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心去告状,只怕会引起不小的麻烦。
可他又望着身旁鼓着粉腮,一脸不痛快的安岚,只觉得她生起气来都是娇憨动人。刚才河边的那一幕反复闪现,指尖仿佛还留着她腰肢上的香气,到底舍不得与她分开。这时蒋公公在旁又催促了声:“三殿下,该走了。”
安岚也终于想到这点,恋恋不舍地将手收回,道:“三殿下,你先走吧。”她踮起脚,靠在他耳边道:“我以往再去找你,你别忘了……别忘了今晚……”在她心里,已经把方才河畔的那一幕当作是定情之举,虽然是由自己主动的,可他差一点就要回应了。
蒋公公在旁观看,只觉得豫王如一头处在爆发边缘的猛兽,顿时流了身冷汗,连忙扯了扯李儋元的斗篷,几乎用央求的态度道:“三殿下,走吧。至于谢家小姐,王爷会好好将她送回去的。”
他急得用眼神直示意:人家好歹是侯府的嫡小姐,豫王就算再强悍霸道,也不至于真把人给掳回去。
李儋元抿了下唇,终于下决定挪动步子,对安岚交代了一句路上小心,又走到李徽面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皇叔,你说错了。我会护着她,护不住,也要护。”
李徽眯起眼,终是什么都没说出口,只偏开身体让他走过去。直到那两人的背影渐渐走远,才轻哼一声,对着旁边一脸失落的安岚道:“走吧。”
安岚抬起下巴,斜睨着他道:“王爷,我可没说要让你送。”
李徽已经攒了一肚子火,低下头,逼着她的脸,阴测测道:“你要是不愿意自己走,本王不介意抱你过去。”
“你!”安岚气得想大骂他无耻,可李徽高大的身体挡在她面前,那张向来写满谦和的脸,如今只剩浓浓的阴鸷。仿佛是在提醒她,盛怒之下,他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
做大事者能屈能伸,安岚把这句话默念一遍,为了不要吃亏,决定还是不要继续惹怒他比较好,但又不想输了气势,把下巴偏向与他相反的方向,板着脸,梗着脖子往前走。
李徽见她妥协,原本阴云密布的心情总算放了点晴,背着手走到她身边故意道:“可惜。”
安岚挺着背脊,气呼呼抛下一句:“可惜什么?”
李徽微微笑起来:“可惜你没我想的那般倔强,不然,我说到必定会做到。”
安岚楞了一会儿,才明白他是说抱她上车那件事,回头白了他一眼,板着脸继续往前走,打定主意再不理会他。
可回侯府的路并不太近,两人面对面坐在同一间车厢里,安岚觉得如坐针毡,随手拿起放在瓷盘里的柑橘,低着头专注地剥皮,连橘瓣上的白丝都不放过。
李徽默默看着她,心里那股酸意随着车辙晃来晃去,终是倾身过去,不甘地问出口:“你喜欢我那皇侄?”
安岚未想到他问得这么直接,一瓣橘子差点噎住,捂嘴猛咳了几声,抬起头坦然地望着他道:“王爷现在明白了,君子不夺人所好,两情相悦这种事,本来就没法强求,王爷。”
李徽阴阴盯着她,道:“你以为我会成全你们?”
安岚将满桌的橘皮拨到一边,振振有词道:“王爷若非要强娶,可就是和自己的侄子抢媳妇儿,到时候闹到陛下那里,也算是桩丑闻。像您这般爱惜羽翼之人,若只是想要一门能帮助您的婚事,何必非要弄到如此境地。更何况,你舍弃徐氏女非要娶我,陛下只怕也会疑心,若是深查下去,王爷那些事,只怕就包不住了。”
李徽一挑眉,饶有兴致道:“想不到你还敢威胁我。”他往前这边更靠近一些,压着声道:“若真是被我那皇兄查出什么,要担心的可不止是我吧。”
安岚心中一凛,他这是在拿姜氏的安危要挟吗?
李徽笑了笑,从她手里拿走刚剥好的橘瓣,塞进嘴里嚼了嚼道:“我们两人,包括我那个三皇侄,咱们的安危原本就是绑在一处,现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说那些话可吓不到我。我不管你心里所属是谁,可你记住,你只能当我豫王的王妃。”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赶在7点写完了,明天继续努力,谢谢tuna投的颗地雷。
我不叫惨你们就不评论了,呜呜呜,塑料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