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他们尽管是立功赎罪,但我是绝对不会让他们参战的。他们并非军人,掺在士兵中也许会影响士气;而若是因不慎而有性命之忧,那对他们的家人和城中的父老都无法交待。
他们二人不仅让我想出了以酒壮胆的点子,而且还让我想到这种类似巡城的细务也不是不能让百姓参与的。以后我会从城中多找一些这样的人上城来“赎罪”。一则可以替换一部分士兵,让他们在非战时能够多休息,另外也可以让他们穿着军装立在城头,滥竽充数地在敌人面前壮壮军威。
我对那沽酒的说:“你的那些酒,已没入军中了。不过酒钱,还是要照付的。”
那人忙不迭地说:“不敢不敢。这些酒就当小民孝敬各位将军、兵爷的。”
我笑笑说:“倘若真想孝敬,早就该拿出来。何必等到此时。”
那人不知怎么作答,只在地上愣着。
我吩咐亲兵把酒钱付了,打发他们出去。这两个人要服满十天的兵役。
晌午未到,我军就早早用完了午饭。因为预料到敌人还会有一次新的攻击,所以我带人把城上的部署又检视了一次。
尽管是正午,天色却非常阴沉。这些天来铅色的天空一直压抑着大地,而大地则是默默地承受着。若不是偶尔有打北面来的风,人们会以为这里完全没有生气。尽管有些树木向着冬季的南方摇曳着绿枝,但那种绿色也是抑郁的,使人觉得倒不如干脆给个光秃秃的枝丫更干脆。
回到城楼里,我倚在椅子上准备打个盹。眼睛还没有闭上,外面的梆子声又响了。看来贼兵是根本不想让我合一下眼了。
敌人果然三三两两地从营地里出来,在营前的空地上聚集。
城上的士兵们听到号令,已经握好了兵器,各自站好守点,等待着敌人的进攻。
约摸过了一盅茶的工夫,贼兵们结成团开始向城墙移来。人数比早上的多了一倍。不过,还是没有见到任何攻城器械。我笑了笑,对站在我身边的将士说:“岂不是又来送死么。”
因为有了早上的经验,所以对付午后的攻城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半个时辰下来,敌人在城下再次扔了一堆尸体败逃回去了。
白天的两次进攻就这样匆匆结束了。不过,我并没有觉得欣慰,而是隐隐有些担忧。所谓尔虞我诈是也。贼兵这两次进攻也许是我们所想的没有攻击力,也许只是大举进攻前的试探性佯攻。正如同我们在攻打会稽城一样,正式的进攻很有可能会在守城者疏忽大意之时,比如夜间。
攻城的是主动方,城就在那里移不走,攻击起来目标非常明确;守城的是被动方,只是在守候着不知何时才会发生的进攻,而通常最猛烈的攻击又往往是出其不意的。和白天比,夜战的掩蔽性无疑会强很多。
因此,士兵虽然分为两班轮流下城休息,但我和主要的军官们一直守在城上,没敢下城。
没想这一晚毫无动静。我们白白在城上冻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