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洪恺心中一动,低声道:“儿臣正想问问母妃的意思。”
姚贵妃看了看嘉王,道:“你十来年都不在陈国,要你去担当什么大任恐怕也是难为你了。我倒觉得礼部不错,尤其是现在咱们陈国跟梁国联合攻党项,少不得有许多来往。你又在汴京待了那么久,礼仪接待上也不会生疏。”
陈洪恺静静的看着母亲一张一合的嘴唇,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比起太子来,母妃对他更是防备。太子好歹还让他去工部刑部,母妃干脆建议他去最轻省养老的礼部。
陈洪恺也不管姚贵妃说了许多,等她话音一落,便不带一丝喜怒的回答道:“儿子虽然想图个轻省,去礼部任职。但是太子殿下的意思,还是想要儿臣去工部历练历练,在朝中也好为太子殿下助一臂之力。”
姚贵妃听说是太子的意思,便沉吟了一下,改口道:“政事上我也不懂那许多,既然你们兄弟商量了,就按照你们商量的结果办吧。只是你入朝之后要谨慎行事,千万不要影响了太子。”
陈洪恺只觉得母妃句句刺耳,到底谁才是母妃的亲生儿子!?不盼着自己飞黄腾达也就罢了,还生怕自己拖累了别人。陈洪恺抬头看向自己的母妃,姚贵妃已经年近五旬,却依然保养得宜。似乎还是陈洪恺年少时候母亲的那个样子,只是究竟什么变了呢。
姚贵妃看到嘉王神色变幻,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今天的事情让她心中敲响了警钟,这个儿子再也不是从前那样百依百顺,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了?想到这里,姚贵妃便叫了宫女进来,吩咐道:“你去准备上好的养胎药材,让人送到嘉王府去给王妃用。”又转头叮嘱儿子道:“瑜儿留在我这里你只管放心,叫你媳妇也安心养胎,不要挂念。我会打发人经常去你那里,好让你们夫妻知道瑜儿恢复的情况。”
这番软话一说,陈洪恺终于消了些心中的怒气。
外头有太监大声禀报:“皇上驾到!太子殿下驾到!”
姚贵妃顾不得再说,忙由着宫女扶起身子,带着儿子嘉王迎到门口。
陈帝大踏步进来,看到姚贵妃要跪下行礼,忙一把扶起,低声道:“你才犯病,还闹这些虚礼作甚?怎么样,太医怎么说?也不早点让人来禀告我。”
姚贵妃随着陈帝一起走到殿中座位上,笑道:“本就不是什么大毛病,何必闹得人人都知?皇上国事为重,臣妾不能为皇上分忧,总不能再给皇上添乱。”
陈帝叹道:“你呀,总是这么委屈自己。入宫这么多年,事事为我着想,从不跟我拿乔。这宫里,除了早逝的皇后,也只有你是这么大度的了。”
姚贵妃忙道:“臣妾怎敢与先皇后相比,不过是比后头进宫的那些妹妹,多听了几年先皇后的教诲,领悟得多些罢了。都是臣妾的错,因想念孙女儿,便把瑜儿接进宫来。谁知她不小心弄倒了灯架,砸伤了手臂。臣妾又急又怕,才头晕没站住。虽然此刻太医已经给瑜儿诊断过,说是没有大碍,到底臣妾心中有愧。”说罢看了嘉王一眼。
嘉王知道这是事先商量好的说辞,自然低头不语。
陈帝见姚贵妃这么轻描淡写,也不知还珠郡主的伤势有多重。忙安慰姚贵妃道:“孩子还小,又不常进宫,磕磕碰碰在所难免。要怪也只怪她们伺候的人不精心,你自己还病着,哪里顾及得到?”
姚贵妃侍奉陈帝这么多年,知道他这个人喜欢独断专行,只要陈帝自己认定了,旁人也不敢多嘴。这么多年,自己一直谨慎守德,陈帝是很满意的。一些小事,也从不计较。姚贵妃心机本深,又在宫里这么多年,早就算计好,此事不仅要掩盖过去,还要让自己得利。忙顺着陈帝的话道:“虽是如此,臣妾还是想留着这孩子在宫里住一阵子,宫里的太医医术高明,我也可以多关心疼爱那孩子,这么多年,苦了他们一家。尤其是这个孙女儿……”
姚贵妃的宽容豁达让陈帝很温暖,陈帝轻轻点头道:“都依你,我叫人再按照宝陵的份例给宝应殿补上用度,你想留那孩子多久,就留多久吧。”
姚贵妃三两句话就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还显示出自己一片慈爱之心,真是精明。陈洪恺虽知这也是为了维护她们母子和睦,不让外人知晓自己忤逆的事情。但是让懂事立功的女儿,白承受这番苦楚不说,还在父皇心里落得个不稳重的印象,陈洪恺心中还是有愧。
太子在一旁也笑对陈洪恺道:“大哥也无须担心,让宝陵和她娘多来宝应殿坐坐。瑜儿有了姐妹陪伴,比在嘉王府的时候,还要开心呢。”
陈洪恺忙谢过太子。
陈帝便看向嘉王道:“洪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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