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说,这是角斗士的对决,一对一的厮杀,就像ufc的格斗!”瓦伦蒂娜用力拍击自己的肱二头肌,虽然隔着衣服什么也看不出来,“来吧风扇!到了我们决一死战的时刻!”
“能不提ufc吗……”何翩然对之前的事有了阴影,和这种暴力运动的选手共同被称为运动员,让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弱爆了。
与两个男单死对头火药味十足的聊天内容相比,虽然瓦伦蒂娜努力要做出挑衅的姿态来,但还是控制不住,很快和何翩然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挤在一个电梯里上楼的时候,袁铮ipod的耳机插头掉了下来,一时间硬摇滚那能穿透耳膜的声音响彻狭小的空间,他手忙脚乱的把耳机插上,瓦伦蒂娜一把拉住他的手,“你也喜欢这首歌吗?这是我的最爱之一!”
“还行吧,”袁铮虽然和埃文积怨颇多,但对瓦伦蒂娜的印象还不错,他不好意思说自己实在无法接受这首歌,“听起来还不错,这是我的表演滑曲子。”
“真的?这就是摇滚中的经典!为什么教练不给我编呢!我求了他好多次他都不肯给我编一个这样的节目,表演滑也好!”瓦伦蒂娜对袁铮的艳羡溢于言表。
“大概是怕裁判一时接受不了,”何翩然对瓦伦蒂娜与外表和气质不符的内在早已经习以为常,“你现在的风格就已经变化很多了,但是反差太大的还是让人短时间难以接受,转型都要一步步来。”
“就算你转到最后,教练也不会让你滑这种噪音的,死心吧。”埃文及时补刀,“教练怎么说以前也当过交响乐团指挥,你让他一把年纪听这个给你编排节目也实在太残忍了。”
瓦伦蒂娜的抱怨一直持续到比赛结束。
俄罗斯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第一站大奖赛分站赛,时间过得特别快,三天比赛转瞬即逝,最后冠军还是何翩然与袁铮瓜分,这样美好的新赛季开始对于他们来说无可比拟,两个人身上的一些老伤也都没有作祟,何翩然的腰伤使得她暂时不能在节目里使用新的动作,这个动作已经在休赛季的时候被国际滑联命名为“翩然燕式”,甚至连她一直擅长的鲍步和贝尔曼旋转也限制使用,不过返回北京后,医生说何翩然康复良好,再接受一段时间质量,这几个动作都能够重新回到编排中去。
刚刚对决了瓦伦蒂娜,下一站,何翩然就要接受夏天的挑战。
“这可不单单是角斗士了,”许伊评论道,“这就是车轮战,现代竞技体育里的三英战吕布。”
“那也得人家看得起我是人中吕布才行啊。”何翩然倒对这个赛程一点没有畏惧,反而还很期待,新赛季让她有种久违的亢奋,或许是她突然发现,在场内她可以完成自己的梦想,而在场外,她也能为更多人完成梦想。这样幸福充实的感觉来源于两件事,一件是自己代言汽车品牌的慈善援助在家乡修建了国际化水平的大型冬季项目体育馆,并且配套有可以让更多孩子练习花滑的滑冰练习馆;还有一件就是拉斐尔和克洛伊的节目在法国当地少年组的比赛双双拔得头筹,他们将去巴黎完成自己人生中第一次全国大赛。
“他们很想你,两个人的父母也都拜托我对你道谢。”伊维特在电话里也能听出心情不错的愉悦音调,“今年的大奖赛总决赛刚好在布鲁塞尔,离法国这么近,打不打算顺路过来看看他们的比赛?可不只是看看而已,你既然来了就最好以教练的身份坐在等分席上陪着他们。”
“我可以吗?”何翩然兴奋不已,连忙应允,事后她才想起要请示余悦。挂上电话后,她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一起训练的苏薇,然后飞快跑到总教练的办公室,正准备敲门,里面却传出了低低的,呜咽一样的声音。
“余教练?我可以进来吗?”何翩然虽然担心但并没有推门而入,声音戛然而止,五六秒钟后,余悦的声音传了出来,“进来吧。”
办公桌上摆着已经用了一半的纸抽,余悦随手拨到一边,红色的眼圈和鼻翼证明何翩然刚刚听到的声音并不是幻觉。
“教练,你怎么了?”何翩然心里咯噔一声,揪紧再揪紧。
“当上总教练后第一次被训,”余教练似乎很疲惫的摇了摇头,“不好意思,竟然让你听到了。”
“是不是总局和冰协有什么为难的要求?”何翩然知道以前就会经常有一些所谓荣誉指标,但竞技体育的不确定性这么大,哪有稳保的荣誉,这样的事就像是施压,总是让人心头添堵,不过好在,多大的压力也都挺过来了,何翩然想告诉余教练没关系,有什么指标她都会努力达成,可余教练却再次摇头,“是行政和人事上的事,与你们运动员无关,别因为我影响了日本站比赛,你来找我有事?”
行政和人事上的事按照之前陈教练在时的一贯传统要求,运动员不许参与,她没有多问,把自己的事情简单说了下,最后说道:“如果要是很麻烦的话,那我不去也可以。”
“当然要去,”余悦笑了笑,“这也是个很好的机会,反正我们到时候比赛结束也会在布鲁塞尔逗留两天,你再回来汇合就是了,翩然,当教练的感觉和选手完全不同,你去体验一下吧!”
虽然余教练同意,但直到出发前往日本之前,何翩然心里还是莫名忐忑不安。
“我确实听说最近冰协貌似要有人事变动,”舒涵资历老经验多,对这种消息也总能提前听到些风吹草动,“不过余教练带我们也带的很好,应该不会有事,大概是可能被刁难了吧,唉,职场上的事和我们运动员之间的还不一样,我们也帮不上忙,好好比赛就是最大的支持了。”
何翩然觉得舒涵说得有道理,于是也专心致志备战,可是那份不安直到飞机降落在札幌机场都没有消褪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