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孙不四低沉的喝声,一道青蒙蒙的光华自天而降,只闻得“砰”然一声,却是先时飞于半空的那道玉牌飞击而下,化作一道如门板一般的巨大光柱,一击将那方才合体为一人的傀儡打落尘埃。
白衣人出了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号,便如那一击是打在他身上一般,七窍之中都渗出血来,整个身体都摇摇欲坠。他身后随着出来的那人上前扶了一把,才没让他倒在地上。
此时众人才见到那傀儡被打到地上后,似已消失不见,地上只有一顶毡帽和一袭黑衣,几道麻绳胡乱地捆在瘪瘪的衣服上,却不见了人身何在。正当众人在注视之时,却见一团不断蠕动的黑雾从衣领处钻了出来。那黑雾极为淡薄,如一屡清烟也似,在地上勉强挣动了几下,忽然轻轻飘起,从那白衣人的心口钻了进去,消失不见。
黑雾一入体内,白衣人又出一声惨叫之声,身体大抖起来,又出连连地咳嗽之声。身边扶着他的人用力搀了他一下,这才使他渐渐安静下来。
梅清等这才注意到白衣人身边之人,却是一个身着玄色道袍的矮小道人,身高不足五尺,胡须头都乱糟糟地,不注意地看去,还以为是一个童子。
此时却闻孙不四苦地声音道:“唉,罪过罪过,二哥你又装和尚骗人了。你看你把人家给打得”
“放屁!”孙不三尖锐地声音叫道:“什么叫我装和尚骗人了?我说我是和尚了吗?你哪只耳朵听见的?在场这些人,又有哪个听到了?喂,对面这位,刚才我没说我是和尚吧?就连出手打你的这傀儡的。也是我这三弟,你可要分清好坏人呵。”
“可是二哥你光头戒斑身着袈裟手托铜钵又念什么真言,人家还不都以为你是和尚么?”孙不四满面苦色地说道。
“和尚是光头,那光头就是和尚了么?和尚穿袈裟。那穿袈裟就是和尚了么?和尚还吃饭呐,那天下吃饭地全成和尚了不成!老三你若再这么胡绞蛮缠,看我不替大姐管教你!”孙不三理直气壮地说道。
众人见这对兄弟又这么互相辩论起来,却再也不敢有半点轻视。从这对兄弟一露面,言语之间总显得甚是糊涂,众人虽然口上不说,心中其实总有些看不起他们。就算是梅清虽然也知道这兄弟身负惊人艺业。但也难免有几分轻视,总觉得这对兄弟虽然修为颇高,但脑袋不太好使,不过是一对混人罢了。
但此次这对兄弟出手,却将一堆聪明人都给涮了。那孙不三开始一直隐在暗中。一旦现身,当真如高僧大德一般。无论是外表还是上来那六字真言,纵是真让佛门中人看了,也不得不承认实在是正宗得很。
就是令众人没想到的是,看起来非常象的高僧根本就是个幌子。不光唬得白衣人强行收回傀儡令自己受伤,更将偷偷出手的孙不四遮掩得天衣无缝。最后孙不四一击得手。重创了那白衣人地万千傀儡,直接就让他失去了战斗力。
“你们究竟是些什么人,为何要对我等出手?”站在白衣人身旁的玄衣矮道人问道。
梅清微微一笑道:“适才我们不是说过了么,我等本是锦衣卫,奉命察查库中物品失窃一事,追踪至此。现下人赃并获,阁下也不用再装糊涂了。”
“做梦!”那白衣青年怒叫道,一时用大了力。又是连连咳嗽起来。过了片刻才喘息过来。咬牙切齿地道:“你们这些狗腿子,害得我们家破人亡。天良丧尽,到了现在还不放过我!我与你们拼了!”
“坛主冷静!此时不是拼命的时候,大事要紧!”白衣青年正要动手之时,忽然被身边玄衣矮道阻止。只是白衣青年虽然依然不再行动,一双眼睛却紧紧地盯着梅清等人,直欲择人而噬一般。
“大事!哼,到了这个地步,还心存妄想么?”梅清心中有些奇怪,刚才这白衣青年极为激动,眼中怒火熊熊,显是与锦衣卫间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为何玄衣矮道一句话,就能让他忍下来?所谓大事是什么,难道与那七星砚关不成?
梅清悬悬在心,就是想揭开古砚之秘,因此心思一转,便出言挑拨道:“些许跳梁小丑,能做得什么大事?看你二人,怕也不过是些邪门歪道中的走卒,鸡鸣狗盗之辈。若真让人知道你们做的这事,说不得先人蒙羞,家人无面,走到街上,狗都不会理你们,还在这里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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