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我等在路上多耽搁,还请两位多多包涵。若是在平时,老汉的这身驱马驾车的本事,你们二位坐在车上便如同在家中榻上一般平稳。”
陈唱听车夫这么一说,笑得几乎露出了后槽牙。
水灵儿咬着嘴唇,这车夫也真是的,什么榻上不榻上。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紧跟着手掌心被陈唱轻轻一搔,痒得她玉手一缩,口中一声轻呼。
陈唱抬头,只见她柳眉弯弯,樱唇微翘,一副似喜似愠、娇媚入骨的美妙神情,不由得心中一荡。
那车夫倒也健谈,便问了二人的来历,陈唱在水灵儿的扶助下坐了起来,便将船上的那番说辞又复述了一遍。
那车夫看上去性子粗疏,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一味地大骂那些山贼流寇凶残暴戾、祸害百姓。
陈唱清了清嗓子,问那车夫道:“这位老丈,在下二人蒙你家小姐所救,可还不知你家小姐姓名,老丈可否告诉在下,在下也好知道恩人是谁。”
车夫哈哈一笑道:“我家小姐像极了夫人,自幼便是心地良善,此事不足道哉,不足道哉。”
“哦,对对,小姐的芳名自然是不便问的,那这姓氏总可以告诉在下吧?”
“楼!老汉不才叫作楼五。”
陈唱一听这个姓氏顿时心里一哆嗦:“他要去成亲的那家姑娘便也姓娄,方才那位小姐不会就是……”
一想应该不会那么巧,急问道:“是哪个娄?”
楼五道:“自然是高楼的楼了!”
陈唱听了之后,心中心中一颗大石才落了地,此楼非彼娄,看来是自己太过于敏感了。
水灵儿从二人的对话中大致也明白了陈唱心中所虑,不由眉心紧蹙,尽管排除了刚才那个小姐不是陈唱未过门的妻子,但有些事情终究是要去面对的。
对于自己那未婚妻娄大小姐,陈唱是一点也不了解,借着这个当口,刚好可以问问这位楼五,多了解点信息,也好应对,便问:“老丈,那江陵城中可还另外一个娄家,就是不带木字的那个娄?”
楼五将大肚子腆着肚子说道:“那是自然,在江陵,若非是本地人,外来的还真是很难分辨出两家的区别来。你说的这个娄家,是本地的富商巨贾之一,现任的家主名叫娄作成,娄家自汉末三国起便以造船为业,历经数十代,如今已经能造出两万觥的大船。方才你们所乘的那艘船,便是娄家所造。”
陈唱听了之后倒吸了一口冷气,头有些大,敢情自己的未婚妻是个大富之家的小姐。
这下麻烦了。
在他的印象当中,这些娇小姐的脾气都不大好,何况他又带着水灵儿。
他握紧了水灵儿的手,又忐忑不安地问那楼五:“老丈,那娄家的小姐如何?”
楼五回过头似有深意地望了他一眼:“啧啧啧,那娄作成的确生有一女,听说已经定亲,但还未正式嫁娶。怎么,你们同她认识?”
陈唱摇头干笑了两声:“老丈误会了,我们都是头一次去江陵,如何会认得那娄大小姐,也是听人说起而已。”
“哦?”楼五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陈唱忙解释道:“嗯,我有一好友,是娄家的亲戚,这次是我们就是给娄家捎个信儿去的。结果在路上遇到了山贼,追得我们二人是到处跑,竟是连那写有地址的书信都丢了,故而才向老丈打听一下娄家的事情。”
说着,他想楼五露出了一个十分真诚的笑容,在商场上打拼多年,早就练就了说谎话不脸红的硬功夫。
“原来如此,那进了城,在下倒是可以给你们二位指路。”
“多谢老丈。”
“两位坐稳了,前方道路平坦,在下要快马扬鞭了!”
楼五狠狠地一鞭子抽在马背上,吆喝一声:“驾!”,驱赶着马车向江陵飞奔而去。
行不多时,便见前方官道上灰尘迷漫,遮天蔽日,楼大小姐的车驾也暂时停了下来。
“吁……”楼五吆喝辕马缓缓停了下来,“肯定是哪家的王公贵戚出门,阵仗如此之大。”
陈唱晃晃悠悠地从车上站起来,只见前方浩浩荡荡的一支队伍,沿着笔直的官道向东南方向而行,刀枪如林,旗帜招展。
“哎?”陈唱有些疑惑,这怎么看着像是北周的甲士军卒,不知道那个韩子通在不在其中,若是他在的话,想必也能问到周义海和马良以及其他侍卫们的消息。
“灵儿,你看!”他原本兴奋地要将自己的发现告诉水灵儿,哪知道水灵儿无精打采地低着头,眼角带着一抹泪痕。
陈唱心中不禁一痛,如今江陵在即,有些事情终究是躲不过去的,我一味地向她许诺保证,可这件事终究有几分把握呢?
这样一想,他心里空得厉害,失魂落魄,身子犹如枯叶一般晃了两晃,一屁股瘫坐在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