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朱温对这个大舅哥也是推崇备至,朱温道:“我们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找大哥的踪迹,虽然知道大哥尚在人间,可却是山高路远,又不知道是不是同名同姓之人,更何况这些年政局动荡,我身为梁王,公务繁忙,也就耽误了下来。”
韦庄道:“梁王身为国之柱石,日理万机,当然与我这个逍遥于山水之间的无聊文人不同,我也就是会写两首诗,填一些词,抱怨一下心中的不平而已,哪里像梁王一样脚踏实地,让中原百姓都过上了安定的生活。”
韦庄叹了口气道:“蜀中虽说是富庶之地,可近年来也是流寇盗匪不断,可自从来到中原,见到梁王下辖之地百姓安居乐业,坊间歌舞升平,真让人羡慕啊!”
朱温沉思道:“小弟也只是尽力而已,只可惜如今天下还是群雄割据,不能让全天下的百姓都过上富足的生活,这战争也确实打的太久了,我真的有些不想打了。可为了天下黎民,我不得不用武力来做到这一切,天下是百姓的天下,不是一家一姓的天下,如果不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不能让保护黎民不被外族和流寇袭击,就没有资格身居庙堂之上。正所谓‘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
朱温一时感慨竟然念起了范仲淹的《岳阳楼记》中的经典名句,这句话听到韦庄的耳中,真的让韦庄击节赞叹,不由的符合道:“好一个‘进亦忧,退亦忧’,可以梁王只见,应该何去何从呢?”
朱温一笑,脱口而出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个问题范文正也给出了答案,朱温当然可以信口说来。
韦庄不由的惊叹朱温的忧国忧民之心,和其文采只高超,真是字字千金,多一个字嫌多,少一个字嫌少,不由的在心中咀嚼着这“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两句话,越咀嚼越觉得这个朱温不简单,如果说王建能够从一个偷驴贼混到现在的蜀王的位置是靠冒险和侥幸得来的话,那朱温能够有今天的成就只能说是水到渠成,有这种忧国忧民的心态,怎么会没有豪杰和能人来辅佐?就是韦庄这时也被朱温的风采所折服。
韦庄看了妹子一眼,见妹子也是满脸的幸福和崇拜,不由的替妹子高兴,虽然妹子不是朱温的嫡妻,但妹子能够嫁给这样一个文武全才、手握重兵又忧国忧民的人,也不算辱没门楣了。
韦庄更是早就看到李唐气数已尽,如今能够取而代之的只有三个人,占据中原的梁王朱温、割据淮南的吴王杨行密、占据三川的蜀王王建。无疑朱温是最有希望的一个,王建最多也就是凭借蜀中易守难攻的地势割地称王而已,杨行密对付身边的钱镠也只能说是稍胜一筹,可若是说北上,实在是有心无力。
现在可以说全天下的人都在看着朱温,朱温已经把李唐名誉上的天子李晔掌握在手中,挟天子以令诸侯,虽然一些实力比较雄厚的军阀还有些抗拒,但大多数的藩镇已经臣服,以各种方式对朱温示好,如今南方只有王建、杨行密、钱镠四人还有一些实力,北方的各路藩镇也只剩下了一个刘仁恭还割地称王,甚至这些年还屡次出兵骚扰四邻,打下了义昌军(治所在沧州),还屡次攻打魏博镇和成德镇,可每一次都被朱温派大将葛从周击退。
朱温迟早要攻打幽州,这是不容置疑的问题,就连韦庄都知道,可怜刘仁恭还在幽州夜郎自大,自以为凭借幽燕之地的数十万健儿就可以称雄天下。
其实他们根本不了解刘仁恭的心里,刘仁恭本身出身于卒伍,本没有多少见识,只是因为崛起过于迅速,几乎一夜之间成为了卢龙镇节度使,是一个十足的暴发户。上次伏击李克用成功之后更让他目中无人,甚至连朱温都不放在眼里。打下义昌军之后更让刘仁恭的实力和虚荣心膨胀到前所未有的地步。
朱温这些年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关中和陇右,平定平卢军也让朱温消耗了一部分兵力,这时候需要休养生息,还有就是消化和巩固现有的地盘,所以对远在幽州的刘仁恭暂时没有余力顾及。
可一旦朱温缓出手来,刘仁恭的末日就不远了。
朱温为了迎合这个大舅哥,还背诵了几首韦庄的诗词,什么“內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什么“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什么“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听的韦庄感动异常,朱温贵为梁王,能够对自己的名句耳熟能详,足见这个妹夫这些年来虽然一直没有找到自己,却一直对自己的情况很是关心。更让韦庄感到惊奇的是,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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