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太医这一番动作言语,顿时让陈洪恺安下心来。这位老太医不愧是老江湖,医术又高,这般压力之下,不仅将事情掩盖,连说辞都想好了。陈洪恺紧张的一颗心终于稍稍放下,他也顾不得什么皇室威仪,瘫坐在地上,额角全是汗水。
文太医说完这番话,也失魂落魄的呆坐在地。他知道自己不仅不能置身事外,反而越陷越深了。只是这样的情势下,他这么做既是替天行道,也是自保。只是从此之后,自己就再也不是自由之身,还有自家那几十口人的性命,都落在了嘉王殿下的手里。
陈洪恺微微喘气,他也看出文太医的顾虑,忙保证道:“太医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不会忘记。文老太医只管放心,将来我陈洪恺必定报答。”
事已至此,文太医还能说什么。只得恭敬点头,回头照料姚贵妃去了。
清瑜怔怔的看着地上的姚贵妃,心中却难以平静。她虽没有父亲那般恨极了这个女人,也深受其害,还差点丢了小命。按理说,清瑜不该同情这个女人,只是一想到她从此便要这样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一辈子,也有些恻然。清瑜只能不断说服自己,她就是个大恶人,父亲与自己也是被她逼得走投无路,时机又刚好,才出此下策。清瑜叹了一口气,低声道:“算计一辈子,又有什么意思呢?若是当年她安分守己,或许没有现在这么风光,但至少能守着亲生骨肉颐养天年,又何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陈洪恺听着女儿喃喃自语,微微摇头。这个宫里,你不犯别人,别人却不见得会放过你。只是话到嘴边,陈洪恺又咽了下去。女儿年纪小,本应是天真稚气的时候,却偏偏因为自己这个父亲,被卷入这么黑暗的宫廷争斗当中来,不得已帮着自己做那阴损的事情。自己又何苦打破她心中的良善,非要将残酷的事实说出来。还是让孩子多一些她这个年龄该有的心境吧。
父女俩呆呆的坐了一会,清瑜这才重新振作起来,忙爬起身,恢复了几分冷静。她吩咐紫兰道:“你去打水来给父王收拾一下,时辰已经不早了,父王也该回府去了。”
陈洪恺估摸着时辰,就算今晚中秋,永和殿那边的宴席也该散了。自己这个身份是不好留在宫中过夜的,只是如今留下这个烂摊子,他又放心不下。
清瑜自然看得出父亲的忧虑,忙劝解道:“父王不必担心,如今宝应殿中贵妃娘娘的爪牙已经被吴公公关了起来,里里外外都是我们这边的人。有我在,有吴公公在,只需静静等到天明,再将此事报了上去便是。父王还是从容离宫,免得引人怀疑。”
陈洪恺咬咬牙,他已经不知不觉的把女儿当作了智囊,由着她出主意。紫兰忙谨慎开门去弄水去了。清瑜也不敢闲着,从文太医药箱里找到药酒,擦在贵妃娘娘脖子上轻轻推拿,力求早点消除父亲留在上头的红手印。
文太医见郡主这样细心,心里也踏实了许多。虽然他做了准备,不过万一皇上怪罪下来,他也不知该怎么面对雷霆震怒。既然郡主已经着手消灭证据,那么自己也好好想想,有什么完全的办法,可以让那帮御医院的同僚看不出什么蹊跷来。
陈洪恺看着女儿忙碌的身影,眼眶有些湿润。这个孩子不过几岁,换做在别人家里,还是个只会叫嚷着要父母抱的年纪。而自己的女儿,却已经帮自己帮到这个程度。陈洪恺有一种感觉,因为有了女儿在,自己面对什么困难最终都能迎刃而解,逢凶化吉。她的稳重细心,聪明机敏不去说它,最难得是那一颗全心全意为了自己的心,让陈洪恺这个做父亲的,都有一种错觉。仿佛自己是个孩子,而女儿是个长辈。能让女儿照顾周全,自己就有一种安心。
紫兰将水打了回来,仔细帮陈洪恺净了脸,洗了手。又从头到脚,将有些脏皱的皇子袍服整弄了一番,这才放下毛巾,长出了一口气。清瑜回头见到父亲已经恢复到了刚进来时的样子,忙催促道:“父亲早些回去。明儿一早装作不知道,早点来宫里。只说今晚姚贵妃不舒服提前离席,父王不放心来探望便是。只是父王人前可一定要做出孝子的模样,能哭得出来尽量哭出来,她是您名分上的母亲,可不能让旁人看出来什么。”
陈洪恺郑重点头道:“这里头的关碍我清楚。我只担心你一个人在宫中应付不来。若实在为难,瑜儿你就病着。反正你伤势还没完全好,年纪又小,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清瑜知道这是父亲放心不下自己,忙点头笑道:“我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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