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雄截口笑道:“我是问师母老人家可好?”
无影女侠苏飞风幽幽道:“母亲依然如故,每次日念佛洗心淹,不见外人,唉2现在连我也不准擅入淹中一步了。”
金环二郎曹雄道:“师父、师母既都无事,不师妹为哪个穿了这身重孝?
苏飞凤呆了一呆,道:“谁说我是穿孝?”
金环二郎曹雄格格一笑,不再和苏飞凤争辩转头马君武说道:“马兄未免太轻看自己性命,才你那一掌,如果真的自碎了天灵要穴,死得实太不值了。”
马君武道:“那位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既不能和她动手,又不愿受她羞辱,只有自求了断一途。”
曹雄望了苏飞凤和李青鸾一眼,暗中骂道:这两个丫头怎么会这般凑巧,如果晚到一步多好。他想到可惜之处,不觉长长叹息一声。
马君武还误认他是关怀自己,微微一笑,道:“那位姑娘怀疑兄弟偷窃了她的归元秘笈,我如不自求了断,她也决不会放过我。”
曹雄隐身古松之上,暗中已听得蓝小蝶和马君武问答之言,他心中有数,早已把那玉盒藏好,他生性本就十分阴沉,此刻心中有了准备,更是丝毫不动声色,冷漠一笑,道:“想那归元秘笈乃盖世奇书,她岂会那样随便乱丢,这分明是有意’诬陷马兄。”
马君武叹道:“她乃是十分善良诚实之人谎。”
曹雄冷笑一声,道:“这么说来,那归元秘笈,真是马兄偷窃的了?”
马君武本想问曹雄是否见到归元秘笈,但被曹雄抢先一问,反而无言可对,当下不禁为之一呆。
金环二郎曹雄虽然能蒙骗过马君武与李青鸾,但却无法骗得过在一起长大的师妹。
但见苏飞凤眼珠儿转了几转,接道:“马相公为人诚实,他说没有偷窃归元秘笈,那定是不会说谎。”
曹雄冷笑了一声,道:“他不会说谎,蓝姑娘不会诬造,难道那归元秘笈是我偷的不成?”
无影女侠苏飞凤幽幽一叹,道:“我想师兄也是不会偷的。”
曹雄一扬双眉,笑道:“马兄,眼下云集在白云峡外的高人很多,想其间定不乏偷窃能手,那位蓝姑娘武功虽高,但据兄弟看来,她似是毫无江湖阅历之人,自难免粗心大意,也许是被别人偷去了。”
马君武正待反问,突闻一阵杂乱的步履之声传来,几人寻声望去,只见两个疾服劲装大汉,肩抬两根长竹特制的轿子,行动迅速,急奔而来,一望即知是有着极好的武功。
苏飞凤轻轻啊了一声,道:“莫叔叔也来啦。”话刚住口,交子已到几人身例停下。
马君武看那两根长竹之间,捆架的软藤椅上,坐着身材瘦小、身披蓝衫的瘸腿断臂老人,稀疏疏的几根黄白混杂的头发,松松地在头上挽个道舀,脸黄如蜡,眼窝深陷,但两眼中的:神光,却是湛湛逼人。’苏飞凤和金环二郎曹雄对这来人执礼甚恭,一齐以帮中:之礼,躬身叩见。:只听那瘸腿断臀老人干咳一声,打了两个哈哈,道:“你们两个娃儿,都先到了,不知是否已探得这白云峡四周敌势?”
曹雄笑道:“晚辈在无意之中听得消息,华山和雪山、点苍三派,已联手对付本帮,而且已经发动,要在半日一夜之内,扫除本帮派守在白云峡四周的暗桩。,,.那残缺考人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九大门派的人,是越闹越不像话了,我今天既然赶到,非得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不可。“,’言词托大,口气冷傲至极,马君武只听得脸上微微变色。
金环二郎曹雄却望着那残缺老人,笑道:“华山、点苍、雪山三派联手,实力甚是强大,莫老坛主一人之力,只怕不易挡拒得住,不知我思师老人家来了没有?”
那残缺老人忽然咧嘴一阵枭鸣般的大笑,道:“自老夫加盟天龙帮后,二十年来一直隐居在绝望石岩之中,也许当今武林之中,早已把老夫忘记了.。”话至此处,陡然住口,目光凝注在数丈处一座大岩石上,厉声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再不现身,可不要怪老夫出手了。”
只听那大岩之后!响起了一声长笑,讽然风动,跃出来八臂神翁杜维生。
马君武看那断臂瘸腿老人在笑谈之中耳目仍然灵聪无比,不禁暗暗佩服,付道:无怪他言词之间那等狂妄,看来倒非全是唬人之言。
只见杜维生手握着青竹杖,站在那大岩石上。
残缺老人右手一指,人已凌空而起,虚飘飘的左袖,随风飘荡。马君武目睹那老人虚晃的左袖,心中忽生怜悯之感,暗道:这老人已是残缺之人,怎么性子还是这等火爆,杜维生功力何等深厚,如果出手,只怕这残缺老人要吃大亏
他心念还未转完,那老人已落在杜维生停身的大岩石上,两人相距只不过三尺远近。
杜维生未出手,已出了马君武意料之外,更令人意外的是八臂神翁忽然由那停身的大岩石上飞跃而起,向后退了三丈多远。
但闻那残缺老人干嚎的一阵大笑,道:“杜维生,你还认识老夫吗?”
马君武听他一开口直呼杜维生的名字,不由微微一怔,暗道:杜维生乃一派宗师身份,江湖之上对他极是尊祟,这老人是何身份,竟然这等狂妄。
只听八臂神翁说道:“莫说莫兄断了一腿一臂,就是你火化成灰,我也一样看出是你。”
那残缺老人阴测测地一笑,道:“老夫虽然断去一腿一臂,但自信还不会输在你杜维丝的手下,”话还未完,突然单腿一跃,抢前丈余,一扬独臂轻轻一掌,直对八臂神翁杜维劈去。马君武看那劈出掌势,毫无力道,虚飘飘地拍击而出,禁一皱眉头,心道:这一掌如非暗含险劲,定然有什么诡异的变化。
他这年来时间,连经大变,迭遇强敌,经验阅历大增,一那残缺老人口气,已知他不是等闲人物,这一掌看似乎淡奇,但其中必然暗藏杀手。
果然杜维生不肯硬接那残缺老人一击,横里一跃,闪开五尺,拂鬃笑道:“咱们已经二十几年不见,见面就打,不觉得煞风景吗?”
但闻残缺老人嘿嘿一阵冷笑,道:“老夫这次重履江湖,是想见识见识你们九大门派的高人”话出招发,双肩晃,已抢至杜维生身侧,独臂挥动之间,连续拍出三掌。
不知何故,八臂神翁杜维生总是不肯接他攻势,长笑中,人又跃退了两丈多远。杜维生一拂长泻说道:“莫兄虽然身成残缺,但武功却又似精进不少,不过兄弟不愿和你动手,怒我失陪了。”说完,转身疾奔而去。
那残缺老人只是望着杜维生的背影连声冷笑,直待八臂神翁身影完全消失,他才绥绥转过身于,单腿一跃,落到了君武与李青鸾面前,目光之中满念杀机,冷冷地问道:“你们这两个娃儿,是什么人的门下?”
马君武一上步,挡在李青鸾面前,暗中运集功力戒备,待答话,忽觉微风飘动,苏飞凤已跃挡在马君武身前,两臂一张,说道:“莫叔叔,你不能伤他们,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那残缺老人微微一笑,道:“好!既然是你的朋友,莫叔叔就饶他们这一道吧。”说罢,独臂一挥,呼的一声从三人头上掠过,落在那软轿之侧。
他生性虽然暴急冷怪,但对无影女侠苏飞风却十分和蔼,临去之际,又对苏飞凤说道:
“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眼下强敌甚多,你行动可要小心一些。”
无影女侠苏飞凤笑道:“莫叔叔放心,如果我真遇上强敌,就施放流火炮,向叔叔求援。”
残缺老人微微一笑,右手一拂,人已跃上了竹轿。
曹雄突然一个飞跃,拦住竹轿说道:“莫老坛主,暂请留步,晚辈还有几句话说”
微微一顿,接道:“杜维生虽是一派宗师之章,但他为人却是阴险无比,刚才不战即退,定然有甚阴谋,以晚辈推断,他可能是去邀集点苍和雪山两派中高手,准备合力对付莫老坛主2晚辈斗胆相求,和莫老坛主同行,以便稍助微力。”
那残缺老人听他说得入理,微一领首道:“既是如此,老夫也不便再拒纳曹香主的好意。”说罢,一挥手,两个劲装大汉立时抢起竹轿,疾奔而去。
曹雄回头对马君武笑道:“马兄请和我师妹谈谈,兄弟如能找得那偷窃归元秘笈之人,自当私下通知马兄一声。”余音未落,忽的一跃而起,一掠之势,就是三丈远近。
马君武转脸望着苏飞凤道:“贵帮中人已到了不少,苏姑娘想必亦有要事待办,我们师兄妹不打扰了。”说完,拉着李青鸾转身就走。
无影女侠苏飞风看他仍然是一副冷冰冰的神倩,不禁大感伤心,只觉鼻孔一酸,热泪夺眶而出,急愤交加,叫道:“你还想不想要那归元秘笈?“这一句话立即发生无比的效力,马君武果然停住脚步,回头向她说道:“那归元秘笈不但关系着我马某人的生死,而、且还牵连了很多的人,事非小可,请苏姑娘千万不可当玩笑说。”
苏飞凤道:“谁给你当玩笑说,我说的一字一句,都是千真万确。”
马君武看她神情郑重,面色肃穆,不由信了五成,松开了李青鸾玉腕,缓步走近苏飞凤身侧问道:“不知那归元秘笈何处,望姑娘赐示一二。”
无影女侠苏飞凤冷笑一声,道:“哼!你在要用到我时,就说得动人好听,可是事情一过,立就变得冷若冰霜了。”
李青鸾望了马君武一眼,擞起熏眉,长长叹一口气,走到苏飞凤身旁说道:“唉!武哥哥为人心地很好,就是有什么对不起姐姐的地方,也是无心之过,姊姊不要放在心里才好。”
苏飞凤只觉一阵伤感,泪水泉涌而出,千万痛苦涌塞心头,说不出是恨,是爱,是愧,是疚终于她伏在李青鸾肩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马君武目睹这等情景,心中不安至极,但一时又不知如何解劝,只好站在一例发呆。
苏飞凤哭了一阵,收住泪痕,对李青鸾说道:“不能怪你武哥哥,都是我自己不好。”
李青鸾茫然答道:“你又有什么不好呢?”
苏飞凤凄惋一笑,道:“这事以后再说吧!我现在得赶紧去替你武哥哥寻取归元秘笈,再晚了,就没法子找到啦。”说完转身向金环二郎曹雄和那残缺老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马君武看她为自己之事这等热心奔走,不觉暗生愧疚,奋力一跃,人如努箭离弦一般,拦住苏飞凤问道:“你要到哪里去找,我陪你走一趟如何?”
无影女侠苏飞凤道:“又不是去和别人打斗,你陪我一起去有什么用”
她沉吟一阵叹道:“实不相瞒,我父亲飞传龙旗令牌,调集我们天龙帮高手会集白云峡,目的也在那归元秘笈,眼下我们天龙帮虽然到了一部分人,但几个一流高手都还未到,我父亲和红、黄、白、黑四坛主,大概在今天晚上夜分之前,可以赶到”她忽然轻轻地叹了一声,接道:“你若遇上他们时,最好不要和他们动手。”
马君武道:“刚才那断臂缺腿的老人,不知是贵帮中什么人?”
苏飞风道:“他就是我们天龙帮蓝旗的坛主、别看他身有残缺,但武功却是高得出奇,且都是阴险无比之学,你千万不可和他动手。”
马君武想起刚才杜维生不肯硬接那残缺老人掌力之事,看来此言非虚
马君武略一沉付,笑道:“承蒙告诫,盛情心领,如再通上他时,自当加倍小心”
苏飞凤婿然一笑,接道:“你肯听我的话,我心里就很高兴,你们师兄妹请先回去吧。
今夜二更,咱们仍在此地见面”说罢,转身疾奔而去。
马君武待苏飞风背影消失了才朗然一声长叹,拉着李青鸾道:“走吧j咱们也该回去了。”
李青鸾柔婉一笑,马君武拉着她向前奔走,翻过山岭,已到白云峡口。
只见一个灰袍大汉正站在谷口张望,马君武从他身材上辩认出,那大汉正是在饶州郊外曾和自已动手之人,这时,他已去了蒙面青纱,左颊之上有一道数寸长短的疤痕,他所以面罩青纱,大概就是为了要遮掩脸上疤痕。
他见到马君武之后,立时急奔过来,笑道:“小老儿奉了主人之命迎接两位,眼下这白云峡强敌四伏,两位还是随我回去吧。”
马君武听他口气,已知白云飞未告诉他其中原因,当下也就含含糊糊地答道:“晚辈们也正要回去。”
这灰袍大汉便是蓝海萍由宫内侍卫中捉来服侍白云飞的神鹰陈荣。
陈荣带两人回到耸云岩后的石洞,这一座天机真人的修炼石室,本来没有名字,但白云飞为着方便起见,命名天机石府,以示悼念三百年前威震武林的天机真人。
三人刚到洞口,三手罗刹彭秀苇忽地由洞口旁佃大石后跃出,笑道:“主人正和那位蓝姑娘在洞中商议对付强敌之策,三位快请进去吧。”
三人进了石室,立觉幽香袭人,只见白云飞身着谈绿罗衫,淡绿长裤,发垂玉肩,腰束白带,容貌端丽,神光夺目,她这一易装束,更觉仪态庄严,不可逼视。
马君武不敢多看,慌忙转过头去,哪知一转脸,忽觉眼睛一亮,但见蓝小蝶发挽宫譬,身着轻绢洁白如雪,娇美无匹,亭亭玉立,耀眼生花,不觉看得一呆。
但闻蓝小蝶冷冷地低暖一声,轻蔑地看了马君武一眼,环绕她身侧的四婢,也都对马君武皱眉睹鼻,转脸他顾-..马君武突感一阵被羞辱的痛苦泛上心头,有如千万把利剑绞心穿腹。
马君武满怀愤怨,冷哼一声,回头就走。
但听几声娇叫,白影闪动,四婢一齐跃迫过来,玉掌翻飞,拍击向马君武后背。
他本是生性高傲之人,连番受蓝小蝶和四婢轻视,已是难再忍耐,闻得衣快飘风之声袭来,立时停步转身,振臂横扫而出。
他在急怒之间,这一击用尽生平之力,但闻风声视视,掌声劲道迫人。
四婢武功虽得自归元秘笈,但对敌经验缺少,应变机智不够,看马君武扫出掌势力道奇猛,一时间不敢硬行拆解,纷纷收凶击出之势,向后跃退。
马君武因用力过猛,一掌扫空之后,不由自主身子向右侧一倾,就这一缓之势,四婢已由他两侧掠过,挡住了石洞出口。
李青鸾初见四婢对马君武出手之时,一时间茫然失措,不知如何才好,直待四婢跃挡住石洞出口,她才转脸问马君武道:“武哥哥,我们可是要冲出去吗?”
马君武还未来得及答话,白云飞已抢先说道:“蝶妹妹,你这般难为于他,究是何意,难道那归元秘笈当真是他偷窃的不成?”
蓝小蝶道:“他虽没直接说出偷了我归元秘笈但他已答应在三日之内替我找回,我看在姊姊和那位李妹妹的份上,就答允了他,如果此刻放他走,只伯他借机溜走,不再回白云峡来,我就没有办法再找到他了。”
白云飞绥步走近马君武身侧,柔声道:“你既然未拿归元秘笈,为何能承诺三日内替人找回?”
马君武道:“蓝姑娘一心认定是我偷了她的归元秘笈,迫我交出,但她对我又有救命之恩,我既不能交出归元秘笈,又不便和她动手,退得我为难万端,在形势逼人之下,只有自尽一途,不想我李师妹及时赶到了”
白云飞叹道:“你既然没拿,尽可据理争辩,岂可轻作承诺?”
马君武道:“我说三日内替她找回归元秘笈,亦非完全是空穴来风的谎言,蓝姑娘既然坚持归元秘笈遗失在姊姊闺房之中,除了姊姊和我之外,还有一人可疑。”
白云飞道:“你说的可是曹雄?”
马君武道:“我只是怀疑到他,但眼下并无凭证”
白云飞微扬双眉,十分坚决地说道:“不错,是他,一定是他!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马君武道:“今宵二更,苏飞凤约我在白云峡见面,她答应我送还归元秘笈。”
白云飞轻轻地哼了一声,道:“鬼丫头机灵无比,决不会安有什么好心。”
马君武长叹一声,默然不答。
蓝小蝶目睹白云飞对马君武诸般维护,玉掌轻拍,召回四婢,悄然起身,带着四婢回到后面。
马君武望着蓝小蝶背影,叹道:“她对我误会极深,实非言语所能解释得了,只等寻还她的归元秘笈之后,我就和李师妹西返昆仑”
白云飞接道:“现下白云峡四周伏满强敌,你如何能走得了?唉!蓝家妹妹虽对你有所误会,但我想只要相处一段时日,:必可冰释,今晚上我陪你去见苏飞凤一趟,看看她是否真能还给你归元秘笈?你伤愈不久,连番奔走,想已有些困倦,我已替依打扫好西侧石室,快去休息一会。”言来关怀备至,脸上拎借极甚。
马君武看一眼,不敢和白云飞目光接触,便向西侧石室走去。
白云飞拉起李青鸾右手,笑道:“你恐怕也跑累了,走2到姊姊房中休息去。”话至此处,突然回头向站在洞口的神鹰陈筷说道:“你去招呼松云和彭秀苇回来,协力同守洞口,只要敌人不攻我们天机石府,就不要管他们的闲事,以我推想,他们势必先自相残杀一阵,才会找上我们。”
陈保答应一声,自去招罗刹协力守住洞口。
静寂的白云峡外,不时传来厉叫和长啸之声,但陈保等三人已得白云飞指示,如果敌人不打上天机石府,不许外生枝节,是以,三人虽连闻警讯,但却没出洞查看敌情。
二更时分,马君武劲装佩剑而出,他经过大半天的养息,精神十分饱满,彭秀苇等早已得白云飞指示,立时让到一例,放他出洞。
这晚上阴云密布,掩遮了星月之光,松涛阵阵,一片墨黑夜色,他四外张望一阵,并未见白云飞随同而来,立时凝神提气,施展轻功,疾向和苏飞凤约会之处奔去。
他一心惦记那归元秘笈下落,尽力赶路,不到顿饭工夫,已到了白昼和和苏飞凤约会之处。
夜暗如漆,数尺外难辩景物,他目光虽然异于常人,但也只不过可及一丈之内光景,他澄神望了四周一阵,哪里有苏飞凤的影于,不禁暗中急了起来,付道,莫非她是骗我不成?
忽然间,黑暗中亮起一道闪光,紧接着一声响撤山谷的巨雷,就在那闪光刚逝,雷声未约之际,一声清脆的娇喊之声,起自数丈外并生的巨松之后,道:“我想不到你竞真的会来。”声音娇柔,充满喜悦。
但闻那娇脆之声划空而来,瞬息之间已来到身侧。:马君武不需再看,已由那娇喊声中辩出来人是谁,微一镇定心神,说道:“苏姑娘可寻得归元秘笈?”
此际,两人相隔不过数尺距离,虽然夜暗如漆,但两人均有超异常人的目力,是以对方的神态举动,均能一目了然。
无影女侠苏飞风幽幽一叹,道:“我今天虽然未能寻得,但明天定可到手,无论如何,不会误了你三天限期。”
马君武谈淡一笑,道:“在下对姑娘之约,原也没抱什么希望,但对姑娘一番相助盛意,仍然十分感激,眼下天气即将大变,这等荒山之中,不宜久留,而且姑娘想必有很多要事待办,马某人不便多打扰,就此告别了。”说完话,深深一揖,回身就.走。
苏飞凤目睹马君武冷漠之倩,不禁羞愤交加。
但闻马君武轻轻叹息一声,道:“眼下贵帮实力强大无比,和武林中九大门派已成水火难容之势,我们虽无恩怨,但因大势所迫,势难兼顾友情,姑娘兰质惠心,想必能了解我马某人话中含意,至于姑娘对我数番相助思义,我定当铭刻肺腑,如果我还能活得下去,异日或有一报。”
苏飞凤忽然流下两行泪水,说道:“你已在川西救了我的性命,别说我对你没有什么思义,纵然是有,也早还报过了,我明白你说的话,唉!一点也怪不得你,只怪我作茧自缚。”忽然她抹去脸上泪痕,吟道:“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吟完两句!仰脸狂笑起来,笑声尖锐刺耳,直似巫峡猿啼。’忽的又是一道闪光亮起,马君武借机望去,只见苏飞凤玉颊上泪痕纵横,那狂笑之声亦早变成痛苦之声,懊的雷声展耳,苏飞凤忽然转身狂奔,但闻凄惋哭声划空而去,逐渐消失耳际-..。
马君武呆呆地站着,望着苏飞风奔走而去的方向出神,其实无影女侠苏飞风去势如电,早已跑到了数里之外
这时,山风陡转强劲,呼啸而过,石走沙飞,闪光迭起,雷声密如连珠
忽然间几声喝见,夹在雷声和呼啸山风中传来,紧接着大笑声,怒骂声,不断传入耳际,距离也愈来愈近。
摹地一道强烈电光闪起,马君武借着闪光望去,只见那独臂单腿的残疾老人坐在两人抬着的竹轿上,杜维生和一个身材矮小、身穿白麻衫、腰束红色丝带、留着花白山羊胡子的人走在一起,两人并肩而立,挡住那残缺老人去路。
这白衣人正是雪山派掌门人白衣神君滕雷,马君武那天和金环二郎曹雄躲在山腹石室之中,听到华山、雪山、点苍三派掌门人商议对付天龙帮,但那日因他躲在石室,未见几人面貌,是以,他仍然不认识白衣神君滕雷。
那闪光虽然光芒耀目,照彻群锋,但因一闪而逝,刹那之间又复黑暗,马君武除了看清楚三人之外,目光所及,似乎周围都已站满了人-.....轰然一声巨雷,只震得四山回鸣不绝,就在那雷声初动之际,忽然伸来一只玉手,轻扣在马君武手腕之上,耳际同时响起了白云飞的声音,说道:“不要出声,随我一起躲藏起来,现在不知有多少武林高手集中此地,咱们且藏起来看看热闹——吧。”
白云飞内功精湛,黑夜观物如同白昼一般,拉着马君武绕过挡在途中的敌人,到了那并生巨松之下,-提真气,右手用力一带马君武,跃上松树,两人选择一处枝叶茂密的所在坐下。
只听几声狂笑,和杂乱的呼喝之声交织一起,紧接着又响起了几声凄厉的惨叫,显然是有人受了重伤。
马君武忽听坐在身侧的白云飞轻轻冷哼一声,右手陡地向后击出。
但闻一阵枝叶沙沙乱响,数尺外一株浓密的松叶之中响起曹雄的声音,说道:“两位才来吗?千万出声不得,不管是哪方面的人,发觉我们隐身在这松树之上,这个热闹咱们就看不成了。”
白云飞正待答话,忽闻八臂神翁哈哈一阵大笑,道:“莫老儿,你今夜已经身陷重围,要活着退出去,只怕比登天还难,兄弟念你在江湖上的地位身份,成全你一个全尸,快些自己了断吧。”
只听那残缺老人连声冷笑,半晌才说道:“你认为你那点阴谋伎俩,能骗得过老夫吗?
哈哈.。我只怕你在今夜之中,无法再闯出这一片幽谷了。”
忽的一声闷哼和一声凌厉的惨叫连续响起,但那惨叫余音却被隆隆雷声所掩没。
白云飞借那隆隆雷声掩护,娇躯一侧,左手呼的一掌,直向曹雄隐身之处劈去,掌风所至,一片落叶断枝,纷纷坠下。
她在左掌劈出之时,右手却潜运天工指神功,暂势以待,不管曹雄纵跳避袭,或是挥拳迎击,只一发觉曹雄隐身部位,立时以天刚指神功,施展闲空打穴手法,直袭过去,左掌指在诱敌,右手却是绝毒的杀着。
哪知事情却大出了白云飞意料之外,那劈出一掌竞是毫无反应,既不见曹雄跃身躲过,亦无迎击力道,但闻睦暖不绝松枝折断之声。
她微微一呆之后,随即一声冷笑,道:“任凭你诡计多端,今夜若不交出归元秘笈你就别想活命。”说话之时,运足目力,向四外探望。
只听曹雄在右侧轻声接道:“眼下这片小小盆地四周,不知聚集了多少一流高手,号称武林九大主派的掌门宗师,不少都将亲自到场,眼下几方都正在调兵遣将,这场千载难逢的好戏即将开演,姑娘最好别太冲动,静坐这巨松之上,观看这场龙争虎斗”他微微一顿,又道:“刚才你那一掌,幸被雷声所掩,而且又正值情势混乱之际,未被发觉,如果你再出手,只怕要弓0乱全局,那时就后悔不及了。”
’白云飞虽已发觉他停身之处,但因中间隔了个马君武,出手极是不便,何况他说的话也确然不错。
她本是极端聪慧之人,略一思索,立时按下胸中怒火,冷冷地接道:“不管眼下的情势如何复杂,但你别妄想借机逃走。”
金环二郎曹雄笑道:“但请放心,你就是让我走,眼下我也不走。”
原来金环二郎曹雄在那惨叫声起、白云飞心神微分之际,借机施出“仙猿移枝”的轻功身法,跃到马君武的右侧一枝松干之上,白云飞停身在马君武左侧,这一移动位置正好把马君武隔在两人中间,就是白云飞定要出手,但因顾及伤了马君武,亦极感碍手不便,自己则可放手还击,必要时又可转向马君武下手,迫她施救,以求争制先机。
忽的闪光满天,霹雳大作,风威狂发,松啸刺耳,黄豆般大小的雨点倾盆而下,片刻之间,三人身已湿透。
白云飞轻伸玉掌,握住马君武的手腕,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大伤初愈,元气未复,恐怕难挡这等强风猛雨的吹打,快些排除杂念,运气调息,我帮助你。”
马君武还未及答话,突觉白云飞手掌之内涌出丝丝热气,寻臂而上,缓缓向内腑攻去,知她已潜运本身真气助自己运气行功,赶忙凝神运功。
不知是豪雨影响了群雄搏斗之兴,还是双方都在争取时间调遣人手,在半个时辰之内,未闻打斗呼喝之声
忽的雨住云散,劲风势减,当空蓝天,乍现一轮明月,清辉似水,朗彻群山,马君武也刚好调息完毕,立觉精神大增。
定神望去,只风四周中已站满了人群,就是自己隐身的巨松之下也站着七八个手握兵刃的人,原来,双方都在那豪雨如注之时,分遣追随身侧的门下弟子,召集人手。
但听八臂神翁哈哈一阵大笑道:“莫老儿,刚才那阵豪雨正是天助你逃走的机会,想不到你却白白地放过了大好时机,眼下风住雨收,云散月现,只伯你那点鬼域伎俩不足以保卫自身了。”说毕,忽的一摆手中青竹仗,又道:“滕兄,这缺臂断腿的老儿,就是昔年名震江湖的五毒叟莫伦,二十几年前,被兄弟和少林派高僧大智上人、武当派名宿,合力围歼,虽已把他打成重伤,但仍被他狂发蝎尾针,冲出重围逃走,这二十几年来,就未重在江湖出现,想他可能早已伤发死去,谁知他竞不惜自断一臂一腿,留住性命。这老儿一身都是又歹又毒的暗器,尤以蝎尾针更是绝毒无比,不但体积细小,而且他能一发数十百支,咱们和他动手之时,不可不防。”
五毒叟莫伦阴侧侧一声冷笑,截住了八臂神翁杜维生之言接道:“蝎尾针何足夸耀,今夜让你试试老夫隐修二十年的五毒神掌。”
杜维生侧目望了滕雷一眼道:“想不到这老儿竞也会投效在天龙帮,今夜如不合力把他除去,可是后患无穷。”
白衣神君滕雷无声无息地咧嘴一笑,道:“兄弟在边唾雪岭之时,已听得人说五毒叟莫伦其人,今日幸会,实在难得,杜兄请先出手,兄弟接挡第二阵如何?”
杜维生道:“对付满身奇毒的莫老儿,大可不必和他讲什么江湖规矩”
只闻五毒里莫伦一声怒喝,单腿一挺,忽地由特制竹轿上飞跃而下,右手直向杜维生劈去。
八臂神翁猛地大喝一声,手中青竹杖一招“横扫五岳”猛击过去。
莫伦冷笑一声,单腿忽的一收,身子懊然上升数尺,让过八臂神翁的一杖横击,直向杜维生身边欺入,道:“杜维生,再接老夫一掌如何?”右手一探,轻飘飘一掌直劈过去。
他劈出的掌势丝毫不带一点风声,随手击出,访若无事一般。
八臂神翁杜维生知他武功大异常人,出手一击,阴险无比,看似轻描淡写,实在暗藏杀手,而且他满身都是剧毒,一不小心,就得吃亏,在未完全明了敌人用的什么阴毒武功之前,不肯轻易冒险,纵身一避,让开劈来掌势,青竹杖左打右击,连续攻出五杖。但见青光流动,杖影纵横,幻化出一片光幕,把莫伦的攻势挡住-白衣神君滕雷目睹杜维生处处让避敌势,不肯硬接对方攻势,不由心里暗笑,付道:杜维生为华山派一代宗师,怎生这么怯敌?
正自暗笑之间,忽见杜维生挥动手中青竹杖,懊忽间杖影如山,幻化出一片光幕,不禁又暗自喝彩,一扫轻视之心,干笑一声,道:“杜兄的伏魔仗法,果不虚传,兄弟要助拳来了。”呼的一掌,直向莫伦背心劈去。
他这一掌乃蓄势而发,威势非同小可,但闻呼呼掌风,有如怒浪击岩一般。
杜维生目睹滕雷出手,心中大喜,右臂一振,那流动杖影候然合而为一,猛向莫伦前胸点去。
莫伦背腹受敌,他又是单腿独臂之人,无法分手拒挡前后合击攻势,而且前后施袭之人,又都是武林中顶尖高手,眼看就被那掌风和竹杖点中,忽听他冷笑一声,单腿一屈,全身卧倒地上。
杜维生冷笑一声,疾沉右腕,青竹杖“金针定海”紧随着莫伦爷卧下去的身子,击向前胸旋玑要穴。
白衣神君滕雷袭莫伦后背的一掌,却因五毒叟突然倒卧下去,一股强猛的潜力,直对杜维生撞击过去。
杜维生虽然觉得出滕雷击出的掌力直通而来,但他又不愿放过重创莫伦的机会,只得运气左臂,横攀当胸准备硬挡滕雷一击,右手青竹杖仍然指袭五毒里莫伦要害。
这本是电光石火一瞬,心念动作间不容发,杜维生左掌横前胸,滕雷掌力已然近身,杜维生正等挥出横胸左掌,忽觉那近身潜力突然消失。
要知白衣神君滕雷的武功已达护火纯青,收发随心之境;只因双方距离过近,一时间收势不及,击出去的力道才直对杜维生撞去,八臂神翁横掌一挡,滕雷立时借势收回击出掌力。
就这一刹那间,莫伦已贴地倒飞出一丈开外,挺身跃起。
杜维生心头一凛,暗道:这老儿虽余一臀一腿,但身手灵活不减当年,今宵这战,势必得小心一些,莫着了他的道儿。
心念一转,左手探怀取出一把金丸扣在掌内。
白衣神君滕雷收回击出力道,本要纵身直袭莫伦,瞥见杜维生站着不动,心中一动,暗道:江湖上久传杜维生生性机诈,心狠手辣,不要中了他借刀杀人之计,我和那五毒叟莫伦拼得你死我活,他却坐收渔人之利。
八臂神翁杜维生是何等人物,一望滕雷脸色,立时猜透他心中疑虑,当下呵呵一笑,叫道:“滕兄不要躁进,当心他蝎尾针厉害”
一语未毕,葛闻五毒叟莫伦乌鸣般的一声怪笑,独臂忽的一扬,一般腥臭掌风,直向八臂神翁杜维生击去。
忽然间冷芒电奔,一道白光直向五毒叟莫伦飞去,丈余外暗影处响起一个宏亮的声音叫道:“杜兄,滕兄,快请后退,不可硬接他五毒掌力。”
八臂神翁杜维生冷哼一声,猛一提丹田真气,双臂一抖,凌空而起,直飞起三丈多高,才悬空一个转身,化作“苍鹰摄燕”身法,左手挥动,先打出掌中一把金丸,人也随着猛向五毒叟莫伦扑去。
五毒叟莫伦掌势劈出,那电奔寒芒已快近身,哪知他竞不慌不忙地回手一抄,巴把急袭而来的一柄短剑接在手中,手法.巧妙至极。
他刚刚接住短剑,八臂神翁杜维生打出的满天金丸已破空罩下。
但闻五毒叟莫伦阴侧侧一笑,振腕先把手中接得的一柄短剑迎向杜维经刺去,接着双肩一晃,懊然间闪出九尺多远,独臂一拂,施出“铁袖神功”用内家真气把几粒近身的金丸击落。
杜维生一把金丸落空,施袭突然一变,猛一吸丹田真气,半空中忽然一长身,下落之势候然之间又向前飞去,掠蓄莫伦身侧而过。
隐身在那浓密松叶之中的马君武目睹几人几招施袭,闪击身法,心中大为赞叹,不觉转脸望了白云飞一眼。
白云飞樱唇一笑,陡在耳边说道:“这几人身手确都不凡,耐心点看下去,还有热闹好瞧。”
忽闻一阵大笑之声割破夜空而来,懊忽之间笑声已到数丈之内,马君武轻分松枝,凝神望去,月光下只见几条人影流矢一般奔来,那人影在两丈左右处停了下来,正是天龙帮帮主海天一叟苏朋海和红旗坛主百步飞拨胡南平、白旗坛主子母神胆叶荣青,三人身子刚刚站好,川中四丑也紧随着赶到,并肩站在海天一叟苏朋海身后。
这时,白衣神君滕雷和八臂神翁杜维生目睹天龙帮群雄赶到,强弱之势瞬息互易,彼此互望一眼,围歼莫伦之念立时改变;滕雷双肩微晃,人已向左跃开了一丈四五,和杜维生并肩而立。
只见苏朋海一拂长嚣,大笑道:“两位雅兴不浅,不知是敝帮和你们华山、雪山两派的缘分深厚呢?还是两位存心和敝帮作对?”
杜维生呵呵一笑,道:“这才叫冤家路窄。”
苏朋海道:“好一个冤家路窄,这么说来,杜兄、滕兄是有意和敝帮过不去了?在下原想在近年之中柬邀武林中九大门派的高人,到敝帮黔北总坛聚会一番,也好借机会彼此观摩各家各门的绝学,但杜兄和滕兄似乎专和敝帮作对,处处和我们为难,看来咱们倒得提前一步,在今夜作个了断。”
滕雷咧嘴一笑,还没答话,忽闻一个宏亮的声音接道:“贫道久闻苏帮主大名,心慕甚久,在贫道想象之中,帮主定是磊落君子,可是想不到竞使贫道大感失望,哈哈2你想倚多为胜吗?只怕未必能如愿以偿。“。
苏朋海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中年道人缓步由暗影中走出,背插长剑,道袍飘飘,黑鬃垂胸,气定神闲,不禁一皱眉头,一时间想不起来人是谁。
正想喝问对方法号,子母神胆叶荣青已看出帮主不识对方,立时接道:“江湖传闻夏道长闭关点苍山,精修内功,已二十年未履江湖,想不到今日竟在此幸会。”
夏云锋微微一笑,道:“叶兄乃武林中凤负盛名的高人,不知为何竞也投身在天龙帮中。甘心依人翼下,贫道实代叶兄的盛誉惋惜。”
几句话说来不徐不疾,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却听得子母神胆叶荣青脸上一阵热辣辣的难受,暗中骂道:牛鼻子少在嘴上刻薄,等下动手时,非要你尝试一下我子母神胆的味道不可。
他心里虽在暗骂,嘴上却笑道:“夏道兄言重了,江湖之上,都是你们号称武林九大门派的天下,像兄弟们这等江湖草莽,如再不知团结相助,哈哈,伯早晚都得被你们九大门派中高人消灭了。”
夏云峰冷笑一声,道:“这么说来,叶兄是甘愿臣伏在别人翼护之下了”不待叶荣青反唇相讥,夏云峰已转顾苏朋海道:“苏帮主治人手段,实使贫道佩服,天龙帮济济形雄,都甘心俯首听命”
苏朋海冷冷地接道:“夏道兄少逞口舌之利,既然相遇,总算有缘,老夫素对点苍武学敬仰,今夜正好借机领教。”
翻天雁夏云峰回头望了望杜维生和滕雷道:“苏帮主如肯赐招,贫道极为欢迎,不过,咱们先得立下一个规矩,如果贫道败在苏帮主的龙头拐下,立时就离开括苍山”
苏朋海仰脸长笑一声,接道:“如果老夫败在夏道兄剑下,就此解散天龙帮,退隐深山,夏道兄一日不死,老夫就一日不涉江湖。”
翻天雁夏云峰翻碗抽出背上长剑,道:“就这样一言为定,苏帮主请发招吧。”.海天一叟苏朋海正待挥拐出手。忽听胡南乎大声喝道:“帮主且慢!”
苏朋海回头问道:“你有什么事要说?”
胡南平道:“帮主乃一帮之尊,如何能轻易临场!本人愿代帮住出战。”
海天一叟苏朋海被胡南乎两句话提醒,暗道:我等此行旨在归元秘笈,夏云峰乃一派宗师身份,武功不弱,我纵有致胜把握,只怕也非短时间可分出胜负,岂不要耽误正事?
心念一转,亲自出战之心登时改变,目光移注在五毒叟莫伦身上。
五毒叟莫伦单腿一跃,飞落海天一叟苏朋海身侧,说道:“帮主请按预定计划行事,有我和胡坛主两人足可拒敌。”
百步飞铵胡南平双手一举,摘下背上青钢日月双轮,双肩微晃,直欺夏云峰身侧,说道:“在下代帮主领教夏道长绝学。”
翻天雁夏云峰冷笑一声,道:“我伯你接不下贫道三剑。”
说完,横剑当胸,凝神而立,脚下不丁不八,但却不出手抢攻。
胡南平双轮一分,左上右下,护住身于,笑道:“夏道长请先出手。”
夏云峰道:“让你一着先机,你输了,也可以落个心服口服。”
百步飞钱胡南平微微一笑,道:“夏道长乃出家之人,怎的口舌这等轻薄,一旦传出江湖,不怕被人耻笑吗”他哈哈一阵大笑之后,又道:“如果夏道长有兴对耗,咱们就面对面站上个十天八天也好。”
要知双方都是故意拖延时间,以便能看清敌势,重新变更部署。
这时,苏朋海已带着子母神胆叶荣青、川中四丑,离开了现场,走得无影无踪。‘五毒叟莫伦横身挡住了八臂神翁杜维生和白衣神君滕雷去路,潜运功力,蓄势待发,但却并未出手。
八臂神翁和白衣神君心中另有打算,是以,也未出手抢攻。
海天一里苏朋海去后大约有一刻工夫之久,杜维生忽然转眼四周,打量周围情势,但见不少疾服劲装大汉,一个个手握兵刃,围布在四周,当下冷笑一声,道:“莫老儿,你若不撤去四周之人,兄弟今天可要大开杀戒了。”
五毒叟莫伦阴森森一笑,道:“杜维生,你再看这四周形势,你还能走得了吗?”独臂忽的平胸推出。
杜维生早已存心硬接五毒叟莫伦一掌,左掌潜运功力,蓄势以待,左掌猛地迎前击出。
这一掌是他数十年修为的内家功力所聚,威势非同小可,随掌击出一股强猛无比的潜力,排山倒海般冲撞而出。
五毒叟莫伦嘿嘿一声冷笑,道:“来得好。”平空推出的独臂忽的一收,紧接着又疾吐而出。
就这一收一攻之势,力道又加强一倍。
两殷潜力悬空一接,杜维生立刻觉出不对,只感自己击出能裂碑碎石的掌力,有如击在一团棉絮之上,力道难以用实,不禁大吃一惊。
杜维生是久经大敌之人,觉得不对,立时猛吸丹田真气,把那击出力道收回。
只听莫伦一声怪笑,喝道:“杜维生,试接老夫一招五毒神掌如何?”身子微向前倾,掌势威力又加,但闻腥臭之气夹在一股阴柔力道之中,反逼过来。
八臂神翁杜维生心头一凛,暗道:“这种武功阴歹无比,不要着了他的道儿。当下运气出掌,把那收回力道重又反击过去。
忽听白衣神君滕雷大喝一声,挥动右臂打出一掌,直向两人之间撞击过去。
这一掌发得恰是时机,莫伦虽然功力卓绝,但也难挡雪山、华山两派掌门人合力一击,只觉身子一震,飘然疾退了一丈开外。
白衣神君滕雷及时发出一拳,和杜维生因自保而重行反击而出的内家力道合在一起,威势何等强猛,莫伦立时感到自己击出的阴柔力道无法拒挡这两人合的内家真力,才收回发出的五毒掌力,飘身而退。
滕雷击退莫伦之后,两道眼神一直盯在五毒里莫伦身上,一瞬不瞬,因为他也发觉这单腿独臂的残缺老人,一身武功大为怪异,只怕他另有什么诡计施展,或是突然下手施袭。
只见莫伦在飘身跃退之后,闭上双目,似是在暗中运气调息,知他在挡自己和杜维生合力一击之后,被震伤了内腑,一时之间,不致于再发动施袭,当下缓步走到杜维生身侧低声说道:”杜兄,这老儿武功的确是有点邪门,‘不如乘他受伤之际,合咱们两人之力,先把他除去再说。”
八臂神翁杜维生点头笑道:“滕兄之见正合兄弟心意。”忽的一下振臂跃起,大声喝道:“莫老儿,拿命来吧。“青竹杖一招“挟山超海”直击过去。
但听莫伦冷笑一声,突然睁开双目,独臂一挥,疾向青竹杖上拂去。
杜维生冷冷笑道:“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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