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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樨见清瑜沉吟不语,有些着急,看了看门外,问泽祥道:“那大少爷你怎么独自一个人回来了?世子呢?”
泽祥低头道:“是太子殿下让我先回来的。至于世子,太子妃拉他说话,看来今儿又得晚膳时分才回得来了。”
木樨急了,对清瑜道:“大小姐想想办法吧。要不谎报个小姐伤情,让人把世子请回来吧。”
清瑜微微摇头,对木樨道:“你是关心则乱。泽礼天天如此,你这会突然把人急匆匆的叫回来,岂不露骨?”
木樨急道:“世子还小,大小姐您刚才也听大少爷说了,世子这是要帮咱们王府出头呢。这怎么行?大小姐您可不能袖手旁观。”
清瑜叹息道:“木樨你也是玲珑的女子,怎么遇事慌成这样?连泽礼这么小的年纪,都看出来这事要是太子殿下强求,咱们可是没有回旋的余地的。不然泽礼世子做得好好的,又何必认他人做父母?真到了那一步,为了咱们嘉王府的未来,只怕也不得不接受了。好在太子殿下素来与我们王府交好,如今不好意思强求。况且……”
木樨双手紧握,追问道:“况且什么?”
清瑜靠在软枕上,低声道:“过继这事对于咱们府里来说,避之不及。对于其他人,也许是求之不得呢。毕竟,咱们畏惧宫闱如虎,人家却说不定早就寄情于此呢?”
木樨一愣,喜道:“小姐的意思是说,其他亲王府邸会……”
清瑜看向芙蓉,低声道:“既然楚姨娘有门路,不妨再打点些,盯着涵虚殿的那边的动静。如今事情还没个定论。咱们不妨看看。”
木樨闻言连忙去过一封银子,塞在芙蓉手里道:“这事关系到世子,芙蓉你多操心了。”
芙蓉想了想,她们母子全靠嘉王府这棵大树,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这时候自己能尽些力,也算助人助己。芙蓉没拒绝,叮嘱了泽祥几句,这才匆匆去了。
泽祥显然有些心不在焉。清瑜知道他有些自责,便细声细气安慰着他。姐弟俩说这话,一会儿功夫,便去了陌生感。清瑜自从回到巴州,事情一桩接一桩,也没有太多时间与泽祥详聊。如今借着这机会,二人倒是又亲近了一步。
姐弟俩正说得高兴,外头丫鬟慌慌张张来禀告说,福王妃来看大小姐了,侧妃作陪,人就快到了。
清瑜与木樨对视一眼,忙吩咐木樨出去迎接。泽祥本想起身回避,清瑜阻止道:“不忙,既然你们兄弟俩都这么懂事,就跟在姐姐面前多看看。说不定也能帮姐姐撑个腰。”
泽祥本来有些小小紧张,被清瑜这么一调笑,也放松下来,便规规矩矩陪在清瑜床前。
不一会儿便见福王妃在尹兰烟的陪同下走了进来。福王妃来到清瑜床前,侧身坐在床沿上,帮清瑜理了理发丝,有些感伤道:“你这孩子还真是不走运。行宫闹刺客,怎么偏进了你们院子,误伤到了你呢?”
清瑜知道此事机密太子殿下不会告诉旁人,笑了笑道:“四婶婶说的是,回头等我好了,一定要去庙里多烧些香求求神佛保佑才是。”
陈泽祥起身给福王妃行了礼。福王妃看着他微笑道:“你倒是去得早,回来得也早。”
尹兰烟在旁说道:“我们大小姐虽然遇到这事,也算是逢凶化吉。眼下看起来,脸色精神比那天强得多了。”说这话,好像一直多关心清瑜似的。不过清瑜还是瞥见了尹兰烟说这话时眼中掩饰不住的忧愁。
福王妃拍拍清瑜的手道:“有起色就好。伤筋动骨一百天,可不是说着玩的。你好好在家休养着。今儿我来得匆忙,也没带什么东西。回头让府里下人送两支好参来。”
清瑜忙推辞道:“四婶婶好意侄女儿心领了。不过我年轻,身子骨壮健,哪里用得着人参?还是四婶婶留着自己用,太子妃这一病,最辛苦的就是您了。”
福王妃慈爱的道:“人参什么的虽然金贵,搁在我们皇家倒也寻常。还怕我自己没得用?我就知道瑜儿是最乖巧懂事的,也不怪婶婶这些天没抽出空来看你。”
清瑜笑道:“侄女儿哪里敢!对了,今儿四婶婶怎么有空来呢?太子妃好些了?”
福王妃脸上浮现淡淡的怒意,摇头道:“今儿你七婶婶带着好些个晚辈去探视太子妃,现今涵虚殿里怕有七八个男孩儿。加上看孩子那些人,弄得吵吵闹闹的,我有些气闷,就出来了。”
清瑜与木樨对视一眼,木樨心生明悟,看来小姐说得不错,她们嘉王府无意过继,别的亲王府却坐不住了。这会弄七八个男孩儿去探视太子妃,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尹兰烟却是有几分小聪明的,听了这话心里顿时起了小九九。说到底,这过继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她一直没有主意。如今福王妃在这里,尹兰烟倒是有些刺探几句。她知道这位王妃年纪较长,又是个老好人,虽然福王曾经也算是巴王一系,但自从涪陵郡主和番远嫁之后,福王巴王有了些龃龉,走得原来越远了。加上这一次太子妃突然犯病,多亏了福王妃带着郑王妃主持宫中事物。连太子也高看这位弟妹一眼。福王妃的话分量自然就重了。
尹兰烟便笑问福王妃道:“泽祎今儿也去了吗?”
清瑜闻言一愣,暗道尹兰烟果然不是吃素的。想要探问福王妃的态度,却不直说。先问福王嫡子有没有参与,借此看看福王府是什么心思。
福王妃闻言却有些不悦,也不拿正眼看尹兰烟,只对清瑜道:“你四弟日日里也去给太子妃请安的。只是他年纪大些,一心只牵挂前线的事儿,不像你们泽礼乖巧。倒是往外头走动得多。今儿这么多人,他何必去凑这个热闹?”
福王妃这话说出来,无疑表示了她们福王府志不在此。想想也是,福王与别人不同,自来就愿意做个闲散王爷。这陈泽祎又是唯一的嫡子。年纪又大了些,就是过继只怕也带不亲了。
尹兰烟听了此话,心中反倒踌躇起来。若是福王府不搀和此事,嘉王府又多了几分成算。毕竟福王妃这会正得太子妃信任,她要是想帮自己儿子铺路,自然有的是法子。不过尹兰烟是既想泽礼去继承这样泼天的富贵,又怕没法子跟自家王爷交待。这些天得了消息总是首鼠两端,好不为难。
清瑜笑着说:“泽祎到底大了,知道为国操心。也能帮婶婶分分忧。涪陵姐姐若是知道,心里肯定高兴。”
福王妃听清瑜提起女儿,忍不住又有些心酸气苦。涪陵嫁过去也这么些年了,还没有一男半女。只女人没个孩子,即算是金枝玉叶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更何况涪陵又是和番异邦,她这个做母亲的就是想操心也鞭长莫及。从前在京城里的时候,一两个月总还能通封书信。如今逃难到了巴州,却是很久没有联络上了。
清瑜不料自己随口一说,招惹得福王妃伤心,忙温言劝慰。尹兰烟听这些家长里短好没有兴趣,只是作为主人,不好不陪,只在一旁出神。
外头裘妈妈找了来,附在尹兰烟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尹兰烟听了眉头一皱,看了看清瑜。便起身对福王妃道歉道:“嫂子,我这还有些家务事,不能多陪了。还请嫂子恕罪。嫂子既然来了,不妨让瑜儿陪着您多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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