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相视一笑。
徐茂公也看看这两人,点头吩咐:“那好,田将军你去找晋阳郡守李大人,必要时亲自去山豆村一趟,如果那里也发现疫情,那整个晋阳都得注意了。常将军,军中的疫情排查就由你负责,从现在起,闲杂人员不得进入军营,军队取消休假,休完假回来的人,先另外住在一处帐篷,观察一下,二十天内没有发热的症状,再回营里。”
如果自己没记错,天花的潜伏期是在11至17天内,徐茂公看向赵郎中,见他对自己的安排一个劲点头,就知道自己没说错。
“赵郎中,你对天花可有什么好办法?”徐茂公问赵郎中。
赵郎中摇头:“职下以前在民间时,就没听说过对天花能有什么好法子,得了此病,大多是只有尽人事,知天命了。”
徐茂公默然,军中的郎中,大多是治外伤的好手,这位赵郎中却是难得内外科都在行,他原是县中的医学博士,因为医术了得,才被前任并州总管刘世让调到军中,他对这年代的民间医疗水平,远比徐茂公熟悉。
眼见众人都有了任务,张文瓘不干了:“大人,那属下干什么?”这事明明是他先发现的啊?!
徐茂公看他一眼:“你原来干什么,现在就还干什么。”然后对常将军道:“走,我和你分别排查营中士兵,看还没有以前得过天花的。”
“属下和大人一起去,属下的工作就是协助大人啊。”张文瓘自告奋勇。
徐茂公打量他:“你以前得过天花?”
“啊?”张文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大人干嘛总找从前得过天花的?
赵郎中拉拉他,好心解释:“得过天花的,就不会再得了,所以大人找他们去疫区,这样就没有危险了。”
张文瓘明白了,忙声明道:“大人,我以前也得过的,属下小时候确实得过,只是刚才紧张,一时忘说了。”
这下帐内更多的人笑出声来。
徐茂公不理他,又询问赵郎中:“病房那边值班的郎中是谁?”
赵郎中答道:“现在是李郎中和顾郎中,大人放心,这些郎中对天花都是知道的,不会让疫情扩大。”
徐茂公继续吩咐:“告诉他们,病房那边饮用水要保证,让伙房多做些补品,鸡鸭肉蛋之类以那边为主。世弼,等会儿你专门去通知一下火头军。”他记得,天花的这病一定要注意水分和热量的供给。
“是。”赵郎中和徐世弼双双领命。
赵郎中还是头回遇上这样懂医术的长官,虽然明知天花是顽疾,他却觉得有了主心骨。
“大人,属下真的得过天花。不信你去问家母或家兄。”徐茂公吩咐正事时,张文瓘不敢插嘴,但逮着机会,他还是要挣取。
“大人,属下也得过。”
“是啊,大人,属下也得过,家父也可以做证。”
“大人,属下也有人证...”
“属下也...”
看张文瓘这样,几个年轻的军官也坐不住了,纷纷上前请命,不怕死的可不只你张文瓘一个,至于证人吗,大家更是心照不宣,家都在外地,大人还能一一去查?
徐茂公的眼光一一从他们脸上扫过,然后冷下脸斥责:“胡闹!军中就没别的事了,看把你们闲得!”
“常将军,我们走。”徐茂公带着在一旁忍笑忍得很辛苦的常将军离开。
主将走了,田将军才笑着上前,伸手拍拍张文瓘的肩,“稚圭啊,你还年轻,不知道。像我们这样得过天花而大难不死的,脸上都会留下些记号。”
“啥?”记号?张文瓘和几个年轻军官都不解。
“就是脸上的麻子啊。”田将军指指自己的脸,仍是笑呵呵的,“天花会出疹子,疹子结痂脱落后就会留下麻点。所以得没得过天花,一般看脸就清楚了。”这在张文瓘的记忆里,田将军还是第一次这么和气地对自己说话。
张文瓘和那几个年轻军官互相看看,果然都没在对方脸上找到一颗麻子,大家都不好意思地笑了,但彼此之间,却少了一些当初的年少气盛,多了份惺惺相惜。
“啊!”张文瓘突然跺脚惊呼,“那大人呢,他肯定也没得过天花,为什么还往最危险的地方跑?”
对啊!众人都醒悟过来,虽说有事主将做主,这是职责所在,但如果事情都推给了主将,那要他们这些人做什么!?
众人争先恐后出帐去忙碌,剩下赵郎中微笑着摇摇头,他到底来的是什么军营啊,从主将到士兵,这行为就不合常理,要知道,天花可是恶疾啊!
不过,赵郎中也是第一次在危险中看到希望,也许,这次真能躲过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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