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血之本能

远处发射，只能在极近距离使用。所以他们掌握了通过空气传导EXP，进行远距离攻击的方法，也就是风。我们常说火焰EXP，冰霜EXP，光之EXP等等，但绝不会有“风之EXP”这样的概念。准确地说，卡林人使用的EXP更接近哈鲁夫人的方式。

    而加勒波族的EXP正好相反，释放出来时几乎没什么冲击力，仿佛是EXP黏着肌肉不想出去一样。但加勒波人反过来利用这一点，EXP与肌肉缠着不放，意味着能更容易进行塑形，他们将EXP塑造成与自身相同的样子，于是就有了幻象。进一步修炼后，幻象被赋予了更多的能力，成了加勒波族代表性的大杀器。

    由于制造幻象需要让EXP走遍全身，而不像其他民族，通常只到手就可以，加勒波人的肌肉长年得到EXP的强化，让他们有了超越其他自然人和超能人的身体素质，这影响了他们的后代，以及关于国际运动会是否允许超能人参加的一次又一次争论。

    但是，帕巴亚和上面这些都不同，有着根本的不同。

    “该不会是因为那对翅膀吧？”听着迪米特的长篇大论，利奥忍不住问道。

    “最大的不同是，他们的肌肉只用于增幅和释放EXP，储存则是在血液里。”

    “血液？”

    “对，EXP从力量元里出来后，进入血液储存，再渗入肌肉来释放。你的苍流斩铁是通过攻击肌肉，让对手肌肉松弛，配合苍林的火焰来驱散EXP，这种冲击对融入血液的EXP很难奏效。想打散他们的EXP，只能放血。”

    “怪不得……”

    “而且把EXP储存在血液里，还能降低释放出来的EXP反应，就连我的预兆者，也必须在近距离才能发现，这也只有吸血鬼能做到。”

    “不是吸血鬼，是帕巴亚！”朱莉英大声抗议着。

    “哼，说你们是吸血鬼有错吗？”迪米特不屑地说。“你们最擅长的不就是吸血吗？”

    帕巴亚人的EXP释放出来时，无论是速度还是爆发力，都没有出彩的地方，但它却与血液的相性特别好。只要帕巴亚人身体任何部位接触到敌人流血的伤口，就能让EXP进入敌人的血管，与血液同化。此时收回EXP，也就收来了敌人的血。帕巴亚人由此开发出了诸多能力和招式，被外人统称为“血魔法”，或者“血之力”。

    对帕巴亚族而言，吸血不仅是一种攻击手段，更是一种日常，乃至传统。换成其他人，就算喝了人血，顶多只能补补蛋白质和无机盐。但帕巴亚人吸血后，会利用EXP将血液中的所有信息吸收。没错，是所有，血液中的各类细胞，甚至是细胞中的基因，都能一并吸收。

    而这还仅仅是个开始。

    随着对吸血研究的深入，帕巴亚人认为单纯吸血的效率太慢，于是他们更进一步，那就是吞食死去不久的肉体，这样能更快获得血液。反正对于帕巴亚人来说，无论是直接吸血还是走消化系统，最后都可以用EXP归入力量元的系统中。

    听到这，朱莉英的头越埋越低，不和其他人对视。利奥感觉鸡皮疙瘩已经起来了。

    “你说吃……是吃人肉？”

    “什么都吃，更多的是生吃野兽的肉。因为野兽有比人类更强健的体魄，他们想通过EXP同化，从野兽的血液中获得野兽基因。事实也是这样，很多帕巴亚人渐渐有了利爪，翅膀，弄得不人不鬼。等到奎德仑成立以后，他们学会了控制这种变化，只在需要的时候释放出来，这种能力被称为‘兽化’。”

    “这么说，那个翅膀……”

    “就是一千多年前帕巴亚人兽化的杰作，已经深刻影响了他们的后代，来。”

    迪米特说着，狠狠拍打朱莉英的肩膀。

    “给大家看看。”

    “疼疼疼！这又不是杂技！”

    “别逼我动手，快点。”

    “我知道啦。”

    朱莉英不情愿地活动两下肩膀，深呼吸，随着她吐气，两片闪闪发光的翅膀在身后张开，像月光下的鸟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连罗洛夫也有些惊讶。

    迪米特却皱着眉头：“别弄花的，露出真面目来。”

    “什么真面目啊？”

    “算了，我自己动手。”

    说着，迪米特突然两手一伸，在朱莉英隆起的胸部上用力一抓，朱莉英吓得尖叫起来。

    “呀！色狼！”

    她这一喊，手往胸口上一捂，翅膀上的光芒随之暗淡下去，连外形也变了，现出了本来模样——蝙蝠一样漆黑丑陋的翅膀。众人又是一惊。

    “看到了吧？”迪米特指着朱莉英的翅膀说，“这蝙蝠翅膀就是有兽化能力的帕巴亚人必备的特征。”

    “讨厌！”

    朱莉英赶紧把翅膀收回来，她从没在众目睽睽下露出这翅膀的本来样子，好像一件丢人的事被公之于众一样，眼泪就快在眼圈里打转了。

    罗洛夫却是饶有兴趣地翘着二郎腿，乐呵呵地看着：“真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那刚才的白光是怎么回事？”

    “不过是用EXP创造的装饰，”迪米特说，“这在女性帕巴亚人中间很常见，没有实际作用，还会导致翅膀打开速度变慢。”

    “哈哈，看来不管是什么女人都爱美呀。”

    “不光是为了美，这也是他们为了融入社会的努力。”

    从被世人发现开始，帕巴亚族在其他人眼中就是个异类。基于吸血这项神圣的传统，他们特别重视血脉传承和后代繁衍，因此在帕巴亚族中，很多女性都有较高的地位。这在重男轻女还比较普遍的一千多年前，显得十分难得。

    阿斯塔罗特毁灭后，对所谓“血统纯正”并没有太多坚持的帕巴亚人，比过去任何一个时候都担心繁衍后代的问题，他们也是最早接受与自然人和异族人通婚的超能人民族之一。从贵族到平民，家家都以多子多孙为福气，而且至少要有一个女孩，如此才能为民族的繁荣出一份力。这个思想直接导致了现在，帕巴亚族的女性明显多于男性。

    但是，吸血鬼的名号，让其他人对帕巴亚人敬而远之。由于独特的EXP使用方式，帕巴亚人对鲜血的渴望一代传一代，无法磨灭。而且力量越是强大，渴望就越强烈。一旦他们的身体失血达到一定量，就会失去理智，不顾一切去寻找鲜血。

    这刻在基因里的血之本能，成了帕巴亚人融入一般社会的最大障碍。很多人帕巴亚人都隐姓埋名，生怕被人知道自己是“吸血鬼”，他们还常常随身携带一些备用的血浆，好在自己快要控制不住时，早早打消吸血的念头。

    说到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朱莉英，她低着头，手指摆弄来摆弄去。

    “这么说你刚才失控，是因为咽喉被划破，出血太多导致的。”利奥说。

    “是。”朱莉英小声嘀咕着，又忽然抬起头，“但我平时控制得很好，只要不受太重的伤，就不会暴露的！”

    “哼，胡说八道。吸血鬼要是能控制住自己不吸血，那我都能控制住诅咒了。”迪米特轻蔑地反驳着。

    “我承认我们有血之本能，但不是所有人帕巴亚人都选择屈服，更多人在与这本能抗争！是帕巴亚，不是吸血鬼！”

    “说吸血鬼都是好听的，像你们这种身体变异的家伙，我觉得畜生这个词更贴切，是吧，畜生？”

    “你有完没完！？”

    “好啦好啦，都别吵了，要是把那老太太吵醒，我可有的受了。”

    罗洛夫笑着劝住两人，又把烟头掐灭在女仆递来的烟灰缸里，琢磨着怎么办。正好阿克亚审完了两个杀手，走下楼梯。

    “完事了，市长大人。”

    “都招了吗？”

    “该说的都说了。”

    “唔，这样我们的目的就算达到了，朱莉英。”

    朱莉英知道接下来就是自己的审判了，她干脆站了起来，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要杀要剐随你！”

    “没那么夸张，你走吧。”

    罗洛夫此言一出，别说朱莉英，连迪米特也有些奇怪。

    “你确定吗，罗洛夫？”

    “她什么也没打听出来，更像个受害者，放了就得了。”

    “我刚才说的那些你没听懂？”

    “听懂了，但我觉得还不至于那么危险。”

    “不光是那些，她还是德拉古拉血脉继承者，证据就是那条红线——德拉古拉锁链。”

    “德拉古拉？小说里那个大吸血鬼？”

    “那可不仅仅是小说。”

    *****

    帕巴亚·利顿·德拉古拉，一个出现在一千多年前，却被人铭记到现在的名字。不过人们大多记住的是弗拉德·特佩斯·德拉古拉，一个在诸多文学、影视和游戏作品中出现的形象，极少知道他的历史原型——曾是帕巴亚族的鬼王，也就是首领，那时距离阿斯塔罗特出现还有六十多年。

    德拉古拉对权术，地位之类都漠不关心，他唯一痴迷的就是力量，无上的力量。他认为帕巴亚族是超能人中最优秀的民族，那独特的融于血液的EXP，还有血之本能，都是优秀的证明，这里面有着无限大的研究空间。

    少年时，他便沉迷于对自身力量的开发，并创造出诸多强大的招式和能力，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便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德拉古拉五魂器”，是五种能力的统称，分别是心脏、披风、锁链、黑爪和戒指。

    朱莉英使出的，就是德拉古拉锁链。这种可以远距离发射的诡异光线，一旦接触人体，会立即渗入血管，以使用者自身的EXP冲击对手，使其身体麻痹再吸血，而且速度恐怖。半分钟之内，就能吸干一个体重60公斤的人。被德拉古拉锁链击中的猎物，几乎没有什么反抗的机会。其他四种能力也和锁链一样，有着相当强悍的威力。

    凭借五魂器和其他高超的招式，德拉古拉顺理成章当上了鬼王，几年后又成了奎德仑的最强战士。他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无人能敌。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德拉古拉意识到，自己的躯体正步入老年，走向死亡，至今为止的所有努力和成果都将被带进坟墓。

    他从没在战斗中害怕过任何敌人，但他害怕自己的衰老，害怕死亡，这恐惧挥之不去，与日俱增。

    于是他决定，要攻克从没人敢尝试的难关——肉体置换。这是在他之前就有人提出过的设想，通过吞食鲜活的器官，用EXP同化，来置换和修复自己的病变器官。虽然这只是理论，离实践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德拉古拉把它视为最后的希望。

    他放弃了鬼王的地位，留给长子德尔科勒，和一封声称要埋头研究的信，然后去了不知哪里。利顿家族担心他的安危，每年都派人去寻找，但一无所获。二十几年后，阿斯塔罗特出现，人们也就无暇顾及德拉古拉的下落。

    等到托塔米亚圣战结束，阿斯塔罗特毁灭时，人们逐渐忘记了德拉古拉，因为他如果活着，也是90岁的老人了。在医疗水平尚不发达的时代，几乎没人能活到这个年龄。

    然而，谁也想不到，就在托塔米亚圣战后第三年，德拉古拉突然出现了。若不是他展示出那五魂器的力量，人们都不敢相信。他似乎变矮变瘦了，但身体却结实得很，脸上的皱纹也不见了，仿佛年轻了好几十岁。当德尔科勒看到他时，根本认不出来，这个比自己还年轻的人，是自己的父亲。

    “我已经掌握了生命的奥秘，是时候把它传播开了！”德拉古拉说。

    从那时起，德拉古拉就变了，用现在常用的词来形容，变成了“种马”。他自称已经拥有了人类最完美的肉体，最强大的力量，最优质的血脉，要寻找足够优秀的女人，来分享这些，好留下足够强大的后代。那时正是超能人与异族人和自然人开始通婚的时代，性观念也比较开放。德拉古拉开始了自己的第二次旅行，一路上，他用各种手段，与数不清的女性留下了火种。

    当然，以现代EXP科学来讲，即使能通过EXP置换病变器官，也做不到长生不老。因为生成EXP的力量元，是没法进行置换的。当力量元彻底枯竭时，生命就彻底走到了尽头，德拉古拉自然也不例外。根据帕巴亚几大贵族掌握的资料看，有关他的消息，在距今七百多年前就消失了。

    但是，德拉古拉的传说可没有结束，因为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死的，死在哪里，所以总会有传闻说，有人看到了德拉古拉，有人被德拉古拉吸血，有谁家的女孩被德拉古拉*等等。这些传闻何时彻底销声匿迹，无人知晓。久而久之，德拉古拉变成了口口相传的神秘存在，一个文学作品和影视作品中的常客。

    德拉古拉留下的不止是传说，还有无数个继承了他力量的后人。他们都有德拉古拉的部分力量，但是德拉古拉五魂器，却并非人人都有。这五种力量可说是德拉古拉身体的一部分，它们分别被五个不同的人继承下来，直到现在。

    “这个吸血鬼，就是德拉古拉锁链的继承者，她身上有德拉古拉的血脉，这么说你们能理解了吧？”

    迪米特一口气说了这些，却发现罗洛夫和利奥只有兴趣盎然的表情，完全没有丝毫危机意识。

    “总之，她很有战斗力，是吧？”罗洛夫总结说。

    “德拉古拉是迄今为止，血之本能最为强烈的吸血鬼，继承他血脉的人，同样会继承那个本能。还说要控制住？不可能，她早晚会完全觉醒，比今天还要像一个畜生！”

    话说到这个份上，罗洛夫也不能当做没听见。迪米特对超能人的理解很深，这在SHADOW事件中早有定论。他拄着下巴，很认真地思考起来。

    “我明白了，不过放心吧迪米特，这事我自有安排。已经很晚了，你休息去吧。”

    “希望你真的明白。”

    言罢，迪米特先走一步，回房接着睡。朱莉英看迪米特离开，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那，我可以走了？”

    “可以，你开车来的？”

    “嗯，就是听得有点远。”

    “这样的话，利奥，你去送一送。”

    正要回房的利奥愣住了：“啥？我去送？这也要送？”

    “大半夜的，你放心让一个女孩子独自走夜路吗？快去。”

    利奥瞬间想到了好几个吐槽的地方，还是憋回去了，这老头说不动，不如赶紧完事，睡觉要紧，便带上朱莉英，出门去了。

    罗洛夫也打了个哈欠，慢慢起身，走回房间。

    “我就先睡了，阿克亚，把楼上那两个干掉，跟院里的尸体放在一起，剩下的有警察来处理，你可以找我的女仆帮忙。”

    “遵命，市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