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王带着尹兰烟回到王府的时候,天已经擦黑。王妃长宁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去了那么久,这会儿一直在强撑着精神等。见到只有丈夫同尹姨娘回来,长宁有些奇怪,一边上前帮着丈夫更衣,一边问:“瑜儿怎么没有跟着王爷一起回来?”
陈洪恺知道这事妻子迟早都会知道,便扶着长宁坐回床上,低声道:“今日宫中发生了些意外,瑜儿受了伤,母妃留她在宫中休养。我让巧容也留在宫里,一并照料。”
长宁一听,忙伸手抓住丈夫的胳膊,焦急的问道:“瑜儿受伤了?可是很严重?怎么不回府里来调治?”
陈洪恺知道妻子兰心蕙质,一般托词也瞒不住她。叹了口气道:“伤得不清。太医也建议暂时不要搬动的好。不过你放心,现在孩子已经醒了,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要多调养调养罢了。”
长宁埋怨丈夫道:“你怎么不早送个信回来,我也好赶去宫里。如今天色晚了,我想去也去不了。没亲眼看到瑜儿的情形,你叫我怎么安得了心?”
陈洪恺安慰妻子道:“那时节宝应殿里乱作一团,实在有些不能为外人道的内情,我也不便让人出宫来送信。况且你身子不好,父皇万寿节都免了你进宫观礼,你今天赶去,岂不是落人口实,说你不孝吗?”
长宁颓然,喃喃道:“这么说,我明天也不能进宫去看瑜儿了?”
陈洪恺道:“无妨无妨,明儿开始,我就在工部当值了。得空便会过去看看瑜儿,每天回来都将瑜儿的情形说给你听。小孩子生气足,不出两三个月,必定会痊愈归来的。”
长宁也知道没有办法,贵妃娘娘对他们这对儿子媳妇是个什么样子,她心里清楚。虽说隔代亲,到底是女儿年纪小,谁知道在宫里是个什么情形。长宁追根溯源问道:“瑜儿怎么受得伤?”
陈洪恺低头,将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长宁才知道女儿是因为丈夫婆婆的矛盾受了池鱼之殃。想到这孩子从小多灾多难,长宁便忍不住抹泪对丈夫道:“瑜儿这孩子什么品性,不用我说了。王爷是看得清清楚楚的。这次若不是她受了这个伤,母妃还不知道怎么生你的气呢。偏你还不心疼她,清远师傅那般郑重对我们夫妻说了保靖侯世子的事情,你也不表态。难道殿下将来真的打算为了与保靖侯之间的约定,牺牲女儿一辈子的幸福?”
这话说得陈洪恺越发心中有愧,低声道:“为了瑜儿,我也想退了这桩婚事。只是保靖侯出征前嘱咐我帮他照料家小,我此时怎么张得开这张口呢?总之他们都还小,将来找个适当的时机我会跟保靖侯说清楚此事的。只是那个府里,唉,还不知道能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长宁也知道丈夫的苦处,做女人不能一味的哭诉,该体谅男人的时候就应该大度一些。长宁收了哭声,转而问丈夫道:“怎么让王爷去工部?是父皇的意思,还是您自己想去的?”
陈洪恺冷笑道:“什么时候轮得到我自己做主?这事是太子提的,母妃也不反对,父皇也就同意了。不论怎么着,总比成天空口谈玄好,我倒是想实实在在做点事情出来。”
长宁点头道:“我哥哥也被起用,做了太常寺少卿,日后你们同朝为官,也好有个照应。”
陈洪恺闻言脸露喜色,点头道:“那真是好消息了。你们司徒家离开朝野这么多年,也该被起复了。像岳父大人与舅兄那样的才德,如今咱们陈国朝堂中可没有几个。”
想到楚芙蓉的事情,嘉王陈洪恺还是郑重对妻子道:“有件事情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要生气。”
长宁见丈夫这样的神色,微微有些奇怪,问道:“什么事?”
陈洪恺才将楚芙蓉被龚妈妈撺掇,偷偷往贵妃娘娘那里送金步摇的事情说了。长宁听了如何能不生气?芙蓉是自小服侍她的丫头,后来长宁又做主帮丈夫收了她做通房。打心眼里,长宁就把楚芙蓉当作自己的人。可是她竟然这样不争气。还以为偷偷送点金饰便能讨了贵妃的欢喜?贵妃娘娘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结果反而被贵妃娘娘拿来说道,责怪嘉王府治家不靖,让丈夫下不来台。
长宁寒着脸问丈夫道:“王爷准备怎么处置她?”
陈洪恺叹息道:“我念她有孕在身,又是蠢笨被人算计。也不想太过为难她。就让她在静园里安安分分待着吧。母妃已经答应我处置她屋子里的人,你再挑选些精明的妈妈丫鬟去盯着。不过等将来孩子出生了,是不能交给她去教养的。她见识低,耳根软,别把我的孩子带傻了。到时候你辛苦一些,将那孩子留到你这边教养,我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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