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地面上,已经裂开了大半,亭子里少年少女互相抱在一起,已经被面前这副景象吓昏了过去。
“西泽!莎尔!”就在这时楼梯外传来灰叶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在西泽转过头的时间里,灰叶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走廊楼梯的拐角处,他满身都是鲜血和被啃咬出的伤痕,手里正握着魔力所凝结出的刀器,身后则背着一整面战旗。
灰叶在看到四人尚且算得上完好之后,终于扶着墙壁深深地叹出了一口气,而后整个人都变得瘫软下去,沿着墙壁径直滑了下去。
“他们怎么样?”希欧牧德焦急地走到楼上,在见到西泽莎尔还有正抱着卫斯理老爷的凡尔纳以后也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语气变得相当古怪起来,“你们……是真的?”
西泽发现老师的身上也满是被牙齿啃咬的痕迹,衣袍撕开了大半,浑身都外溢着魔力运载过度的气息,那就像是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炸开的炸弹般不安分。
“老师你们……”西泽犹豫着问,“在下面经历了什么?”
“活下来了就好……”灰叶剧烈地喘息着,嘴里不停地嘟囔,“你们能活下来就好,我们……啊这些事真是……”
他从后背的肩带上拔下那面铭画着一只灰影的白底战旗,将其狠狠地丢在地面上,布料在碰到地面的一瞬间就化作稀碎的光点消散,而铁杆则在地上不断地翻转,直至碰到了墙壁的一角才停下来。
“啊!!”灰叶大声地吼道,“太累啦!!”
希欧牧德不好意思地把灰叶向着自己身后揽了揽,有些哭笑不得地说:“对不起灰叶在真正累到之后就会变成这副样子,而且刚刚楼下确实是是一场恶战”
他这时候才注意到已经被某种不知名东西削掉了屋顶三层重楼的走廊,他望着空荡荡的天空,有些怔怔地说道:“看来这里也不轻……”
“委托结束了,希欧牧德老师,”凡尔纳轻轻地将卫斯理放置在地面上,姑且保持了优雅的姿态,虽然满身都是污浊,但她做出那种姿势就是有种大家闺秀的魅力,“你们完成了委托。”
“啊?”灰叶挑眉尖叫道,“可我们就是在下面对抗了很久的怨灵体啊?”
“怨灵体?”西泽不解地问,“那是什么?”
“算是整个矩阵被破坏之后的意外产物吧,虽然有着矿脉髓液的加成那些怨灵体强的有些吓人罢了,”希欧牧德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勉强笑着对西泽解释道,“我们其实不是最重要的,我在意的是你们,我和灰叶在上来的时候发现整个二楼以上的空间都被封锁了,然后是突然喷发的矿脉,矿脉带动了整个矩阵的运转,原本就混乱无比的矩阵在那一刻就开始暴走,陆陆续续地产生了不少怨灵体,怨灵体其实是类似于元素所凝聚而成的某种生命,智力不高,但是战力很强,因为本身就是元素的集合体,所以元素的魔力也远不是人类可能比的……”
话很长。
莎尔悄悄在西泽背后打了个哈欠。
希欧牧德无奈地挠了挠头,扯开了话题:“那么,谁能告诉我就在刚刚那段时间里,上面发生了什么?”
西泽和莎尔顿时紧张起来,他们先是对视了两眼,而后一同看向凡尔纳小姐。
“我们找到了音灵魂街的元凶,也就是这次事件的犯人,”凡尔纳小姐仰起头,想了想说,“之后我们发生了战斗。”
“能施展音灵魂街的家伙怎么也不会太弱,”希欧牧德若有所思地说,“你们能对抗得了吗?”
凡尔纳小姐回过头,西泽和莎尔佯装没有看到这一幕,开始彼此研究起身上撕裂的衣服来。
“是卫斯理先生,”凡尔纳小姐心领神会,她对希欧牧德解释道,“对方很强,大概是低阶的大魔法师,但我和西泽莎尔对他都没有办法,最后是卫斯理先生破出很多底牌,拼着性命才救下了我们。”
她向后退了两步,好让希欧牧德能看到躺在地上的卫斯理老爷的全貌:“现在他已经陷入了昏迷,我希望您能来查看一下他的情况。”
不愧是凡尔纳小姐。
西泽悄悄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海森明显是大魔法师巅峰水平,在场的四人包括卫斯理老爷在内,阶位最高的也只是凡尔纳小姐的高阶魔法师,这样的四个人再怎么拼命也是完全无法与高阶大魔法师抗衡的,于是凡尔纳小姐就将海森解释成低阶大魔法师,并将这份任务交给了卫斯理,因为卫斯理活了这么久身上到底有什么底牌谁也不清楚。
至于他为什么自己跑出来挡下海森的那一击……这大概只能解释成因爱而犯傻了。
但这样一来,整件事看起来就天衣无缝了。
希欧牧德也完全没有怀疑的意思,他在听完凡尔纳小姐的一番话之后连忙跑到卫斯理老爷的身侧,蹲下身子,开始仔细地检查起他的身子,越是检查,希欧牧德的脸色就越奇怪,手上细微的魔力在卫斯理身上游走,最终他收起魔力,开始认真地思索起来。
“怎么了?”凡尔纳小姐看到希欧牧德这副表情之后终于不安起来,“卫斯理先生他……没事吧?”
“与其说是没事,不如说他体内的魔力状态其实很奇怪……”希欧牧德皱了皱眉,“他刚刚是吃了什么能短暂增长魔力的东西吗?”
“嗯,轮亥血髓,”凡尔纳小姐点点头,“有什么关系吗?”
“他现在状态非常好,魔力相当充盈,神智也没有消失……”希欧牧德说,“而且魔力多得简直像是要溢出体外一样,充斥了每根血管,就连血液里也满是魔力,就算是他醒过来之后立刻感受到世界之灵晋升大魔法师我也不会奇怪。”
凡尔纳小姐愣了一下,然后问道:“您的意思是?”
“他没事,”希欧牧德站起身来,无奈地拍了拍衣服说,“而且有可能破除困扰了自己几十年的障壁,为他开心吧,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