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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李护法张了张嘴, 淡色的薄唇再次抿成一条直线, 他发现这个时候, 这个地点, 怎么都不是说话的时机。
“教主,那我……告退了。”
李护法矮身滑出宫天雪霸道的包围圈, 如泥鳅一般灵活迅捷,等到宫天雪反应过来要捉他的时候, 他已经消失在门外。
门“嘭”的一声带上。李护法依然如此“贴心”。
宫天雪一手撑住墙壁, 才没把自己给当场气晕过去。
李护法出门之后, 也没少受守在院子里的王护法和张护法的纠缠, 不过还好他本来就寡言少语,这种时候只要保持沉默即可。
不知宫天雪是受他刺激了还是怎么的,一连数日都把自己和左浪关在屋里,只偶尔出来指示下人干这干那。左浪也是有身份家世的人,锦绣坊那边中间派人来要过一次人, 但见到左浪后, 不知怎么的就都退回去了。
数日后。
左浪身体好了些,要回去, 宫天雪亲自送他过濯水桥,两人在桥上又是一番“深情对望”,长老团两个代表都看傻了眼。
宫教主这是玩真的?
教众们也觉得,教主虽然漂亮, 但从来不会磨磨唧唧的, 头一次和人磨磨唧唧, 那多半就是对人有意思。
“我不相信,教主怎么看得上他?”王护法把左浪从头到尾观察了一遍,啧啧道,“待我打开顺风耳听一听。”
这顺风耳其实就是修真者把灵识放到最大,能够听清楚远处人的细语。
王护法冒着被教主发现的风险,偷偷把灵识伸到了桥下,在一干潺潺流水声中,卯足吃奶劲辨识教主和左浪的对话。
左浪:“公子送到这里就行了。”
教主:“嗯,你可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左浪:“……我、我不会忘的。”
教主:“你的人是我的,身子是我的,肚子也是我的。”
左浪:“……”
教主:“还有,你的身子现在不适合在外面拈花惹草,今天回去了,就闭门谢客,自个儿休息着吧。”
左浪:“……多谢公子关怀。”
王护法把灵识收了回来,一脸的难以置信。
张护法问道:“说什么了?”
王护法瞪着眼珠子:“简直没法听啊,你瞅瞅,我这胳膊上,疹子都起来了,肉麻得嘞。什么‘你的人是我的’,什么‘别在外面拈花惹草’,教主这回真是动真格的了!”
张护法也惊讶起来,转而又想到李护法就在旁边,便轻咳两声,不再说什么了。
李护法盯着石头地砖看,好像能从上面看出朵花儿来。
左浪回去之后,宫天雪便派人密切关注他的情况。
王护法自告奋勇,说一定会好好保护左浪,未来的教主夫人,一定不能出什么差池。
长老团这时候发现,再不阻拦,可能就要来不及了。
两个老头子苦口婆心劝起宫天雪来,说教主不能没有后代,不能没有继承人,这左浪一介匹夫,显然没有传宗接代之能,教主就算看上了他,舍不得他,把他收在房里当个小妾,也就算了,教主夫人,万万不能是男人啊。
宫天雪笑得一脸荡漾,显然没把长老的话听在耳朵里。
“完了完了,教主太年轻,这时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啊!”一长老叹气跌足道。
“李护法不是一向与他形影不离么?李护法的话,他应该能听进去,要不,咱们还是去找李护法吧。”另一长老建议道。
两个老头子一合计,急急忙忙往李护法这边来,拉了李护法就去前厅。
这时候,王护法也正匆匆赶来,四人碰上,老头子自然没给王护法什么好脸色,王护法就是个没原则的家伙,竟然上赶着叫一个男人“教主夫人”。
谁知,他们说明了劝解之意,王护法也附和起来。
“教主,那左浪,确实不是什么……良人。”王护法面色肃然道,接着,他将自己去左浪家中,听闻了许多左浪始乱终弃的故事,得知他品行不佳,是个游戏花丛的富商公子,仗着自己长得不错,又有几个钱,掳掠起良家子毫不手软,而且男女不忌,私生活非常混乱,绝对不是那种能托付终身的人。
王护法把左浪的劣迹摆在宫教主面前,有理有据,十分有说服力。
谁知道,宫天雪板着一张冠玉似的面孔,道:“本教主自有定夺,不需要你来多嘴多舌。”
教主这么一发话,底下人都没声了。
宫天雪的目光扫过众人:“我选的人,我自然会给教中一个交代,你们如果还把我当教主,就不要到我这横插一杠子。”
长老暗中戳了戳李护法的手臂,示意他该出面了。
李护法却安静得像个柱子似的,一动不动。
宫天雪这才满意,道:“王护法,本教主是让你去盯着左浪,你打听那么多闲言碎语干什么?不管左浪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我只要他身体健康、安全无忧就行。”
王护法擦了把汗:“左浪他看起来有些虚,回家之后就进屋休息了,我也看不见他,就想着周围走走……”
“看不见他就不看了?你就是这么执行教主命令的?”宫天雪斜睨一眼,王护法一个哆嗦,立刻领命去重新盯着。
这次教主当众翻脸,表明了他坚决的态度——左浪,就是未来的教主夫人。
大家都很费解,这个左浪有什么好?竟然把教主迷得神魂颠倒。
算来算去,只有一条,左浪的床上功夫估计不错,把教主侍奉得很开心。
“那左浪是个出了名的风流子弟,估摸着是很会伺候人吧,怪不得人说从此君王不早朝呢。”
“可不是,教主连着好几天没出来呢。”
“啧,从外表真看不出来啊。”
“你可别瞎说,教主可宝贝那左浪了,生怕他出一点差池,专门派了王护法去保护左浪呢。”
耳中听到这样的风言风语,李护法心里有些不舒服。
但是,既然事实都已经见过了,风言风语也不算什么。
李护法练剑的间歇,时常会想到那天早晨,他闯进教主卧房里,看见教主赤足而出,长发披肩,衣衫凌乱,从床帐里走出来,明明是刚干过那事,却无辜得像个坠落凡间的仙子一般。
一想到还有第二个人,也与他有过肌肤之亲,李护法心里那股空落落的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活了这么多年,反倒活回去了?
“嗖”,寒湛破空而去,斩落片片树叶,飒然落满肩头。
到左浪离开的第三日上,王护法匆匆来找李护法,一脸的古怪表情,好像见到什么惊天秘闻,不找个人说说,他就得窒.息过去。
“见了鬼了。”王护法双手叉腰,抻着脖子对李护法说,“你都不敢相信,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
“我不是奉命保护那个左浪嘛,他们锦绣坊的人,又不让我进去看,我只能潜行进去,结果才刚接近左浪的卧房,就听见他在大骂教主,嘘,这可不能让教主听见。”
“为什么骂?”李护法不明白。
“嘿,你也觉得是不是,教主和左浪看起来感情不错,如胶似漆的,结果左浪一回去就骂教主,说都是教主把他害成这样的,教主根本就是个、是个变态。”王护法面部表情极为夸张,“这是姓左的原话,可不是我说的。”
李护法:“……”
要说变态,他倒也能稍微理解一点,那天那个情况……怎么看都是左浪被虐了。
“接下来两天,左浪就是坐在床上骂,好像身子虚得下不了床,估计是被教主折腾得狠了吧,我想着,既然教主一门心思要他,那我就当没听见,只保护他人身安全就好。”
“嗯。”
“谁知道!”王护法突然耸起肩膀,“到了昨天晚上,左□□了两个美貌的丫鬟到他房里,我想着教主吩咐过,叫他不要拈花惹草,就想着出手阻拦——你知道我看见什么了吗?那左浪竟然、竟然——是个女的!!!”
李护法如此面瘫的人,脸上都显出了些许惊诧。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王护法的精神也有点崩溃,他开始手舞足蹈:“左□□那两个丫鬟帮他脱裤子,我想着他要耍流氓可不行,谁知道从他裤裆里掏出来一条月事带,哎呦喂,瞎了我的眼,当时我就没顾上看别的,只知道那两个丫鬟又伺候他换了一条新的,床褥和裤子也换了新的,换完之后,左浪又坐回床上,虚弱地靠着枕头,嘴里时不时还骂一句脏话。”
李护法沉默。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来癸水?莫非左浪是女扮男装?但是看样子又不像,这喉结、说话声音是伪装不了的,可他又确实……”王护法有点说不下去,“唉,李护法,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要不要去禀报教主?不对,教主,应该早就知道了,嗨,教主早就知道左浪的真身,干嘛不直接告诉长老,害得两个老爷子还在担心,吃不香睡不饱的。”
李护法继续沉默。
“李护法,你说这件事,我要不要去告诉长老?”王护法抓了抓头发。
“暂且不要,”李护法道,“教主应该有安排。”
“那倒也是,那我就装作没看见?”
“嗯。”
“不行,装作没看见,可要把我给憋死了,我得跟张护法说说去——”王护法一边说这,一边离开了。
李护法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一个扫地的教众过来,看着他惊讶地说:“李护法,你头上好多叶子……”
“好啊。”宫天雪乖巧。
李护法虽然感觉有些怪怪的,宫教主张牙舞爪惯了,这时候突然听话,他还有点不适应,但梁勉那边已挟雷霆之势攻了过来,他不得不凝神应对。
梁勉的武功虽然强,但李护法也不弱,两人相持不下,从屋顶打到院子里,又从院子里打到院子外,宫天雪在檐上兴致勃勃地看着,心里甜蜜蜜地想着,李护法在为了他和别的男人打架呢,李护法下手真重,该不会是吃醋了吧,李护法出招好快,腿好长啊……
宫天雪这边完全变成痴汉脸,暂且不提,李护法拔剑与梁勉过了数十回合不分胜负,两人空中一击,梁勉向下坠去,李护法跟着跳了下去,两人落进草丛里。
梁勉就地一滚,支起身子,向还未落稳的李护法突然发出一招袭击。
李护法举剑格挡,被震退半个身位,再落地时下盘不稳,他只好也就地一滚,卸去冲劲。
梁勉见状,猛扑上来,一边穷追猛打,一边骂道:“西洲来的邪.教!竟然做出此等无耻之事,今天我就替天行道,将你们诛杀殆尽!”
两条习武的健硕躯体扭打在一处,从草丛这头滚到草丛那头,半天也没有分出胜负,然而此处却是视觉死角,宫天雪在寝殿檐上,并不能看到他们,顿时就有些着急。
梁勉骂骂咧咧,从西洲邪.教骂到无耻妖孽,嘴巴没有一刻停过,李护法听他嘴里不干不净,登时也恼怒起来:“住口,不许你污蔑教主!”
“我怎么污蔑他了?我告诉你,他改阴阳,逆人伦,先前我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现在明白了,那左浪突然男变女,就是被他用下作手段搞出来的!”梁勉骂道,“左公子才出殡,他就找上我,嘿嘿,我可不是那冤大头,敢对我弄鬼,我要他的命!”
梁勉一边骂,一边翻身压住李护法,这一回却出奇得顺利,他并未多想,扣住李护法的手臂,便冲他腹部就是一拳。
李护法似乎有些神思不属,这一拳也没躲过:“唔……”
拳头击打在肉上发出一声闷响,梁勉只觉得身下压着的柔韧躯体骤然酥.软,仿佛中心凝着的一股气劲被他打散,再也无力强硬抵抗。
梁勉却只觉得快意,一把揪起李护法的衣襟,将他拽到面前,正待狠狠撂几句辱骂之词,却见李护法正定定地看着他:“……改阴阳,逆人伦,是怎么回事?”
梁勉一怔,不由自主答道:“他诱骗我另开一处□□,说先养孕囊,待到成熟时便可以男子之身怀孕。这不是改阴阳,逆人伦,是什么?”说完,梁勉就臊得涨红了脸,这种羞.耻事他本来不想提的,不知怎么的就跟李护法说了出来。
李护法沉吟片刻,道:“你跑吧。”
“??”梁勉正待恼羞成怒,听见李护法这么冷静地跟他说了一句这个,登时有些莫名其妙。
“再不跑,来不及了。”李护法沉声道,“你打不过他的。”
一片风略过草叶顶端,发出沙沙细响。
宫天雪在屋顶上抻着脖子等了半天,没见李护法和梁勉从那段院墙后面出来,他都快把院墙瞪穿了。
心头袭上一股不祥预感,宫天雪再等不及,飞身掠过宽阔的庭院,脚不点地便到了月洞门前。
他一手扶着墙壁,一边跨过月洞门,向门后的草地看去。
只见李护法一人躺在细草里。
宫天雪仿佛听见脑袋里一根弦“嘭”地崩断,向前疾走两步,又突然顿住,目光一阵失焦,看不清楚眼前的情形,也不知道是真的看不清,还是不敢看清。
“你……”心头万般懊悔潮水般涌起,宫天雪俯下身,向李护法颈侧伸出手。
“属下无能,没抓住他。”李护法忽然沉沉地说。
宫天雪的诸多害怕,因为这一句话一扫而空,瞬时化成万般委屈,声音也有些不稳了:“你吓死我了,没抓到就没抓到!让他跑好了!”
宫天雪把手放在李护法耳边,想摸一摸他,李护法却稍稍侧身躲过,一手支起上身,慢慢地爬起来:“教主往后不可再这样胡闹,让男子怀孕,是极其危险的禁术……”
宫天雪唇角向下撇去:“不用你唠唠叨叨的,我有分寸,那梁勉看着一个正派人士,倒是贼奸溜滑,知道跟你告状——”
李护法突然“唔”地一声,喷出一蓬血,他想去捂,却没捂住,星星点点的猩红溅落在宫天雪洁白的孝服上,宫天雪有片刻怔忡,眼前大片曝光,竟是又看不清楚了,待他回转过来,看见衣上的红,意识到什么。
“阿稠!!!!”
整个院子都跟着宫教主的大叫声抖了两抖。
教众们从四面八方奔过来,一个个神色紧张,好像辰天教遇到了生死存亡的大危机——要不然教主怎么会叫得那么恐怖?
待他们看清楚什么情况时,心情更加沉重了,教主正抱着李护法嚎啕大哭,看样子李护法是不行了。
“阿稠,阿稠,呜呜呜呜你不要死,不要离开我……”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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