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麦穗已经开始泛黄,半熟的样子。
熟透了自然比现在饱满,老薄家实诚,按双倍斤两赔,对方连秋收都省了力气,还有什么好闹的呢?
围观村民都不由咋舌,双倍赔啊,老薄头儿家这一年白忙活了?他们家哪儿还有余粮赔?
大柱媳妇噤了声。
谁知道他们家这么硬气。
“没话说了,是吧?”薄大嫂冷声。
她接过薄五郎拿来的东西,往大柱媳妇面前一扔。
是两块钉板。
“一码归一码,该我们家赔的,我们一分不少。现在,我们就把旧账先清算清算。”
动不动就鬼哭狼嚎,欺人赖账,当他们家孩子好欺负吗?
他们家四郎白挨钉板吗?
大柱媳妇一见那钉板,腿都软了。
“算什么算,谁跟你们算!”
眼瞅着没人来帮她,她爬起来就跑。
边跑边喊儿子救命:“菜头,儿子啊,又有人欺负你娘啊!”
薄五郎抬脚就追。
再让这恶婆娘跑了,他就不信薄!
然而,薄大嫂拉住了他。
“大嫂!”
薄五郎一口气堵在心坎儿,有仇不报难受极了。
却见,薄大嫂垂在腿边的指尖一弹。
一颗细小的石子弹了出去,正中大柱媳妇膝盖。
“啊!”
大柱媳妇膝盖一麻,控制不住地往后跌,一屁股摔了下去。
“嗷——!”
正正巧巧,摔在了钉板上。
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天际。
“大嫂,你、你……”薄五郎惊呆了。
大嫂使了暗器。
大嫂会功夫?!
薄大嫂轻轻笑了下,拍拍他:“嘘,回家教你。”
“真的吗?太好了!”
薄五郎激动得心脏“怦怦”跳,好似开启了什么未知的新世界。
一块钉板没完。
还有一块。
薄五郎丝毫不管那恶婆娘鬼哭狼嚎,捡起钉板,就朝她另一边屁股,扎了下去。
看热闹的村民都吓傻了。
薄家五小子,可真是狠啊。
薄大嫂眯了眯眼。
这孩子是个果断狠绝的。
就看他有没有这个韧性,学好功夫,保护自己保护家人。
薄大嫂让薄五郎去请老太夫,意思是让他明白,收拾人可以,但不能弄出人命。
她自己蹲了下来,拎住大柱媳妇的衣领。
“大柱嫂,你长不长教训我管不着,但你若是再敢欺负我们家人…”
她眯了眼帘,眸底一片狠绝:“我要你的命!”
大柱媳妇哆嗦着。
她疼得脸色惨白,感觉自己半条命已经去了,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尤其是对方狠戾的眼神,震慑一般,只要她还能活着,她、她这辈子都不想再遇到薄家的人!
谁也没有发现,不远处山腰上。
一双黑洞洞的眼睛,幽幽地盯着薄大嫂。
果然啊,他小看了这个女人。
一个会功夫、明显不是农妇的女人。
她到底是什么身份,躲藏在十里村这个犄角旮旯。
他搜遍整座山,都没有发现那三具尸体。
她到底,把那三具尸体藏到哪儿去了呢?
整个十里村,除了山,就是大片大片的土地。
没有埋在山上,那…
王道长瘦削的脸上,缓缓勾起笑意,阴冷的视线落向远处,老薄头儿家的田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