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东方霏雯的身手,谅不至于打不过对方,但人呢?
死的这两名绛衣女子,不知一向随侍东方霏雯的那名可在其中,如果在,那师姐“无魂女方静娴”被杀之仇,就无法报了。
想到方静娴,他不禁联想起她断气之前所说的一句话:“九宫山人皇”
她说这话的意思,当然是指“人皇”隐于九宫山,但她的目的呢?“人皇”是师门仇人吗,还是与那半枚制钱有关?
半枚制钱,是师父遗示的信物,凭信物找四师伯取那半本秘笈,现在四师怕死了“天枢宝笈”数次易主,最后从“两仪书生”手中失去,不知所终,而半枚制钱,却在师姐“无魂女”的身上,制钱虽已合壁,但却失去了原来的意义。
还有,窃据“剑家”藏珍的,是“人皇”手下,抑或另有其人?
师门这一笔错综复杂的血仇担子,压得你几乎无法负荷。
自己如果要等寻护下半部“天枢宝笈”练成绝艺,再认复仇,那岂非太渺茫了,如果此刻展开行动,自己的手,的确是力与心违。
蓦在此刻
一条人影,无声无息地泻落身前。
斐剑抬头一看,来的赫然是杀死师姐方静娴的那绛衣少女,心头倏然涌上了一股杀机,但他仍强忍着道:
“贵主人呢?”
“追敌去了!”
“追敌,可是一个青衣蒙面女子?”
“不错,你怎会知道?”
“从死者致命的伤痕上判断出来的。”
“哦!”“这两位遇害的与你是一道的吧?”
“嗯!”绛衣少女面上找不出丝毫怜悯的神色,好象死的是与她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一样,反之,微微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嘲弄笑意,这神态,使斐剑大是不解。
“青衣蒙面女子是何来路?”
“独树一帜,当年与‘武林三皇’分庭抗礼的巨憨‘杀人王’的传人!”
斐剑心头一震,脱口道:
“她是‘杀人王’的传人?”
“一点不错!”
“她为什么要向你们下手?”
“不知道!”
斐剑窒了一窒,道:
“我们的帐该算了!”
“什么帐?”
“杀死‘无魂女’的血帐!”
绛衣少女冷笑了一声道:
“阁下准备如何算法?”
“血债血偿!”
“可是,阁下目前的功力还杀不了我,怎么办?”
“无妨试试看!”
“我说过这公案由蔽主母解决”
“在下要亲手向你索讨!”
“可是我没有闲空,失陪了!”
了字声中,电奔而去。
“那里走!”
斐剑不由七窍冒烟,大喝一声追了下去,有如流星赶月,绛衣少女身手相当不俗,一追一逐之下,彼此间的距离愈拉愈长,斐剑展尽身法,却无法使距离缩短,追了一程,绛衣少女转过一道山环,顿失所踪,斐剑气得牙痒痒的但,却无可奈何。
他直觉地感到绛衣少女对东方霏雯,并不如想象中的尊重,尤其绛衣少女对同伴之死,漠然无动于衷,这实在令人费解。
东方霏雯既已追敌而去,自己当然没有重回石码峰头等候的必要。
于是,他茫然地朝外奔去。
正行之行,一道奇强劲气,从斜里卷来,硬生生把他的身形镇住。
斐剑大吃一惊,目光扫处,眼前站着的,竟然是“神女峰”后绝洞之中,后见的那青衣蒙面女子。
青衣蒙面女子在此现身,却不见东方霏雯的影子,绛衣少女分明说她追敌去了,一方既已现身,另一方呢?她是追不上还是
青衣蒙面女子冷冷的道:
“掘墓人,幸会!”
斐剑也冷冰冰地应道:
“的确是幸会!”
“一年之约未到,我们却提早见了面,掘墓人,如果你现在还没有准备妥当,一年之约保留,今天可以不动手!”
斐剑虽然冷傲,但有自知之明,目前,自己决非对方之敌,对方既已先提出不动手,自己当然没有充狠的必要,当下沉声道:
“一年之内,在下誓必践约。”
青衣蒙面女子轻声的笑道:
“我们谈谈现在吧!”
“现在,有什么可谈的?”
“当然有,我是专门找你来的!”
“找在下?”斐剑显然很吃惊对方这句话。
“不错,找你!”
“姑娘找在下有何指教?”
“听说你从‘无魂女’身上得到半枚制钱,有这回事吧?”
斐剑骇然退了一步,道:
“有,但与姑娘有什么干系?”
“当然有干系,而且有极大干系。”
“在下不懂?”
“别人的事,你当然不懂,也没有让你懂的必要,现在,你把那半枚制钱交出来,各走各路。”
“什么,要在下交出那半枚制钱?”
“一点不错!”
斐剑心中疾转着念头,对方怎会知道自己从“无魂女”身上得到半枚制钱,当时除了尹一凡“无后老人”与东方霏雯主婢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人在场,她那来的消息呢?这制钱是师门信物,本身毫无价值,她索取的目的何在呢?
如果说,她索取的是自己保有的半枚,也许可以解释为她知道凭制钱信物可以得到半部“天枢宝笈”的秘密,但她索取的是师姐“无魂女”持有的一半,纵使得到,一无用处,她是什么居心呢?”
心念之中,困惑的道:
“姑娘索取半枚制钱的目的是什么?
“你不必知道。”
“可是东西在我身上。”
“所以我要你交出来。”
“如果在下不交出来呢?”
青衣蒙面女冷极的一笑道:“那可由不得你不交出来。”
斐剑傲气大发,寒声道:“办不到!”
“半个制钱对你掘墓人一无用处!”
“难得对姑娘你有用处?”
“当然!”
“有什么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