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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空白这件事,许多年前她也曾不能接受。
那种感觉真是太难受了,一个人好好活在世上,忽然有一天却发现有三个月的记忆你是没有的,而这三个月的记忆恰巧就是你刚刚重生的时候,没有被逼疯已经是心里承受能力极强的表现了。
而她那段日子浑浑噩噩,等有意识有记忆的时候整个人也恍恍惚惚,依稀间又过了约莫一个月的功夫才恢复过来。
现在又忽然发现一切的一切,源头都在那失去的三个月记忆上,这种事想想就要把人逼疯,可是又没有办法,只能默默忍着。
忍着忍着,也就成了习惯。
起初或许还为此而牵出许多情感上的起起落落,现如今,不过长叹一声,纵使和别人说起也是语气淡然,遗憾和痛楚早已经是过去的事情。
“阿笙……”林长庚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双手紧紧环抱着她,无声的安慰。
那时候正是她人生遭遇变故的时候,却忽然没了记忆,这要承受了多少痛苦才会逼得她到如此地步?
想到幼年相遇,那个无忧无虑的女孩,竟是以失去记忆的代价而换来的,林长庚心中就忍不住的抽痛,像有人拿了一把锤子,在他心上重重地砸了一下又一下,心口处传来阵阵钝痛。
“其实也没什么。”她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歪了下脑袋,乌黑秀发蹭到他的脖颈,有些痒,“都已经过去许久了,想不起来便罢了,总不能因为这个一辈子不安生。”
既已重生,便是新生,总不能越活越回去,人不还得往前看吗?
她如是想着,似安慰,又似不愿面对的逃避。
林长庚听了她的话,并没有放下心来,反而更加揪心。
他总觉得沈筠笙年少老成,心中所想更与同龄之人多有不同,想来便是当年的事情对她造成的影响,以致如此。
他习惯性的抿了抿唇,手放在沈筠笙身后长发上慢慢顺滑,一下一下频率相似,如远处寺庙里规矩的晨钟。
忽地,他的手顿住,停了半晌又放了上去,口中张合良久终于下定决心:“阿笙,其实当年之事我也知道一二。”
他将沈筠笙扶起来,两双眸子对视,一双依旧清澈淡然,一双却带了些忐忑彷徨。
这是准备说了?沈筠笙坐直了身子看他。
“当年,新皇登基,沈、永安侯是一大功臣,皇帝登基后不久就封他做了兵部尚书,不过几年后又亲册为永安侯,一时荣宠无双,乃是京中新贵。皇帝登基次年,也是建昌二年,你母亲就传出来病逝的消息,从生病消息流出到病逝,这中间不过短短三天时间。”
林长庚本想直接喊沈达庭,转念想到那是阿笙的父亲,心中纠结一会儿,又改作了永安侯。
“而当时安南王当时正与南越做最后一战,纵使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便日夜兼程快马加鞭赶往京城,也没能见到你母亲最后一面,只见到了你。那时你突遭变故,整个人都浑浑噩噩,众人只道是永安侯对你那般模样不喜,待安南王提出要接你带走之后二话不说便答应,这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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