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午饭,席亮瑜也被放出来,但他没得自由,被景澜的人带到棉花巷。
景澜没说废话,直接警告他,让他离景芳远点。
席亮瑜很讨厌景澜的做事风格,而且景澜还和白婧的行踪有关系,当即就反驳,是景芳一直缠着他。
席亮瑜说完这话,办公室针落可闻。
景澜仔细看着席亮瑜,眉头一点点皱起,“你说,一直都是景芳缠着你,你从来不喜欢她?”
席亮瑜抿嘴,心中有个声音说,不是,我也喜欢她。
只是他沉默的姿态,在景澜眼中算是默认。
景澜叹息一声,“从你出现,我就知道你心怀鬼胎。你接近景芳,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如果对景芳是真心的,我也能成全你们。既然你不愿意,就算了。”
席亮瑜诧异,一时没搞懂景澜玩什么把戏。
这时,办公室的隔间走出一个人。
景芳很生气地质问:“爸爸,你这是羞辱他,还是羞辱我?我小时候在御龙苑长大,他是我弟弟呀。”
席亮瑜傻眼。
景澜也有些愣。
三个小时前,景澜把景芳从警局带走。景芳害怕沉默时的景澜,主动把她和席亮瑜的事情告诉景澜。景澜倒是没说啥,直接回到棉花巷,安排景芳吃午饭,睡午觉。
景澜本打算在景芳睡觉时试探席亮瑜,没想到景芳没睡。
景芳听到席亮瑜毫不犹豫地拒绝,不可能不伤心。但她也是高自尊的人,不可能在被人拒绝后,还厚脸皮说“我就是喜欢他”,只能说“我们本来就没关系”这样的话来维护自己的面子。
景澜立刻就明白女儿的意图。更加无奈。
女大不中留,尤其是口是心非的女儿,更是不中留。
这些事情,他作为父亲,真的不应该继续插手。
景澜说:“爸爸和他有些事情要谈,和你无关。放心。你先回避。”
景芳看了眼席亮瑜,心中冷嘲,直接走出办公室。
景芳走出办公室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拉黑席亮瑜的联系方式。
就是以为一通电话,把自己搞的这么难堪。
这次,景芳真切地体会到失恋的酸涩。
之前她亲眼看到席亮瑜抱着一个女人,她还能安慰自己,恋情还没开始,没什么值得悲痛的,过两天就缓过来了。
但真看到他,又听到他的拒绝,她心头还是被刺痛。
景芳想,是不是该找个机会出去旅游?不是都说,旅游是疗伤的好方法?
办公室中,景澜指了指沙发,掏出烟,慢慢点燃。
席亮瑜看着这个男人动作,全身紧绷。
诚然,景澜的每一个动作都十分优雅高贵,长相也十分精致,尤其是火光照亮半张脸,让他整个人充满诱惑的味道。但真正让席亮瑜感到压力的,还是沉淀于景澜身上的气势。
这气势,不是席亮瑜这个年轻人能比得上的。
一支烟抽完,景澜突然说:“二十多年了,一眨眼就过去了。时间过得真快呀。”
席亮瑜没说话。
景澜说:“二十……不,大概三十年前,我和你父亲认识。那时候,我们被圈内人并成为双杰,只是我们谁也不服谁,总想挣个你高我低。”
“年轻气盛呗。”
“后来发生很多事,让我和你父亲,从敌对的立场,走向相同立场。你帮我一把,我帮你一把,倒是比那些称兄道弟的人关系更好。”
“这些事情,你母亲和你说过吗?”
听他提到白婧,席亮瑜瞳孔猛地紧缩。
终于……
图穷匕见。
景澜说:“你来t市的目的,接近景芳的目的,我都知道。我明确告诉你,白婧不在我手中。以后不要再打扰景芳。”
席亮瑜追问,“那她在哪儿?”
景澜凉凉地笑了,好像在等他这句话,又好像很嫌弃他这句话。
不待席亮瑜反应过来,景澜就说:“白婧早些年做了不少孽。你跟着这条线索调查。”
之后半年,席亮瑜一直在调查白婧的行踪。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在意国找到奄奄一息的白婧。
加害白婧的人,正是穆婷。
席亮瑜见到穆婷时,真的很诧异,穆婷长得,和他记忆中的园长妈妈是一模一样的。席亮瑜想起“真假穆槿”的传言,非常忌惮穆婷。而穆婷又有背景,一下子就跑了。
席亮瑜把白婧送到医院。
经过医生十几个小时的抢救,白婧成功脱离生命危险。
席亮瑜守在白婧身边,不由自主会想到景芳。
他有种直觉,他和景芳,好像从此会彻底分开。
他对景芳算是一见钟情,只是一直压制着这份东西。现在卸掉心头最大的包袱,他想重新追求自己的真爱时,才隐约感到有问题。
景澜提醒他白婧的行踪,好像就是一种交易,景澜付出,而他接受,相应的,他要做景澜希望他做的一件事。
如果他不愿意做,他可以拒绝接受景澜给出的条件。
席亮瑜想,他和景芳,因为长辈之间的纠葛在一起,又因此而分开。算得上是成也萧何败萧何。
白婧苏醒后,席亮瑜倒是没和她提起半点国内的事情。席亮瑜安心扮演一个乖巧贴心的儿子,守在白婧身边,空闲的时候,他给白婧念小说,或者陪白婧说最新新闻。
白婧安静听着,目光落在虚空的尘埃中,不知想些什么。
等到白婧的病情彻底稳定,可以从医院转到康复中心时,白婧终于开口说话。
白婧因为长时间不说话,嘴巴周围的肌肉有些僵化,说话都不利索。她尝试了几个音节后,才说出算是比较流畅的句子。
席亮瑜听着,大概就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原来被人当成实验人是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