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国舅站了出来,禀道:“微臣以为刘大人所说之话疑点颇多。刘大人是暗中查访,查访的是何人,还是亲自找二公子对质了。若没有亲自找当事人对质,恐怕存在道听途说的可能性。还有街坊邻舍的议论,或许因为二公子和邻居没有好好相处,邻居对二公子存在诬告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王二公子的身份摆在那里,微臣确实也没法和二公子对质。但是以上的调查全部由臣亲自踩点实证,至于那位老汉女儿的事,也是从尚书府中流传出来的,府中的下人几乎都知道此事,还有人提及这样的事不止发生一次。”
“那府中下人口中广为流传的这样的混账事,王大人作为一府主人会不知道,任由事态发展下去?说起来根本是逻辑不通。臣以为还口说无凭呢。”郦国舅边说,边瞪了一眼吏部尚书。那王氏接收到了这样的讯息,头垂得更低了。
中书令傅亮站了出来,道:“确实口说无凭。臣奏请由邢部主审此案。”
三日后,上书房。
宋武帝听到喻尚林对吏部尚书二公子案的汇报,勃然大怒,
“天子脚下,竟然还有臣民敢挑衅天子的权威,视朕的话为耳边风,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刑部尚书喻尚林垂手立于下方,不置一词。他素来公道,就事论事,也不会加油添醋,所以他说的话,皇上向来全盘采信。但对于这件事,喻尚林心中有数,皇帝更恼怒的不是强抢民女一事,而是为太后守孝期中城内官吏府邸一律暂停歌舞,可竟然有人敢无视他的圣谕违令抗旨,那就更是罪不可赦了。
但喻尚林还是推波助澜了一把,“禀陛下,那位被抢女儿的老汉上告无门,也是事出有因。那些衙门府役皆是由吏部推选上来的。为了平民百姓得罪顶头上司,这笔生意实在是划不来。”他心中有数,皇上在气头上,任何小事都会被放大,更何况这事还不算小。
果然皇帝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道:“好好。当初前任吏部尚书出事的时候,朕就在想上梁不正下梁歪,吏部侍郎能逃得了干系?但其时实在是找不到人选,就抬举他升了上来。现在看果然是狼鼠一窝,沆瀣一气,此等乱臣贼子,朕还留着他干嘛?”
喻尚林道:“皇上请息怒。但若吏部尚书下去了,吏部无主事之人,也会有诸多不便。”
皇上思揣片刻,道:“确实找不到更好的人选了。爱卿,由你暂时肩挑两部吧。朕也知道会辛苦你些时日,但也希望你能不辜负朕的厚望。”
喻尚林走了出来,迎面遇到傅亮和徐羡之两位大人。
他向两位大人施礼:“两位大人是来见皇上啊。”等到走近,他压低声音道,“事情已经办妥了,由下官暂时肩挑两部。”
徐羡之轻声回应:“辛苦喻大人了,等时机成熟,就把我们的人推上吏部尚书这个位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