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蔺晨认真地纠正。
“妖孽,看我家阿晨的照妖镜!”
“是晨法师的照妖镜!”蔺晨好脾气地再次纠正,“是南楚主君亲自聘下的国师,晨法师。”
“看我家晨法师的照妖镜!”
“南楚不是你家。”
“看……”
“啊!”一旁的曲如意在两人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中瞧见了手镜中映着的脸:镜中她左脸上一块白斑赫然在目。
“我的脸!”花了脸的曲如意哪里顾得上假扮的身份,抢过手镜用力擦拭着脸上的白斑,“擦不掉……怎么擦不掉啊?”
“咦,阿晨,她有呼吸,她不是鬼,是人!”明德惊奇地叫道。
蔺晨笑眯眯地望向一侧的墙头:“肯定啊,你的阳气很旺,怎么可能撞到鬼?”
“呦,瞧你说的,今个儿你我不是活见鬼了吗?”明德亦将目光移到一侧的墙头。
两人一唱一和甚是开心,这让一旁的曲如意更加恼羞,她捂着脸、目透凶光,狠狠地道:“你们给我等着!”
“等你干嘛,我要跟着阿晨,阿晨在哪儿,我在哪儿。”
“哎,曲小姐,看破不说破。”
“你们……”不由自主地,曲如意也把目光投向了左侧的墙壁。
“阿晨,这姑娘好凶,我们换个地方吧。”
“不行,我答应过请你在汇香楼吃饭。饭都没上桌,怎么能走呢?”
“简单,去厨房要两碗白饭,一碗浇酱油,一碗拌白糖,我们去汇香楼的屋顶上吃,这样亦算你不食言!”
“那怎么可以?太失礼了!”
“为什么不可以,汇香楼的屋顶也是汇香楼的地盘。”
蔺晨和明德的声音不大,但两人的对话还是一字不漏的传入隔间,梅长苏瞅了眼墙壁上用于传音的铜管,气定神闲地抿了一口茶,悠然自得地吩咐道:“黎纲,你去隔壁说一下,在屋顶看风景没问题,但若把屋顶弄坏……”
“哪怕腿骨摔断、经脉断裂,也得把屋顶修好,不然别想离开廊州。若是断成两截,我负责把尸体补在屋顶上!”
“……”黎纲。
“还有,浇酱油和拌白糖的白米饭,我请!”
这叫他怎么传话!
黎纲呆了呆,垂首敛眉:“宗主,用多大的碗?”
“……比茶盏大一圈的碗。”
“是!”黎纲拱了拱手,悄然退了出去。
少刻,传音筒里多了黎纲的声音,以为会让蔺晨和明德恼羞的传话,却……
“我要薏米酱油,最好淋一勺麻油。”
“我要桂花腌制的白糖,再撒一撮芝麻!”
“什么?把屋顶踩坏要负责修缮?不,我干不来粗活,通融一下,我街头卖艺,用卖艺的钱找工匠修屋顶。”
“我在街头摆个测字摊吧。”
“阿晨,摆什么测字摊,我卖艺,你收钱吧!”
“梅宗主,你说的事情我答应了!”刺破耳膜的尖叫声让梅长苏露出笑容。
曲家名下有一绣庄,出产的绣品精美绝伦,因而庄内的绣娘常被选去宫里做绣活,这个渠道对于他可多不可少。
“黎纲,把明公子带到我这边来。”梅长苏踱步到传音筒前,沉声道,“再让小二送一份羊肉面到我房里,送一碗白糖拌饭给沐大夫!”
果不其然。
“没良心的,你竟然这样对我!”
“我不要和阿晨分开!”
“黎纲,把明公子拖过来!”
“阿晨救我!唔……”
在明德的不甚相信与曲如意的震愕中,蔺晨空指一弹:“别瞪我,我见不得你有羊肉面吃!黎纲,你可以将他拖走了,不用谢我。”
“谢过沐大夫!”黎纲抱了抱拳忍着笑,无视明德的横眉怒眼,将其扛在肩上,大踏步地离开雅室。
“喂,你……”曲如意刚迈开步子想要追出去,却被蔺晨拦在门口,“琅琊榜上的美人儿,怎么连一个男人都留不住。呦,现在算不上美人了。”
“你……”曲如意瞬时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怒道,“说,这是不是你干的!”
“用衣袖触碰你的人不是我!”
“你……不是你干的,也是你指使的。”
“呃,难不成曲姑娘相中的是个没主见的?”
“你……”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曲姑娘可曾明白?”
“我……”
“我是你,就把曲家所有的事情丢给他。”
“什么……”
“什么货款不对、什么佃户求减租、什么族亲婚丧嫁娶,全都丢给他。”
“他不是我哥!”
“不是你哥,你将他留在曲家做什么?”蔺晨漫不经心地问,“摆设?还是……”
“他像我哥!”
青葱、白肉、细面浓汤……
味道……
明德咽了咽口水望向梅长苏,大声叱骂:梅宗主,你太过分了,都说来者是客,你这算啥!
梅长苏暗笑一声,瞅了眼剩下的半碗面,遗憾地道:“撤了吧。”
太过分了!
“别恼。”梅长苏将一盏清茶推到明德面前,“等事情办完,汇香楼的厨子你挑一个带走。”
去哪里?明德顿生警觉,毛骨肃然地望向梅长苏:你,你想做什么?
“曲家。”梅长苏气定神闲地睨了明德一眼,“把剩下的针取出,你需静卧半年。”
我和阿晨商定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等等,阿晨说地方他来选,难不成……明德目露惊恐,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眸。
“我的人就那么好借?”梅长苏冷笑道,“前任4崦送纷樱衷诎谠谀忝媲暗挠辛教趼罚阂唬颐税涯愣鼋螅媚阕陨悦穑欢野涯闼统鼋螅山鹚つ阒苋!
我不要金双,金双太丑了,我要阿晨,阿晨好看。动弹不得、又出不了声的明德,只能以怒目表示无声的抗议。
“以琅琊公子榜在榜十位公子为样板,做八套□□,让金双轮着戴给你看。当然,你也可以把曲吉祥的脸皮撕下,让金双戴给你看。”
亏你是江左盟宗主,怎么比我还阴险!明德愤然。
这些手段谈不上阴险。梅长苏暗忖一句,面不改色地道:“前任4崦送纷樱靡叩穆妨寺穑俊
明德,明德,我叫明德,不叫前任4崦送纷印
“选第一条路,我敢保证欧阳陌三日内就会找到你,届时你就是4崦送纷樱谎〉诙趼罚闶乔夜忧椤t谀阄伊纸费裟俺ズ螅惚闶桥费裘鞯拢
你就那么肯定欧阳陌能找到我?明德不屑地瞪了梅长苏一眼:嘿嘿,我惹不起他,我躲还不行吗?
“我会‘引导’他找到你。”梅长苏邪魅一笑,看出明德目露惊诧,不忘补上一句,“江左盟与璧秀山庄同在琅琊帮派榜,相互帮衬亦是应该的,你说是不是?前任4崦送纷印!
左一句“前任4崦送纷印庇乙痪洹扒叭4崦送纷印保妹鞯率ダ碇牵趴诼畹溃憾阅愀鐾罚∶纷谥髂惚鹜耍掖竽骤敌闵阶痪褪悄愕娜嗽谀致穑
“嗯,我知道是金双他们动的手,但……证据呢?”梅长苏好笑地问,曾经的他面对蔺晨的挑衅亦是如此吧。
呃,证据?明德赫然发现,他手上没有一丝能指证梅长苏的证据,而人证?他信得过的人皆是梅长苏的手下。
与此同时,他发现了另一个问题:他被蔺晨点了穴,被黎纲带至这里,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与梅长苏的对话,有些是装模作样的“哑语”,有些更是无声的对视,在这种情况下,梅长苏是怎么做到与他“对答如流”的?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当梅长苏捕捉到明德眸中一闪即逝的惊诧,他笑了笑:“不用太在意,只要照着我的安排做,你我是友非敌。且我会助你将欧阳陌除去,让璧秀山庄归于你名下。”
不干!除非你把阿晨给我。明德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不屑地别过头。
“蔺晨!”梅长苏踱步到墙边,朗声道,“你会医脑袋吗?”
“医书上看过,但没机会练手。怎么,你脑袋不好使了?”
“不是,是前任4崦送纷樱蝗惶欢嘶傲恕!
“长苏啊……听不得懂人话,不一定是脑子的问题,许是耳朵的问题,当然也可能是听懂了、说不了话。”
阿晨,你站哪一边?明德欲哭无泪。
“如何医?”梅长苏沉声问。
“这个嘛,以形补形、食补就好,猪脑猪舌加猪耳,搅碎、拌匀、灌下去。”
不顾明德已面无血色,梅长苏煞有其事地追问:“生的还是熟的?”
“五分熟。对了,如果病人的脸色不好,另加一勺猪血。”
听到这里,明德哪里还顾得上颜面,抬首愤然道:你狠,你狠!我认输,我听你的。
“蔺晨,能加盐巴或料酒吗?”梅长苏睨了一眼明德,冷然地道。
“不用费事,加一勺油辣子足以!”
梅宗主,您说啥,我干啥,绝对阴奉阳违,不,不,我是说绝不阴奉阳违。
“前任4崦送纷铀担圆涣死薄!
“那就放一勺白糖吧。”
梅宗主,让金双跟着我吧,他还是蛮顺眼的。
认清事实的明德叹声: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梅长苏是个麻烦,为什么阿晨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或者说,梅长苏就是琅琊阁一手打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