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他找到我时候，还剩三月时间。如今能撑过今晚，已然是幸运。我必须要用天泉水，配合药物替他驱寒。但能不能挺过去就看他的造化了。”

    “没有其他办法了。淳儿。”

    淳儿无奈地说道：“要是有我早用上。可怜他了，为了瞒住自己病情，不和楚将军相见。如今。哎，该来总是会来。”

    “那你和他的婚事？”

    “元彻哥哥，你也看出来，这只是个幌子。为的让楚将军死心。”

    “胡闹。”元彻皱眉说道：“那还上书父皇，你们胆子也太大了。”

    “哥哥现在不是责备的时候，眼下是要这天水泉。对了，那些人都走了吗？待会儿驱寒的时候，我还要金针探穴，将部分药物送入血液中，需要绝对的安静。”

    “那些人都走了。除了那个燕洵，还在厅堂外等着楚乔。我现在就把他赶走。”想到他对宇文钥所做的，元彻恨不得立刻想他杀了，替自己好兄弟报仇。

    看他仇视的模样，淳儿怕在招惹出事端，“哥哥，还是我去吧。”

    “你，你去，他会听你的吗？”

    “那你总比现在过去要杀人的样子强，眼下各方按兵不动，莫要再有风波才是。”

    元彻听从淳儿建议，由她前去劝说。淳儿走了出去，见燕洵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所持佩剑，见剑神有些脏，拿出汗巾擦拭起来，仿佛没事人似的。

    淳儿缓缓走到他身边问道“你想他死吗？”

    “想，非常想。”燕洵端详着宝剑说道：“昔日我和他兄弟情深，但九幽台上，天牢之中，还有我在长安最后三年。他都是怎么对我的。无情无义之人，死不足惜。”

    “那快了。你的目的达到了。但是看在过往情分上，最后那些日子给他和楚将军些许安宁。”

    燕洵霍然站起，反手将剑架在她的脖子上：“你凭什么有次要求？”

    “不凭什么。”淳儿用弯了弯脖子，在剑身一抹，鲜血滴落，血口子印在她白皙的脖子“就是求你，抱着必死的心也要求你，放过他们吧。”

    燕洵本想吓唬淳儿，不曾想会伤了他，手松开沾满她血宝剑，剑掉落在淳儿脚边。他生气用手抓住淳儿手臂“下次若敢在这样，我就对你不客气。”

    “那燕王可否答应我？”元淳无惧地问道。

    “好，不过阿楚留在这里，你要和我回去。”燕洵理所当然地说道：“一人换一人。阿楚是我秀丽军主帅，对我们燕军非常重要。但你呢？是宇文钥大夫，你留在这里我怎么知道你万一又救回他来怎么办。阿楚，重情义，知道你用自己换她，定会回来。再说，魏帝虽然不能认你，但元彻却很爱护你这个妹妹。也正好你作为人质留在燕军，关键时候说不定有用。”

    “不行。”淳儿拒绝道：“宇文钥情况危急，随时都有可能走。我在的话，还能挽回一下。”

    “挽回一下。”燕洵严肃地问道：“这么说你还能救他。”

    “若是能救，哪还有今天局面。”淳儿忧愁地说道：“他这次能救回来，最多撑两月。我身为医者，只想在他最后日子减除他的痛苦罢了。”

    “早死晚死，都是死。现在宇文钥过得这么狼狈，以他的心思说不定早想死了。阿楚要是陪着可比你的药好多了。”燕洵拿回地上的剑，用汗巾擦去血迹“是去是留，自己决定吧。”

    淳儿神色凝重沉思着，过了一会儿，“水享姑娘”一士兵上前禀告“六皇子说天水泉来了，姑娘快去。”

    淳儿点点头，准备和他过去，燕洵将剑收回剑鞘，不耐烦地说道“快点，我时间不多，不想大军压境，你最好……”

    “我去。”淳儿打断他的话，爽快地说道：“替宇文钥驱寒后，我交代点事情，便随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