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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二十年,差不多成了李相国一人的朝堂,天下大定了,天子也懈怠了,连安禄山那种人,都能扶摇直上,何也?他已经变成了一位只能听进谄媚的天子,每日里最大的兴趣,是与一个女子厮守,还乐此不疲,连带着整个杨氏一族,都鸡犬升天,这样的天子,还有什么可怕之处?”
“李相国能蒙弊天子二十年,不是他有多大的能耐,而是天子的纵容,他听不进诤言了,当李林甫老病不堪时,放眼朝野,已经没有替代之人可用,杨国忠虽然能力平平,可胜在忠心,他一旦上位,只会做得比李林甫更甚,天子会在乎吗?”
严庄自问自答:“他不在乎,因为家底太厚了,折腾到他死的那一日,都绰绰有余,接下来,不就是太子的事,与他有何相干。”
“那为何,如今不径直让杨国忠上位呢?”
“因为形势变了,吐蕃这个大敌一去,天下再无纷争,他的成就达到了顶峰,不可能再进一层,既然如此,何不一步到位?”
严庄慢悠悠地说道:“史笔如铁啊,他在乎身后名声,在想着如何完美收场了。”
刘稷恍然大悟:“你的意思,退位于太子?”
严庄点点头:“只有这个原因,才说得通,因为太子与杨国忠,结怨太深,几乎没有调和的可能,看看这些年,太子府与杨氏结亲的频繁程度,便可见一斑。”
刘稷确实想不到这一层,因为他熟知的历史没有这么一段,李隆基最后确实退位当了太上皇,可那是被逼无奈之举,与眼下不可同日而语,现在情况变了,历史早就发生了偏差,不得不说,严庄的分析,并非毫无可能。
“若是真是如此,这右相之位,便不仅取决于天子的喜好,还要看太子的意思,当然了,并非是他能决定,而是他能否定。”
“问题在于,太子本身并不知晓,甚至还会诚惶诚恐,因为这么多年的压制,连续两任太子妃出事,他已经怕了。”
严庄露出一个玩味的表情:“这便是有趣之处,或许事情会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他看着刘稷的表情,心里一动。
“此事与你无关哪,难道是封中丞?某知道了,你想推封常清上位,老天,有意思,真有意思。”
严庄兴奋地站起身,一边走一边搓着手,刘稷完全被他的分析惊到了,从头到尾,他可什么也没说啊。
“莫说,还真有可能,安禄山为北边的战事所拖,一时间难以抽身,若是某还在为他设谋,此刻就算花钱买,也要买一个胜利,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进京,借献俘之机,走娘子的路子,至少也会有八成成算。”
“哥舒翰资格虽老,却与杨国忠走得近,与封常清最多打个平手,若是某来操作,首先要撇清与李相的关系,这个不难,找个机会,参李府中人一本,不拘是哪一个,也不管成与不成,让天子看到态度就成,其次,走虢国夫人的路子,她位置不偏不倚,与几方面都有关系,她的喜好,某都知晓,一准能成,有她在天子面前提一句,比什么都强,少说也有六成把握。”
严庄越说越是兴奋,似乎马上就要进行一般,刘稷不得不出言打断。
这个时候把封常清推上相位,不是嫌死得不够快吗?
“那先生可否为我参详一下,天子还有什么没出嫁的公主要寻人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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