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众人都呆呆看着这样突发的情形,不知如何是好。被绑的香云不去说她,紫兰一个弱女子,就是想要解劝,也没那把力气。文太医又是个老者,对着暴怒的嘉王,退后都来不及,怎敢上前去?吴春和这个老太监本应是个精明的,只是他这一天经历太多起起伏伏,此刻心乱如麻,浑身提不起力气。
只有清瑜。清瑜顾不得赤脚,立即下床冲了上去,她本就身量小,踮起脚尖也不过到父亲腰下,伸手也拉不住陷入狂暴的父亲。清瑜只得大声道:“父王息怒!快些放手。”
陈洪恺却哪里听得进去,反倒将满腔愤怒化作力量,手上还加重了几分。
清瑜心中大急,若是父亲一时激气将姚贵妃掐死了,那就捅了天大的篓子。自己一家又如何能面对这个结果?清瑜镇定下来,从反面劝说父亲道:“父王不能上了这女人的当!她分明是想激怒父亲一心求死,好让父亲和我们一家都给她陪葬。到时候,她儿子仍然能坐稳太子之位,而我们一家就死得冤枉了!这可是皇宫啊,父亲!”
陈洪恺一愣,他立即将手放开,怔怔的问:“是这样吗?我怎么没想到……”
姚贵妃此刻已经闭过气去,顺着墙根软倒在地,动也不动弹一下。清瑜骇了一大跳,忙扑上去察看。只见姚贵妃面容苍白,嘴唇青紫,没有半点生气。清瑜用手一探,姚贵妃口鼻已经断了呼吸。清瑜不禁大急,立刻握住这女人的手腕细细感觉,好在还有微弱的一丝脉搏。清瑜立即回头对文太医道:“老太医快过来,她还有脉象。或者有救!”
屋里众人早就被这般雷霆变故吓傻了。文太医听到清瑜吩咐,忙连爬带滚的扑到姚贵妃近前。他毕竟是深知医理的人,只看看了姚贵妃眼底,便一手掐人中,另一手飞快的给几处大穴刺入了银针。
陈洪恺看得眼神变幻,半晌才回过神来,叹了口气问道:“她死不了吧?”
文太医有些惶急道:“我已经连用七根银针,想要激活她的生机。只是能不能成,只有五五之数。”
清瑜听了便急了,也顾不得藏拙,卷起袖子便狠命在姚贵妃心脏处按压,她只希望这半吊子心脏复苏术能够成事。自己虽也恨不得这女人早死,却不能让姚贵妃这般丧命。她脖子上鲜红的指印仍在,一旦事发,后果不堪设想。
一直傻愣的众人见到清瑜这般,心中都有些羞惭。他们这些成年人反不如一个孩子镇定。看着清瑜努力的小小身影,清醒过来的几人分别手忙脚乱的做起事来。紫兰慌慌张张倒了杯水,蹲在清瑜身边,随时听候清瑜吩咐。文太医也没闲着,一咬牙又取出几根金针,往更凶险的穴位下手。吴太监艰难的爬起身,虽然双腿还有些发软,也只能硬挺,对陈洪恺道:“王……王爷,老奴出去看看,将宝应殿里的几个贵妃娘娘亲近宫女圈起来。然后再安排人将宝应殿封锁,只等王爷处理了这里……再做打算吧。”
陈洪恺无力挥挥手,示意他退下。吴太监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地上生死不知的姚贵妃,悄悄掩门出去了。
陈洪恺见到女儿已经用尽了全力,脸色都变得涨红,忙一把拉住清瑜的手道:“孩子,算了!事已至此,别再白费力气了。这女人死了,我大不了偿命。只对不起你们母女了,说不定父皇看在你们孤儿寡母的份上,能放过你们一命。毕竟你身上也流着父皇的血……”
“不行!”清瑜几乎不加思索的对着父亲狂吼了一句,甩开父亲的手,继续按压。她平生第一次对父亲这样大吼大叫,但是清瑜此刻真的什么也不顾了。她不能让父亲去偿命,不能让母亲和自己孤苦伶仃,她必须救活这个害她们一家的女人。
陈洪恺颓然坐倒在地,眼底的神色只剩茫然。这茫然的眼神里,既包涵一种大仇得报后的空虚,又有一种对于可怕后果的恐惧。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痛苦不痛苦。只有一种无力的解脱与对生命、亲情的不舍。
并不是太久的时间,然而在众人的感觉中却像是极度漫长的等待。就在文太医都忍不住想放弃的时候,姚贵妃嘴角一个抽动让清瑜看到了希望。她用几乎抽筋的手哆哆嗦嗦的探了探姚贵妃的鼻息,若有若无间,却实在恢复了呼吸。清瑜松了口气,立即对文太医道:“老太医赶紧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情形!”
文太医也从刚才紧张混乱的情绪中渐渐镇定下来,他扶着姚贵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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