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已传出官兵屠戮百姓的言论,若以北靖余孽的罪名随意处置了他们,只怕百姓心中意难平,又要揣度朝廷如何如何草菅人命了。
况且...念着他们二人是魏襄将军的后人,且无谋逆之心,罪不至死。
李檀还不至于贪这点功绩,比起赵氏兄弟的身份,他对法华碑中隐藏的秘密更加感兴趣。
他杵了杵岳渊,抱胸问道:“年轻人,想不想同我去干一些坏事?”
李檀想做什么,岳渊也约莫猜了个七七八八,兴奋地点着头:“好呀、好呀!”
这两人神神秘秘的,净说些叫人听不懂的话。燕秀秀不晓得二人在打甚么鬼主意,晚间她就见李檀带着岳渊,还有一些随从,趁着夜色摸出了驿站,一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一行人才回来。
个个灰头土脸、脏污不堪,岳渊的眼睛却亮得很,骨碌碌转着,尽是喜悦的光。
燕秀秀纳闷得不行,在驿站的院子里耍了一套鞭法,至日上三竿时分,还不见李檀和岳渊起身。她按捺不住自己好奇的性子,翻进岳渊房中,将他从床上提起来。
“阿渊!阿渊!你快醒醒,同姐姐说说,你昨晚跟着侯爷做甚么去啦?”
她晃着岳渊的脑袋,试图掰开他的眼皮。
岳渊就像只刚出生的小狗儿似的,怎么都睁不开眼睛,只无力地任燕秀秀晃着,口中含混地央求道:“好姐姐,让我再睡一会儿罢,再睡一会儿...”
燕秀秀气着将岳渊放下,背对着岳渊坐在床边,哼道:“明明都是一起来的,做甚么避讳着我?是瞧不起我这女儿家的了?”
岳渊听燕秀秀的口气像是真生气了,自然不敢再睡,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打着哈欠说:“姐姐连男人的房间都随随便便进,谁敢瞧不起?”
“你小屁孩儿一个,我怕甚么!你快与我讲来,你跟侯爷做甚坏事去啦?”
却也不怪燕秀秀拿岳渊当小孩儿看。
当初岳渊刚刚来的时候,整个人瘦得像纸片儿一样薄,走在路上就像梨核儿在地上滚,实在是小得不像话;这小半年,这孩子却是像疯了一样长,眼见比燕秀秀都高,等到了及冠之年,指不定都能超过李檀。
高是高了,可在燕秀秀的眼中,他还是当初那个瘦骨伶仃的小孩子。
岳渊知道,无论是燕氏兄妹,还是李家人,都当他是个小孩子。包括李檀。
岳渊气恼着反驳:“我不是小孩儿!我是男人!...你,你以后进我房间要先敲门,不然我就将你赶出去!”
燕秀秀抱着胳膊,笑哼哼地说:“男人才不会将一个小姑娘赶出去呢。哎呀,你快告诉我。”
“我不!”
岳渊拿被子蒙上脑袋就闭眼睛睡觉,不肯再理燕秀秀。
两人虽然都冰雪聪明,却还未脱小孩儿心性,一时拌起嘴来,听着自有绝妙的趣味。
燕秀秀斗嘴归斗嘴,到底还是好奇,又探着手进被窝挠岳渊痒痒,将他挠笑挠烦,直喊着“怕了怕了”,燕秀秀才停下手。
岳渊从被窝里钻出来,脸色涨得通红,羞恼地看着燕秀秀:“女儿家好难缠!”
“快说,再不说,我就闹侯爷去。”
岳渊才不想叫燕秀秀这般跟李檀闹,赶紧将昨夜的事跟她一一道来。
据云梁乡族谱记录,云梁自大祈建国初就开始繁衍生息,前朝风雨飘摇之际,很多百姓逃到云梁来避难,见此地良土肥沃,人烟稀少,又临近京都宝地,于是就在云梁居住下来。
赵氏家族、还有一些其他有名望的大家族,都是在那个时候于云梁开门立户的。
大祈定号接宝后,平民百姓已饱受一番战乱之苦,自然想安居乐业,无奈前朝余孽一直在京都制造暴丨乱,多次殃及云梁,搞得民不聊生,苦不堪言。
后来有一高僧言云梁此地乃是魏襄大将军狐死首丘之处,不驱怨气,难断祸事,故筹云梁乡百姓一户一钱,汇立石碑,刻法华经,之后接连诵经数日。
高僧远去之后,云梁果然未曾再遭祸乱。云梁百姓感念佛佑,铸御碑亭于此,年年岁岁供奉祭祀,香火不断。
李檀在云梁乡乡长手中的族谱中看到这段记载,心中更加确信法华碑与魏襄有关,故而连夜带人将法华碑偷偷挖出来。
法华碑规制巨大,虽然之前已经经过几番挖掘,但一行人还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法华碑完全挖出。碑是普通的碑,但规制却与其他碑有些不同,陷入泥土当中的底盘比相同规制的石碑要厚很多。
李檀往石碑底下探了一眼,从底部掏出一块方盒形的石头。李檀拿在手里晃荡几下,听见几声细碎的微响,才晓得里头还有一层。
这石头匣子密封,好似直接砌上去的,待李檀小心翼翼地将外头的石衣一点一点敲开,方才显露出玉泽来,在月光之下熠熠生辉,清亮得像水一般。原来是这玉匣子外头封了一层石头匣子,才能将这玉保存得无瑕无疵,完好无损。
等李檀再轻手轻脚地打开玉匣子,入眼,李檀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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