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姜婉俯身捡起珍珠,捏着手中圆润的白色小珠子,再看看眼前可怜兮兮的大美男,叹声道:“不是不让你哭,是如果让别人知道你这种情况,你会面临着数不尽的危险,你觉得难过是可以哭的,但不能让任何人看到,能不能听懂?”
他点头如捣蒜。
捧着珍珠就要把珍珠找个地方藏起来。
房间里一眼望过去都没有藏东西的地方。
他扒拉着角落里的稻草,把珍珠埋在最下面。
看不到它了以后,他这才松了口气。
转身冲姜婉露出一抹讨好的笑。
姜婉走过去,围着他打转,很是好奇他到底是什么?
眼神停留在他身上的时间比较长。
他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害羞。
红着脸低着脑袋任她打量。
姜婉抬手轻触了一下他的眼睛。
浓密纤长的睫毛颤了颤,他整个人都冒着粉红泡泡。
姜婉收了手,又不放心地叮嘱:“再说一遍,以后想哭就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不能在人前哭!”
他点头。
自己会听她的话。
她没有要自己的珍珠,还那么关心自己的安危,她果然是这个世上难得的好。
十七心下甜滋滋,如同灌了蜜糖一样,很是开心地想,能够遇到姐姐,被姐姐捡回家,自己真是幸运。
……
姜大河大概也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到了晚上,昏睡中的人有了短暂的清醒。
姜婉点燃了灯,端着油灯进入房间。
他望着姜婉,眼泪顺着眼角没入鬓角,却不是在哭着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是在哭自己不想死,哭着求她救救自己。
他眼神清明,说出来的话虚弱而无力。
姜婉搬了个凳子到他床边。
“你这房间里实在是太臭了,我都不想进来,但看在你将要死去的份上,我就陪你说说话吧,也让你走之前不至于太孤单。说什么好呢,要不,说说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吧?从我出生我就没有见过她,她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提起来死,他整个人吓得不轻。
“婉婉,我今年才三十六岁,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姜婉瞥了他一眼,“我想听的不是你想不想死,你要是不记得她,那我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姜大河不敢说不记得,他绞尽脑汁回忆自己的发妻,用自己听过的好话往她身上套。
“还记得她就好,投胎的时候也别忘了,这辈子是你对不住她,下辈子记得当牛做马赎罪,学会积福积德。”
“小婉,爹爹不想死,爹爹还想多活几天,你救救我……”
姜婉略带嫌弃的看着床上的人。
他现在不比路边的乞丐好到哪里去。
姜婉问:“你还记得我是怎么求你的吗?当初就跪在你脚边,和你说我不想嫁给梅财主,可你和我说不嫁就去死,比起嫁给那个喜欢虐待人的糟老头子,好像死都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你知道这么冷的天,我一步步往河更深处走的时候在想什么吗?我在想啊如果这个世上真的有神明,我愿意献出自己的灵魂和肉体,奉献出自己的一切,换你在痛苦中死亡。”
姜大河听到这话连骂都不敢骂。
忍下满腹的憎恨,嘴上不住的求她。
姜婉指着不远处的门口,告诉他:“如果你能顺利地爬到那里,我就去找大夫救你,怎么样?”