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过了草根子之后,皮洛士开始用左手艰难的在地上写了起来。
好吧,他承认,这字确实是太糟糕了,但皮洛士敢发誓,这绝对是因为他用不惯左手的原因绝对没有其他的理由!
“皮、洛、士,”石磐陀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着,随后奇怪道,“我原以为小兄弟你身为外藩人,名号音译即可,却不曾想到你如此执着啊!”
“颂……兄长有所不知,稍……小弟名号之译文,皆由阿娘亲自选定,她本为洛阳人士。”皮洛士继续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家慈斯……昔年一直希望我能做个耕读传家的读书郎,因此才选了这般有‘洛’、有‘士’的名号。”
那你这‘皮’字又作个甚个解释?——这句话已然到了石磐陀嘴边眼看着就要脱口而出了,可却又被他自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接着营帐外那堆火照进来的微弱光芒,皮洛士似乎看见石磐陀的双耳就像个兔子一样微微转动。
原本嬉皮笑脸的石磐陀忽然就变得严肃了起来,那神情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莫要作声!”石磐陀忽然压低了声音警告道。只见他忽地伸手一探,便随着“刺啦”的破帛之声,原本既轫且厚的帐篷居然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我的……”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贫嘴的大胡子还有这等本事,皮洛士看得是一句惊叹脱口而出,但又想起了石磐陀方才的嘱托,连忙将后面的内容硬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
原本,他们二人呆着的位置就靠近帐篷口,如今再叫石磐陀这样一撕,那口子就开得更大了。
透过这个大口,皮洛士索性把整个脑袋都探了出去,扫视了一下四周。
夜晚的营地显得格外地安静,除了木柴在火焰中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肆虐的风声以及巡逻卫士们发出来的沉稳而富有规律性的脚步声外,没有别的异常情况。
倒是有几个巡逻的发现了皮洛士的异常,正在大声叫骂着走了过来。
就在这时,那领头的将军忽然就从自己的帐篷中冲了出来,干净利落地翻身上马,一只手抓着一张弓,另一只手中的马鞭凭空一甩,在空气中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随着这一声鞭响,原本安静的营地瞬间热闹了起来。
在外巡逻的卫士立马跨上了自己的战马,而营帐中的士兵则纷纷撩开帘子往外冲。
而现在,从远处传来了一大串脚步声,从模糊,到清晰。
这一下,连奴隶们都醒了。
显然,将军已然等不了了,只见他纵马扬鞭,如一道闪电一般直接冲向了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就在马蹄刚刚离地的同时,马背上的将军弯弓搭箭,弓弦轻颤之下,那将军已然极为娴熟地射出了九支箭!
而他本人,也跟着这九支箭消失在了远方。
电光火石之间,远处的脚步声似乎停了下来,再接着,响起了一连串的倒地翻滚声。
而就在这时,那位将军已然驾驭着座下爱马奔回了营地。
皮洛士瞪大了眼睛,久久地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