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己去了,这些东西还是留给东瑗的,不过是暂时替她保管,犯不着为这个和东瑗推辞。
况且东瑗陪嫁丰厚,这些东西虽然精贵,却也入不了她的眼。
皇后娘娘赏赐东西,无非是提醒东瑗该找个理由进宫去看望娘娘了。有了这次赏赐,东瑗难道不该进宫去谢恩?
皇后大约还是想知道太子选妃的最新进展。
东瑗也不知道。
回到静摄院,东瑗让蔷薇把这个手炉里添了新炭,摆在炕几上比较明显的地方。而她自己,继续替盛乐郝坐着马褂。
晚夕盛修颐回来,见她埋头做针线,就问她做什么。
“天气冷了,给娘和孩子们做些小东西。”东瑗头也不抬回答道,“去年我怀着诚哥儿,也没有精力做这些,心里一直过意不去的。”
盛修颐见她一直垂首,就伸手把她的针线夺过来,道:“歇会吧,脖子不酸么?”
他一说,东瑗真的觉得脖子酸的厉害。
她抬头晃了晃脖子,轻轻捶了几下后颈,很听话的放了针线。而后,就把皇后娘娘今日赏的手炉拿出来捧在手里,还问盛修颐:“这个手炉好看么?”
盛修颐没有发现这个手炉和家里的有什么不同。他看了看,问道:“谁给的?手炉而已,花这么多心思……”
他是说这个手炉的装饰太过于豪华,刻纹又太过于精致,有些本末倒置。手炉不过是用来暖手的,差不多就行。
“娘娘赏的。”东瑗笑着,把今日皇后娘娘赏赐东西的事说了一遍,又道,“我明日递牌子,进宫去谢恩。”
盛修颐顿时明白皇后的用意,也明白东瑗想问什么。
他犹豫片刻才道:“太子选妃的事,只怕暂时定不下来……”
东瑗问:“不是说陛下很着急此事么?怎么到现在还是定不下来?陛下和朝中大臣的意思呢?”
“还在商榷。”盛修颐道,“这其中关系颇大。我只是太子少师,陛下若是问我,我自然会推荐薛家小姐。只是……”
东瑗微微沉默。
“陛下要学前朝,撤了太傅之职,组内阁辅政……”盛修颐半晌才道,“薛老侯爷不同意。薛老侯爷的意思是,每次的改变必然有动荡。陛下身子不好,太子年幼。倘若陛下百年,主少臣疑,朝政不稳。这个当口若是撤太傅、组内阁,只怕……”
原来还有这件事搀和其中。
东瑗虽然不太懂政治,却也明白一件事:革新制度十分艰难。又是在陛下身子如此不好的情况下,就更加艰难了。倘若陛下突然驾崩,新主在老臣面前没有威信,朝中局势面临瘫痪。
薛老侯爷历经三朝,他所经历的事非元昌帝可比。
这件事未定,朝中形势不明,后族的选择也变得更加艰难。
可皇后娘娘她是否知道这些?
东瑗有些头疼。
想了半晌,她才道:“我明白了。我会跟娘娘说,你一直站在薛家这边,听从祖父的安排。祖父若是同意瑞姐儿为太子妃,你自然会助力;祖父若是不同意,你也无能为力。”
盛修颐猛然抬眸看着东瑗。
不是怕得罪皇后么?怎么现在又愿意替他在皇后面前说这样的话?
东瑗看着他的眼睛,心里一动,笑道:“天和,我想要的,是和你站在一起,而不是依靠着你。不管将来如何,你不是都会保护我么?娘娘想要的,远远比不上祖父想要的。朝政若是不能安稳,瑞姐儿做了太子妃、做了皇后又能如何?”
看着妻子明艳脸上的果决,盛修颐突然心头激荡。
他起身,把东瑗抱在怀里。
“总想让你少些担忧。”他喃喃道,“是我对不起你,没有好好对待你。”
东瑗笑起来:“哪里话?皇后娘娘是我的堂姐,这难道也是你的错么?”
这般故作轻松安慰他,令盛修颐更加感激。他紧紧抱着东瑗,把头搁在她的肩膀上,呢喃喊着阿瑗。
第二天,东瑗进宫去,把这番话告诉了皇后。
皇后娘娘当即就有些懵了。她不太明白东瑗此话何意,让东瑗退了出去,而后就叫内侍去打听薛老侯爷最近在忙什么。
得知薛老侯爷极力鼓动陛下让文靖长公主的嫡长孙女成为太子妃,皇后娘娘只差一口鲜血喷出来。
祖父难道老晕头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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