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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李檀这般质问,陈平哑然无言,那群人到底是做甚么的,他还能看不出来么?
他这个弟弟先天跛足,原本还是能行走的,只在少年期横遭变故,废了一双腿,落下病症,故而余生苟延残喘着靠轮椅度日。
祈国有律,私自豢养死士者,当斩。可倘若陈卓身边有这么些人保护着,陈平也肯蒙着自己信了陈卓的解释。
李檀看出陈平心中明白,不再追究。
李檀说:“提审赵敏行、赵敏言两兄弟,为了法华碑,一个巧思设局,一个焚身成局,他们心头硬得很,恐怕不会得什么好成效。”
陈平:“将大刑都轮一番,还怕从他们口中撬不出东西么?!只待他们认了罪,我立刻将那法华碑移走,没了这两人,县衙门口的那些个乌合之众也起不了什么乱子!”
李檀:“陈兄大可去试试罢。不过我身侧带着个小友,见不得血腥,不方便去了。”
陈平见劝他不得,只好自己先去大牢中审问一番。
果然如李檀所料,陈平软硬兼施都不见有任何成效,两兄弟铁齿钢牙似的紧紧镶闭着,不肯吐露一句原委,拒不认罪。
在县衙外求情的人越来越多,亦有人开始在坊间传说当日死士屠戮百姓一事,风言风语一时闹得厉害;甚至还有百姓威胁县令,再不给他们一个说法,他们必定将此事告到京都去。
哒哒的马蹄声伴着一蓑烟雨停在驿站前,有一小厮踏踏上了楼,大喊着:
“侯爷,燕姑娘到了!”
李檀与岳渊对弈的棋局正到了争斗得难舍难分的时候,李檀听人这般传唤,紧皱的眉头陡然松开,将黑子落下,本叫那白子围困得毫无出路的黑龙好似点上睛般,一下活了过来。
岳渊惊得叫道:“啊——!怎么这样!”
李檀半仰在榻上,杵着脑袋打量着岳渊,怎么看都是一副欠揍的模样。
“想赢我,你还得多活几年。年轻。”
岳渊气蔫蔫地垂下头,显然叫李檀这一手打击得不轻。
李檀见他垂头丧气,虽是不忍,却还是不防笑出声:“不过一盘棋罢了,说说,你想我做甚么?我答应你,还不成么?”
李檀今日围观棋手对弈,一时犯了棋瘾,回来就拉着岳渊对弈。岳渊不肯,李檀定下规矩,若岳渊能赢他半个子,哪怕平局也好,他就答应岳渊做一件事。什么事都成,只要岳渊肯与他下棋。
岳渊思了片刻,又想起与李檀约定那刻一闪而过的想法,脸上微微烫起来,正不知该说什么糊弄过去,燕秀秀就从门外闯了进来。
李檀还未将目光移开,见岳渊神色忸怩,怎么看都像个小姑娘,一时开怀地大笑起来。他一边笑着一边转向进来的燕秀秀,说:“回来啦。”
燕秀秀脸色严肃地点头道:“侯爷...”
“查出什么来了么?”
“当日将木梁击断、意图杀害你的人,有可能是旧朝余孽。”
李檀坐起身来,盯着燕秀秀,再沉声询问道:“什么?”
“我问过哥哥,那人身法进退是按照‘行军令’而走。哥哥说,用此等行军令的是旧朝魏襄魏大将军的部下。”
因每个军队都有自己的行军令,故而能够轻易分辨。
魏襄是前朝北靖名将,大祈开国前,经历过多番征战,军队曾与魏襄交手数次,次次难吃胜仗。
魏襄用兵如神,无战不克,无奈前朝早已朽木堪折,大势已去,魏襄一人也难能力挽狂澜。旧朝国破,魏襄最终饮刀殉国,留得青白身后名。
国破山河在,英雄魂在。
魏襄声威并重,殉国壮举更激起北靖旧朝余孽复国的勃勃野心。祈国定国后,旧朝余孽曾多次打着魏襄的旗号纠集兵力,令刚刚建国的大祈动荡不安,战事不断。
皇帝最终下令,诛杀魏襄亲族,焚毁旧迹。
若非李檀生在将门,若非李文骞对魏襄敬慕不已,或许李檀也不见得知晓此人。
怪不得。怪不得。那日在草屋,他发现了火龙油的存在,正搞不清楚云梁这样的小地方哪里来的这样昂贵的军油,这下正好有了解释。
战场火攻本就是魏襄的看家本领,他的后人也当知晓这油烧起来是何等的烈性。
“看来那法华碑一定藏着玄机。赵敏行说他们家族世世代代看守此碑,这玄机多半与魏将军有关。”
燕秀秀惊问:“怎么?已经捉到他们了吗?”
“人就在县衙大牢关着呢。”
燕秀秀说:“正好,将这两人带回给皇上处置,又是大功一件。”
李檀却不这样想。
赵敏行能轻易说出守护法华碑乃家族使命的事,估计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法华碑中藏着怎样的秘事,只是承命而为。
赵氏兄弟在云梁素有名威,外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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