竟说,已将陶诤与了……与了……”

    “费澶”二字尚未出口,便闻叶惊非截道,“他只道我必死,意欲留陶诤威胁絮儿,自是不会放他!”陶诤身受宫刑,叶惊非恐二老伤心,从不曾提及,此刻怕她说出,忙将话截过。

    陶凝心中知觉,咬了唇,默默点头,说道,“我于宫内乱闯,欲寻了陶诤,设法救他出去,却是无从寻觅,后来……后来闻听后宫喊杀声大作,便赶了去瞧,哪知……哪知……”

    哪知一入宫门,便亲见察加图长枪刺入陶诤的身体,心底,顿然一阵刺痛,哽咽道,“陶诤竟这般去了,是……是我……是我这做姐姐的害了他!”

    陶家二老怔怔听闻,喃喃道,“不想竟有如此多事故,我们……我们竟是不知!”暗思这些时日,寻不得陶诤,不止一次使人送信察加图,求他相助,又哪里知道,陶诤竟便是为他所害。

    陶凝哭了片刻,强抑了泪水,转向陶夫人道,“娘,察加图害死了陶诤,凝儿却亲手杀了他,替陶诤报了仇,可是……可是,若无七郎,凝儿也难以生出鄂丽王宫,又哪里还能见得爹娘?娘,凝儿作恶,却累弟弟丧命,你……你要怪,便怪凝儿罢,絮儿受凝儿所累,也……也受了许多苦楚,你便放了她去罢!凝儿这一世,再不会嫁,只代了弟弟,守着爹娘便是!”

    一番话,声泪俱下,厅中众人尽皆泪下。陶夫人怔怔听闻,落泪道,“我可怜的凝儿,我……我可怜的诤儿……”低声呜咽,却也心知,再也无法强迫风絮儿嫁给陶诤牌位。可是,念及爱子惨死,心中又是不甘,一时间,伤痛莫明,又再痛哭出声。

    叶惊非强压心头酸涩,手臂轻推,将风絮儿送至陶夫人面前,一旁拉过一张椅垫,掷于她脚下,柔声道,“絮儿,给夫人跪下!”

    风絮儿早已哭的力歇声嘶,已不知如何是好。得他指引,虽不解其意,却也依言跪了。

    陶夫人微微摇头,说道,“絮儿,我……我……”依陶凝所言,诸多事端,由她一手挑起,而,爱子遗骨返乡,陶凝生出鄂丽,又是叶惊非一力所为,到了此时,已无法再对叶惊非说出绝情言语。

    可是,念及爱子惨死,女儿身受之惨,心中一时愧,一时悔,一时又恨,实不知如何方能平息。

    叶惊非轻轻叹了口气,一旁扶过陶老爷,与陶夫人一同并坐,说道,“情之为物,本就无法解说,陶小姐虽有错处,却也不能尽数怪她。陶诤为絮儿而死,确是属实。如今,陶诤既不能回,便由絮儿代他,于二老面前尽孝罢!”

    闻他此言,厅中人均是一怔。方才,陶夫人意欲令风絮儿嫁陶诤牌位,叶惊非执意不肯,不想此刻,竟说出这般话来。一时间,陶家三人齐齐抬头呆视,风絮儿也是身子一震,回头唤道,“七郎!”

    一时间,风絮儿心中一片迷乱,只道陶凝一番说话,竟将他打动,又意欲将自己留于陶府,做陶诤的未亡人。

    叶惊非于她肩头轻按,一双星眸,却向陶夫人定定凝视,恳声道,“絮儿自幼在府中长大,又与陶诤情同兄妹,早已不是寻常的丫头,若是夫人不弃,便收了絮儿做个女儿罢!”

    “女儿?”闻听此语,厅中四人又再怔住。风絮儿轻轻咬唇,抬了头,向陶夫人望去一眼,低声道,“七……七郎……”暗思自己于这陶府,不过一个丫头,又如何做得了夫人的女儿?

    陶凝于惊怔中首先回神,忙道,“娘,絮儿原是风沽族的公主,做了陶家的女儿,也不辱没陶家,陶诤泉下有知,也必欢喜!”当下,又将风絮儿身世,细细讲了,说道,“今日那干人来,便因了絮儿的身份,若非七郎,又有谁有护得絮儿与女儿的孩儿?”

    陶夫人闻了此言,念及方才的惊乱,心中更是无主。怔了片刻,回了头,向陶老爷望时,但见他微微点头,说道,“夫人,絮儿是我们自幼瞧了长大,便也如女儿一般!”

    陶夫人眼见事已至此,已无法留下风絮儿,而自己失了一个儿子,却换来一个女儿,虽是心有不甘,却再也无法,只得轻轻点了点头,口唇颤抖,落泪道,“你与陶诤自幼便情谊极好,他……他以性命护个妹子,也……也该无怨了……”心知此话一出,陶诤势成孤魂,不由心中伤痛,泪水又自落下。

    叶惊非轻轻松了口气,于风絮儿背后轻推,低声道,“絮儿,还不给母亲磕头?”

    风絮儿不意有此结果,脑中一时无法思索,闻他催促,忙依言磕下头去,唤道,“母亲!”又再转向陶老爷道,“父亲!”

    陶夫人微微摇头,低声道,“起罢!起罢!”

    陶老爷忙伸手相扶,颤声道,“好孩子,可委屈了你!”

    叶惊非一手将陶老爷欲扶的双手拦了,说道,“二老养了絮儿八年,这个头,原是受得!”说着话,也自风絮儿自畔跪倒,说道,“不瞒二老,七郎与絮儿,已定秦晋之好。这里事了,七郎便携絮儿回姑苏完婚,这里,二老受小婿一拜罢!”说着话,也径自磕下头去。

    陶家二老顿然呆住,江南叶家,虽非官宦,却是何等的人家?不想,此一刻,非但得了个女儿,还攀上叶家为亲家,叶家的七爷,竟做了自个儿的女婿?

    叶惊非三个响头磕过,拉了风絮儿起身,推她至陶凝面前,说道,“絮儿,唤声姐姐,日后,你们便均有了姐妹。”

    风絮儿微微咬唇,抬眸向陶凝望去,嗫嚅唤道,“小……小姐!”

    叶惊非道,“傻丫头,还叫小姐?”

    陶凝微微叹着,“絮儿,陶诤已去,你……你那亲哥哥又那般待你,你……你若不恨我,便……唤声姐姐,我二人心中,也便再不孤单。”

    风絮儿本恐她不认,闻听此言,心底一松,忙施下礼去,唤道,“姐姐!”

    陶凝双手扶了,却又落下泪来,哭道,“若我早有今日心胸,也不会引出这般事端。”

    陶夫人见事已至此,也只得罢了。抬了头,但见叶惊非立与风絮儿身后,俊逸挺拔的身形,倾世无双的容颜,最为难得的,是那落于风絮儿身上的星眸中,浓浓的情义与疼惜。

    而,与风絮儿执手而立的陶凝,却是带着满身满心的伤痕,孤单一人,孒然一身。一时间,心中一片怅然,叹了口气,颓然说道,“七郎,既是如此,诸事赖你忙碌,我……我们便也生受了!”引风絮儿于陶诤灵前焚了香,以妹妹之礼拜见。

    叶惊非点头道,“原是七郎当为!”正欲请三人回后宅歇息,转念间,却道,“啊哟,险些忘了一事!”见陶凝起身欲去,忙上前唤住,说道,“你可还记得,一个唤齐明的人?”

    陶凝脚步一停,回了头,向陶老爷望去一眼,微微点头,问道,“七郎竟识得齐明?”

    叶惊非微微摇头,说道,“先前并不相识,今日方见!”微微一顿,问道,“今日于湖畔救了孩儿之人,你们竟不曾瞧见?”星眸微转,但见陶家三人,均是一脸茫然,不觉叹了口气,说道,“我将孩儿自湖中掷出,他为了救那孩儿,自个儿险些撞死于湖石之上,不想你们竟未留意?”

    陶凝侧头回思,低声道,“那时我心中惊乱,只顾了孩儿,果然……果然不曾留意……”

    陶老爷微微点头,说道,“似是……果有一人,垫于孩儿身下,若不然……若不然……”那方湖岸,皆是湖石,若非有人抢前垫于孩儿身下,那般稚嫩一个孩儿,一摔之下,又哪里还有命在?

    陶夫人却是茫然道,“方才湖畔乱作一团,不曾留意,齐……齐明是谁?”

    陶老爷怔了片刻,向叶惊非问道,“你是说,救了孩儿之人,竟是齐明?”转了头,向陶凝望去一眼。

    叶惊非微微点头,说道,“齐明闻说陶诤身故,今日举哀,偷偷回来祭拜,哪知闻说府内出事,便赶了入去。”略过齐明偷入后院一节,将旁事细细讲了,说道,“他说老爷逐他出府之时,再不许他踏入府门半步,此番偷回,深恐老爷知晓生气,求我放了他去,我不知其间原故,将他强行留了,等候二老发落。”

    陶凝一旁静静听闻,面色阵青阵白,低声道,“当年,他原无大错,只是……只是与旁人……”轻轻叹了口气,便不再语。

    原是当年,齐明心慕陶凝,却深知贵贱有别,并不敢多想,但他满腹心事,不吐不快,悄悄与要好的一个小厮说了,哪知那小厮少不更事,竟又说于旁人知晓。

    这等话,一传再传,便失了原意,也便渐渐传入陶凝耳中。陶凝也是少女心性,暗思自己清清白白一个女儿家,被一个奴仆这般思慕,岂不是坏了名节?便奔去与父亲哭述。

    陶老爷一双儿女,均爱若至宝,见女儿那般哭法,竟不追根究源,唤人立时拖来齐明一顿好打,丢了出府,命他再不许踏入府门一步。

    当年事,瞬息闪过心头,此刻思及,却早已淡如云烟。这一年间,陶凝遭逢大变,迭遇磨难,心性早已大异从前,闻了此事,怔了片刻,低声说道,“爹爹,当年,原是女儿将那等事瞧的重了,如今,他……他又救了孩儿性命,当年事,便……便再也休提,还是……还是……”欲说许他回来,可事隔经年,实不知他是否还肯回陶府为奴为仆,不禁轻轻一声长叹。

    叶惊非瞧几人神情,心中已明,说道,“日后事,日后再说罢,他如今在偏厅,等候发落,我命人将他带来罢!”也不等应,转身出厅,命人将齐明带来。

    齐明被他扣于偏厅,心中慌乱,却又不能走脱,只得静候发落。此刻闻唤,一颗心突突直跳,越发惊慌。奈何又不得不去,只得由着叶府两个家人押上厅来。

    跨入厅门,竟不敢抬头去瞧,只扑前两步,急急跪下,伏身于地,低声道,“齐明见过老爷、夫人!”连连磕头,颤声道,“老……老爷恕罪,小人……小人实不该私自入府,只是……只是……”微微咬唇,一颗心,却是怦怦直跳,暗思自己偷入后院,欲见小姐,虽无恶意,终是不妥,咬了咬牙,说道,“老爷若是怪罪,任打任罚,齐明甘心领受,但请老爷息怒。”

    叶惊非一旁微笑道,“齐明,你这般拜的何人?”

    齐明一呆,不觉抬头望去,但见陶老爷与陶夫人于堂上并坐,而陶夫人身侧,又偎着一个素衣长服的女子,竟便是自己无日或忘的柔美身影。而自己这一跪,慌急之下,跪的偏了,却是与她相对。

    齐明一眼见了陶凝,不由一呆,结结巴巴道,“小……小姐……”

    陶凝垂目而视,但见他一袭蓝衫,满是泥土污迹,依稀间,果然是方才湖畔见过,不由问道,“齐……齐明,方才,果然是你救了我孩儿?”

    齐明于陶府长大,却是最为卑微的奴仆,心中恋慕陶凝,也只远远望得几眼,哪里敢去与她说话?此刻闻她唤了自个儿名字,还亲口相询,不由一呆,结结巴巴道,“是……是七爷救了那孩儿,我……我……只是……只是奔去接他,却……却是赶不及……便……便……”

    虽是难成语句,也可闻出,方才正是他垫于孩儿身下,救他一命。陶老爷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齐明,当年事,原是我处罚太过,你……你不记恨便好。如今,你又救了那孩儿,我又岂能责你?快起来罢!”

    当年只因一言之过,一顿仗责,将他打的死去活来。齐明只道此番,自己私自入府,必有一番重责,哪知得了这一番说话,一时间,几疑是梦,跪伏于地,抬了头,向陶老爷呆望,竟不知是真?是梦?

    叶惊非见他怔怔跪了不动,忙唤道,“齐明!”

    齐明恍然回神,口唇微动,欲问却又不敢,只得侧了头,向叶惊非望来。

    叶惊非微微摇头,说道,“老爷说你救了小姐的孩儿,今日之事,不会怪你!也愿你不记恨当年之事!”

    齐明一呆,瞬息间,始知这竟是真的。一时大喜过望,忙连连磕头,连声道,“齐明受老爷大恩,又是有错在前,又……又岂敢记恨?”

    叶惊非见他神色欢喜,仿似得了宝贝一般,暗暗点头,心道,“瞧来陶府待家人果是甚厚,齐明被逐出府,尚能这般念着!”俯身拉了他起身,笑道,“过往之事,既已揭过,再也休提。”

    陶老爷微微点头,见齐明不怨,心中也觉宽慰,问道,“不知你如今在何处落足,可是有了自个儿的生意?”

    齐明忙道,“小人微贱,不过四处与人做些生计,哪里会有自个儿生意?”

    陶老爷默默点头,低声道,“纵是如此,也好过为奴为仆!”

    叶惊非见将此事解开,轻轻松了口气,笑道,“你近日若无营生,不如便回来相助,这几日,府中甚缺人手!”

    齐明一怔,心头不禁怦然。自离陶府,无日不想回来,只是念及当初陶老爷的盛怒,方不敢转回。此时闻了叶惊非之语,心中自是千肯万肯,却不知陶老爷心意,只转了头,速速向他瞧去一眼,便垂头不语。

    这片刻间,陶老爷心中,却是念及当年自己花朵儿般的女儿,俊秀顽皮的儿子,一家人,是何等的和美?如今,一双儿女,一死一伤,竟落得这般境地。一时间心灰意懒,微微摆手,说道,“诸般事,七郎瞧着办罢,齐明……你若不念旧恶,时时回来瞧瞧,也是好的!”

    齐明大喜,忙道,“近日也无旁事,若有吩咐,七爷指派便是!”一话出口,蓦然又想起陶凝,忙躬身肃手,低声道,“小人只于前院役使,不敢……不敢惊扰了小姐……夫人!”

    当年事,陶夫人只略有所闻,却并不深知,此时眼见齐明神色,于陶老爷面前极是拘谨,对陶凝却是敬畏中赔着些小心,不由心中一动,一双眼眸,于他周身上下细细打量。

    陶凝闻母亲不语,只得微微点头,低声道,“我还未谢你救我孩儿,你……你已非府中仆役,不必如此!”微微一默,说道,“我出来许久,孩儿想已醒了,我需回去!”起了身,越过众人,慢慢出厅,唤柳儿扶了,仍旧去了。

    齐明见她行来,忙侧身相让,垂头肃手,不敢向她多瞧一眼,只是低垂的眼眸瞧了她的裙裾于面前掠过,一颗心,跳的再难平稳。

    陶夫人逼风絮儿嫁陶诤牌位不成,反是收了义女,心中本是郁郁,哪知此刻见了齐明,一副心思尽皆转于他身上,眼见陶凝去了,忙唤过齐明问道,“你便是齐明?这几年不见,竟不认得!”

    也不等齐明回话,向叶惊非道,“七郎,齐明也非外人,这几日府里府外的,虽有你尽心,却又不能时时守着,便留他几日,助你也好!”

    叶惊非点头应了,说道,“一顷儿我问了叶升,瞧有何事尚缺人手,命他来与齐明商议便是!”见无旁事,便即辞了出来。

    诸事安置妥当,天色已是渐晚,叶升入前厅寻了叶惊非劝道,“爷,明日出殡,须一早便来,今日早些回罢!”向风絮儿一呶嘴,说道,“絮儿姑娘受了惊吓,又累这一日,爷竟不心疼?”

    叶惊非横他一眼,低声斥道,“你拿此事取笑,却也莫在此处!”

    叶升吐了吐舌,低声道,“原是小人造次!”双手掬了,遥遥向陶诤牌位拜了拜,方道,“爷,眼见天晚,快些回罢!”

    叶惊非应了一声,转头见风絮儿正于陶诤灵前添烛,小手掩了唇,不断打着哈欠。他因风絮儿之事,逆了陶夫人之意,方留了她于前后忙碌,也使陶夫人心意顺些。

    此时见风絮儿一面疲态,尚在强自支撑,叶惊非心底疼惜,转向叶升道,“你与爷备马罢,我也不去辞陶家二老,四更天再过来罢!”微微一默,皱眉道,“陶诤墓穴那方,夜里增派人手守着,莫要出了事端。”

    闻叶升应了,叶惊非行去将风絮儿揽了,柔声道,“今日累了一日,先回去歇息罢!”

    风絮儿一怔,说道,“七郎,四更天便要起灵,我……我……陶诤最后一程,絮儿必得送了,方能安心,你……絮儿明日再随你回去可好?”软语相求,盈然水眸,含羞带怯。

    “傻丫头!”叶惊非轻轻摇头,一指于她鼻尖轻刮,笑道,“四更起灵,我们四更再来便是,难不成,你要这般守自四更?”一臂揽她入怀,一手于她发顶轻揉,低声叹道,“与陶诤相识一场,你要送陶诤,我又岂能不送?”

    再不等她拒,半揽半抱,向府外行来,也不唤备车,只抱了她一同上马,说道,“不过隔着两条街,片刻即到,误不得事。”手腕一带,已纵马向街角驰去。

    风絮儿闻他不阻,心头一松,也便由他带去。静静偎入他怀中,一颗心,却是自晨至晚,将这一日之事回思。

    只这短短一日,于她而言,情绪已是大起大落,大惊大喜。先是陶凝孩儿被劫,蒲一凡现身追拿,她无路可逃,又逢曲二意欲奸 淫,却为她亲手所杀。

    到得强敌退去,又遭陶夫人逼嫁,叶惊非代为阻挡,陶诤灵前,闹作一团。当她眼见无法转圜,决意应夫人之意,嫁给陶诤牌位时,不意小姐陶凝出面,情势急转,非但得以不嫁陶诤牌位,反被陶家二老收为义女。

    而……风絮儿的神思,自一日纷乱中收回,尽数绕于身后叶惊非身上。万不料,他竟于陶家二老面前,亲口提及亲事,说……要携自己回返姑苏……完婚!

    完婚?那么,她竟果然有如此福气,做叶七郎的妻子?风絮儿的心,有着片刻难以平稳,身子微侧,仰了头,望向上方俊逸无双的面容。他的妻子?这般一个少年郎君,竟会是自己的丈夫?风絮儿心神微恍,这一切一切,竟是如此的不真实。今日之前,纵是午夜梦回,也从不敢奢望之事,竟果然成真?

    怀中人儿微动,叶惊非不觉俯首查看,垂眸间,却对上一双清透如水的眸子。盈然水眸,漾着一汪浓浓深情,也……含着一缕疑惑。“怎么?”叶惊非低问,俯首于她额前轻吻,含笑问道,“累这一日,竟是不困?先打个盹罢!”手臂收紧,将她更深的揽入怀中。

    “唔!”风絮儿低应,虽是满心想问,却是不敢开口。侧了头,偎入他的怀中,阖上双眸,深深嗅吸他身上特有的气息。若是,这只是一个梦,那便让这梦,再做的长久一些罢!

    蹄声,踏破夜色,穿过两条长街,向叶宅驰去。前方,叶宅大门洞开,叶轩闻了马蹄声响,急步迎出,唤道,“爷……”口中说话,已伸了手,去接马缰。

    “嘘——”叶惊非轻嘘,向他微微摆手。垂首笑望,怀中柔躯紧紧帖着他的身子,半张小脸埋于怀中,露出的一扇低垂长睫,怀中人儿,不知何时,已酣然入睡。

    叶轩轻轻吐舌,悄声道,“絮儿姑娘怕是累了!”一手拉了马缰,身子侧过,让于一旁。

    叶惊非小心将她横抱,纵跃下马,大步向府内来,悄声向叶轩吩咐道,“明日四更天,便需赴城外送陶少爷,你记得吩咐下去,早些备了马!”说着话,已踏过前院,向侧门行去。

    叶轩牵马入府,交于门旁小厮,又自随后赶来,唤道,“爷!”见叶惊非侧首回望,说道,“爷,好教爷得和,方才叶旭一行回来了,问爷可有吩咐?若无旁事,也好令众人散去!”

    叶惊非脚步微停,心中转念,不觉喜道,“他们回的正好!”垂了头,向怀中女娃望来一眼,说道,“你安置旁人于府内歇息,唤了叶旭、叶怀、叶轼,一同于前厅候我,我立时便来!”

    命叶轩退去,叶惊非仍抱了风絮儿入了后院,径向自己的吟剑客来。入了卧房,轻轻将风絮儿于床上放了,轻手轻脚替她除了衣衫,拉薄被掩上。

    俯了头,但见这般动作之下,她仍是沉睡不醒,酣睡下,小脸微红,甚是娇憨。叶惊非胸中柔情满溢,不由勾唇浅笑,探指于她面颊轻抚,柔声道,“傻丫头,好生睡罢!”俯首于她柔唇轻吻,慢慢起身,向门外来。

    悄声唤来叶芊、叶萝,吩咐道,“你二人入去陪着絮儿姑娘,莫要扰了她,我在前厅,若是有事,速来回我!”

    叶芊“嘻”的一声轻笑,撇唇道,“只怕一顷儿爷轰了我们出去,自个儿回来扰了絮儿姑娘!”

    叶惊非咬牙道,“鬼丫头,偏你嘴利!”心中有事,也不多耽,伸指于她额头一点,转身向院门去,临到出门,仍是不忘叮嘱道,“快些入去,莫放她一人!”

    话声落时,人已至院外,穿庭过院,又再向前奔去。心底暗暗咬牙,说道,“蒲一凡,自鄂丽至芙蓉城,你时时作难,我原思应了辛涯放你,又碍着絮儿,不想赶尽杀绝。哪知今日,你竟连个小小婴儿也不放过,我叶七从未有此窝囊,明日,除却你不来,瞧我再肯放你!”

    足下不停,心中盘谋算计,思及蒲一凡所害之人,蓦然念及羽衣,暗道,“今日晨起,羽衣似是身子不好,方才急切间,也未寻叶轩问起,冀璃不知是否还在那处,我顺了路,且去寻丫头问问!”

    转了脚步,向羽衣所住客院里来,到了院外,但见院门虚掩,暗道,“这般瞧来,应是冀璃未去,整整一族的人,死的死,散的散,如今只剩他二人,也难怪要紧一些!”

    心中思忖,轻轻推门而入,到至门外,正欲抬手叩门,却闻内中传来一阵低声啜泣。叶惊非一怔,暗道,“羽衣性子极是坚韧,此刻哭泣,难不成,竟有了重病?”

    微一犹豫,但闻羽衣低声哭道,“冀大哥,你……你莫要劝了,羽衣已是残破之身,纵是生病,又能如何?若是……若是再令人得知,我……我……我又如何见人?”

    冀璃声音急道,“你身子不好,自个儿胡思,未必便是有了身孕,何况,纵是如此,错不在你,又有何人瞧你不起?”

    门外叶惊非一呆,暗道,“莫非,羽衣竟是怀了身孕?”回思自元兵营中救她,到如今,方刚两月,若是……当真有了身孕,她腹中的胎儿,竟是元人的孽胎?

    闻了这般言语,叶惊非已是无法入去,只得步步后退,向院门行去。羽衣有孕,生怕旁人得知,而自己,却是其间最为知情之人,若是令她知晓自己在此,又令她情何以堪?

    退避间,隐隐的,又闻冀璃道,“旁人瞧你不起,我却知晓,你是何等一个女子,你……你若果然有孕,我……我愿照护你们一世,只须……只须你不嫌弃。”

    叶惊非脚步一停,唇角,不觉挂上一抹笑意,微微点头,暗道,“羽衣受了这许多苦楚,若能得冀璃这般男子照护,也算得所。”转出院门,又再向前院来,一旁唤过个家人说道,“你于偏院里守着,若见冀璃回来,请他前厅里去,若他不回,不必去唤!”闻家人应了,方直奔前厅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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