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瑗进宫,把盛修颐愿意跟随薛老侯爷脚步的话,告诉了皇后娘娘。
盛修颐是不会忤逆皇后的。盛家只会跟随薛老侯爷,不管朝中风向偏向哪里,盛修颐都会跟着薛老侯爷。皇后娘娘若是对朝政不满,也怪不到盛修颐头上。
盛修颐只是太子少师,只是跟随薛家而已。
从此后,皇后娘娘的确不曾在召东瑗进宫。
她大约也明白了这件事。
元昌帝怕自己命不久矣,急着替太子铺平道路,所以力主革新。他以为肯定会得到薛老侯爷的支持。
毕竟他认为,这样的革新对太子绝对有利。
可薛老侯爷是反对声音中最坚定的。
薛老侯爷比元昌帝更加清醒,现在的革新不会让太子爷将来安稳,而是给太子爷留下无穷的后患。
好不容易恢复了些许的元昌帝被气得又是吐血,昏迷过去。而后,他的神志越发不清晰,再也无力上朝。
不仅仅太子选妃之事耽搁,朝政也全部交到了薛老侯爷和秦尚书手中。
后来发生的这些事,东瑗是从盛修颐简单描述里得知。她的生活,依旧是盛府内宅方寸之间。
明年三月初一是三爷盛修沐的婚期,东瑗一直帮衬盛夫人准备三爷娶亲之事。
三爷的院子盖在元阳阁的东南向,离元阳阁最近,已经基本上竣工,只要添些家具便可以入住。
盛昌侯商议盛修颐和盛修沐,给院子取什么名字。
盛修颐只说听爹爹的。
三爷盛修沐对亲事一直有抵触,他懒懒说随便爹爹。
盛昌侯看得出他们兄弟的不上心,心里一阵好气,而后又生生压了回去。自从辞官后,盛昌侯时时练字、作画,旁的不说,忍耐力比从前好了不少,一点就爆的脾气颇有收敛。
他自己想了想,对盛修颐道:“沐哥儿的院子,就叫沐恩院吧。”
盛修沐的爵位封号叫沐恩伯。
可见盛昌侯也是懒得替盛修沐费心。
盛修颐道是,而后把这个名字告诉了外院的管事林久福,叫人刻了牌匾回来。
传到内院,盛夫人听说三爷的院子以后叫沐恩院,倒是喜欢。
次日家里众人去请安时,盛昌侯也在,盛夫人就说起三爷院子的事,极力夸赞盛昌侯取的好名字。
三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想笑不敢笑。
盛修颐一脸正气,好似没有听懂般,点头附和盛夫人的夸奖。
东瑗、二奶奶葛氏和二爷盛修海则忍俊不禁,三人皆低头偷笑。
盛夫人这样明显的给盛昌侯捧场,让人感受到她对盛昌侯有种近乎孩子般的宠爱。
年纪大了,都喜欢听奉承话。孩子们不愿意说,只有老伴愿意捧场。
哪里是什么好名字?分明是御赐的封号直接用的。
虽然听着想笑,心里却觉得他们很恩爱甜蜜,东瑗和二奶奶等人皆是心头一动。少年夫妻老来伴,到了这把年纪还能如此对对方着想,难道不是幸福?
二奶奶想着,就忍不住回眸看了二爷一眼。
平日里总觉得不争气的丈夫,此刻看来却又种难以言喻的踏实。她不禁微笑一下。
盛昌侯听着盛夫人夸张的赞誉,尴尬咳了咳,却没有反驳盛夫人的话。
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温馨。
盛昌侯扫了眼儿子媳妇众人,从前看不惯长子的沉默寡言、次子的阴沉薄恩、三子的急躁纨绔,如今瞧着他们一个个模样周正,衣着得体,都是翩翩佳公子,难得的一表人才,心里倏然就有种安慰。
心态变了,看孩子们也觉得不同。
“不用守在这里,都忙去吧。”盛昌侯起身,对众人道。
他自己率先走了出去。
众人便纷纷告辞。
东瑗回了静摄院,先看了诚哥儿,而后抱着诚哥儿玩了会儿,就拿出针线来,替盛乐郝做马褂。
看似简单的一件衣裳,东瑗已经缝了六天,快要收工了。
到了下午,堪堪做完,又急忙把盛乐芸的护手拿出来做。
丫鬟们在一旁服侍,橘红甚至说:“大奶奶,我替您做吧?您近来总是低头做这些,小心脖子酸。”
这些小东西,虽然活计不太,却很费心力。
东瑗头一次给盛修颐的孩子们做活计,不想落在口实,所以一针一线都是自己完成。
“不用的。”东瑗笑笑,而后想起前些日子的话,跟蔷薇众人使眼色,让她们都出去忙,只留了橘红在跟前。
橘红顿时就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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